“我们也不知道哦。
老爸和老妈都说我俩的中国古典文化很差,这样偏科下去,弄不好,连高中都毕不了业。”
罗歆放声大笑:“莫是你爸妈自己毕不了业吧?哈哈,我有事儿,来不了。”二侄女一听慌了,齐声哀求着。待吊足了兰兰香香的胃口,罗歆才大叫一声。
“我有什么好处?”
“我帮你捏肩膀。”
“我给你捶背。”
“嗯,这才像个侄女嘛,下午几点?”“五点。”“四点半。”“明明是五点嘛,我听到妈和对方约的。”“我听到的是四点半,你听错了,你老是听错,还不承认?”
罗歆扔了手机。
又默想着这一大上午怎么混过?
早把老妈和董晓碗,都扔到了脑后。
罗歆真是不明白,二外侄女的学习和考试成绩,一直在全班名列前茅,令人羡慕不己,可就这样,二伯母居然还要为她俩请家庭教师?
真是钱撑的!
关于钱。
这个在时下平民家庭里,使用率最高的“钱”字。
对罗歆和二伯父三伯父,完全没有多余的概念。所以,罗歆听了,很是不以不然。不过罗歆和兰兰香香的关系,一直很好。
虽然隔着七年的时空。
三人却好得俨如闺密。
嘴上说不,双脚却早想迈开步子。
好容易到了下午一点过,罗歆就跑出了家门。亲戚亲戚,越走越亲!因为兄弟妯娌常来常往,到二伯家就犹如回到自家的罗歆,待家庭教师离开后,仍泡在侄女卧室。
三女孩儿叽叽喳喳。
对家庭教师评头伦足。
乐不可支。
正在这时,罗歆的手机响了,罗歆一看来电显示,竖起了手指:“嘘!注意,保持平静。”兰兰和香香就严肃的点点头,一个趴着,一个斜躺,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丝毫不敢乱动。
“你好。
我是罗歆。
什么事儿啊?”
哼哼哈哈的应付着,一面冲着二侄女挤眉弄眼的……看看时间,估计差不多了,罗歆才似无可奈何到:“好吧,我试试,不过,人家二人有自己的事情,也许联系不上的。”
那边的董晓碗急了。
“罗歆。
请一定联系上她俩,就说就说,就说,”
“就说什么?”罗歆眯缝起眼睛:“就说你爱上了她们,非伊人不娶?”董晓碗更急了:“哎,请别乱开玩笑,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福利院打了招呼的,要由你们三人证明才行。”
“可是,”
罗歆总觉得意犹如未尽。
还想说点什么逗逗对方,只要一听到对方的争辩和请求,她就感到一种高兴和满足。
“行了,好歆歆,我求你了,帮帮我,明天请一定来。”罗歆略一沉吟,答应到:“好吧。我保证我自己能来,她二位,我努力。”
董晓碗只得回答。
“行行!
我相信你会和你的朋友们一起来的,明天见!”
“拜!”扔了手机,罗歆仰天一躺,哈哈大笑:“这个马大哈,现在知道麻烦了?真是呆得可爱。”兰兰和香香就一左一右的压在了她身上。
“好哇,坦白坦白。
要和哪个白马王子偷偷约会?
私定终生?”
罗歆就一使力,笑着把二侄女掀开:“小孩子家家,大人的事莫问,快给老姐我倒杯水。”第二天下午一点过,罗歆到了董府所在地——陶菊。
当然。
只有她一人。
不是她没能联系到其他二女孩儿,而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要联系她们。
至于董晓碗问起,简单,随便找个原因就打发啦。这是市广电局才修好不久的家属大院,十一幢小高层,整整齐齐围成一个超级四合院样式,给一道红外线的半人高围墙,牢牢围着。
中间一个球场般的大花园中庭。
花呀草呀水呀小桥呀。
还有挑檐飞角,红墙碧瓦亭阁什么的。
凑足了中国建筑的必要元素,令人眼睛一亮,耳目一新。到底是搞广电事业的,雅性十足,给取了个“陶菊”大名,取陶渊明“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之意。
罗歆跨进陶菊。
就给保安拦住了。
“小姐,请问找谁?”
“董局。”
“哦,小姐请。”
保安挥手放行,指着其中坐南朝北的一幢灰色小高层:“八幢208,上去就能看到。”“谢谢!”罗歆瞅瞅他;大热天下的保安,着装整齐,风纪扣紧扣,额头上隐隐约约可见泌细的汗珠,笑笑:“麻烦你了。”
美女的感谢。
和灿烂一笑。
让呆得腻了的中年保安,受宠若惊,胸脯一挺。
“不麻烦,为业主服好务,是我应尽的责职。”进了陶菊,迎面是一段精心设计的细黄沙路,前行十几米,沙路朝左拐弯,通向中庭花园。
向右呢?
是一大片茂密的冬青和桉树丛。
被业主们踏出了一条人为的小便道。
因为,从这儿通向中庭花园,比左边的那条正路,近了一半。罗歆这是第二次到这儿,第一次是跟着爸妈,到董局家感谢组织处长的帮忙。
时间过去了大半年。
罗歆依稀记得顺着这条小便道。
到董府好像要近得多?
于是,一拐步,毫不犹豫的踏了上去。下午一点多钟,罩在秋光里的小便道,一片金黄色;冬青抽出绿油油的叶片,在耸入半空的桉树荫下,透放着绿色的凉爽,令人顿感浑身舒畅,神清目爽……
眼前一晃。
前面二个匆忙行走的人影一闪,出了小便道。
罗歆眼瞅着他们跨过小桥,二个都背包的年轻人,还边走边争着什么……
罗歆突然站住,前面的冬青下,好像有二陀粉红的东西?走拢了用脚一拨,低头一瞧,罗歆吓一跳,竟然是二大迭整齐的百元大钞。
钞票整齐簇新诱人。
用透明的橡皮筋拴着。
就像刚从印钞车间下线一样。
罗歆瞧瞧,然后蹲下去用手拨弄,没错,的确是二迭人民币,应该是二万元整吧?还有,一定是前面那二个小伙子掉的?
应该喊住人家哦。
掉了二万元,他俩该是多担心呵?
四下静悄悄。
如果捡起来揣到自己的小拎包,那么它就属于了自己;罗歆不缺钱用,可是,这毕竟是二万元现金啊!
犹豫不决间。
后面传来说话声。
神差鬼使间,罗歆闪电般抓起,塞进了自己的小拎包。
然后,她慢慢捋着自己的鬓发向前走着。几个大妈唠唠叨叨的擦肩而过,一股股大蒜和酱油味儿,直冲罗歆鼻孔。
罗歆皱皱眉。
看看前面想着。
如果那二个年轻人一路搜寻着返回来,自己就拦住他俩。
“哎哥儿们,你俩愁眉苦脸的在找什么?”对方一定回答:“拜托美女,看到我们丢的钱没有?”“什么钱?光天化日之下你俩诈骗呀?”
然后,对方一准慌乱的解释,发誓,瞅着二人的可怜样,一定很有趣。估计对方的着急,杀死了他俩的不少脑细胞,这才不慌不忙的追问下去:“钱是什么样儿?整的还是散的?有多少?其中……”
然后。
一起拿出。
摔给对方。
“是不是这样呀?哎,不准谢我,也不准见报,拾金不昧嘛,小事儿一桩!”你说,这该有多酷?可是,眼看就跨出小便道,却没人返回。
罗歆的心咚咚咚的狂跳起来。
就是说。
只要自己跨上小桥,那小拎包里的二万块,就是自己的了。
因为,通向小桥的路,不止这一条。仿古的小桥,成拱月型,藏青石,纹理鲜明,不过十几米长的小桥二边,各蹲着二只硕大的石狮;桥下,一道波纹鲜明的流水……
哦!
西风,古道,瘦马,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马致远,别来无恙?
跨过了小桥,罗歆也变得平静,什么也没发生,唯包里沉甸甸的,这不是天意吗?又是好几个业主闲闲荡荡的聊着,慢腾腾的从身后散落过来。
这让罗歆感到好奇。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广电局的人多会保养呀。
哪像社保局的人,吃了中饭就窝在办公室,或者呆自己家里,是虾米般弯着腰打盹儿……哒哒哒!踢踢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迎面传来。
大家都站住前看。
那二个背包的年轻人。
正气极败坏的疾跑而来。
一阵风似的掠过众人身畔,跑过小桥,向那条小便道冲去。罗歆理理自己的拎包带,粉色的带条在自己手中,沉甸甸的,不由得摇摇头。
“这些租赁户真不像话。
大天白日的狼奔豕突。
一点规矩也没有。”
“徐副,你在局委会上提提么,局里规定,不是集资房不能出租么?”“唉,提过多次,头儿都说啦,集资房前人人平等,大家享受的是同一政策,你不愿意,也不允许人家这样干?
我们当干部的。
不要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却整天忙忙碌碌。
呔!我忙忙碌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