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却故意没话找话:“爸,妈,我们当够了雷锋,现在也该顾顾自己了吧?”老妈背向左转,老爸背向右扭,气氛压抑且尴尬。
朱朱暗暗笑笑。
笑嘻嘻的又说。
“要不,明天我们也去看看新房。
要不,左邻右舍一个个都搬走了,就只剩下了我们,好孤独哦。”老妈向右转,老爸向左转,依然不理女儿。
朱朱想想。
站了起来。
“不理我算了,我想好啦,也不需要老爸挪用公款了,就用那20万元去首付,也按揭一套新房,”
“不行,我不同意。”老爸终于开了腔,一下转过来,看着女儿:“左邻右舍可以走,我们不能走,要不,说不清楚。”
老妈也转了过来。
却对着老伴儿。
“为什么?
我早住烦哩,朱朱说得对,就用那20万元奖金付首付,我们也住新房。”老爸笑了:“原来你母女俩一个鼻孔出气呀?可惜不懂行情。”
紧跟着。
扳开了指头。
“朱朱要嫁人,还要生儿育女。
所以,至少得三室一厅吧?就打算是小三室一厅,总的室内面积至少90平方吧?现在的市场价,离闹市区十里算最近,至少上万元一个平方。
90平方就是90万。
现在的首付一般都是百分三十到四十。
你那20万元够吗?”
老妈给算得晕头转向的,急了:“不够?不够你添哩。你借10万出来凑起,不就够了哩?”“我说过,别人可以借,我不能借。”
老爸平静的望着母女俩。
“我是干部。
要起带头作用。
再说,我管钱又借钱,我还担心别人举报我贪污公款呢。”老妈把桌子拍得山响:“干部就该吃亏?那干部不成了萝卜?谁还愿意干哩?
再说。
我们虽然不是大户人家。
可也拿得出,不是还存得有点哩?”
“那个,更不能动。”老爸坚决的摇摇头:“你没工作,又没医保,有个生病住院怎么办?我正捉摸着,那天抽空去街上看看,能否给把这钱给你买点医保。
以后生病什么的。
好歹也有个保障和报销。”
可老妈的注意力,在新房。
对医保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你别说得那么吓人,我身体好好的,有什么病哩?如果真有病,靠那点医保,能治好哩?朱朱那个同学,叫什么玲的,”
“管玲。”
朱朱提示到。
她觉得。
老爸老妈的思维是跳跃性的,这桩事儿还没说清楚,就跳到了另一桩事儿,结果一样也没说明白;哎,是不是人老了,都这样啊?
其实。
朱朱早想离开。
回卧室休息了。
只是顾着爸妈的生气,不好马上撒丫。不过,关于那20万元的奖金如何利用?朱朱倒是一直在捉摸,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付首付购房最好。
看了老刘头小俩口那新房。
给她的印象。
实在太深刻。
哎,那才是生活,那才是人生!瞧瞧自己现在住的,何止差十万八千里?还得给疯子偷窥,一惊一乍,杀死不少脑细胞……
“对!
就是那个管玲。
揭发出来都吓死王三的妈哩。
医生啊,居然保证六位数?真得了病,一头撞死,也比喂了那些家伙强哩。”老妈说得唾沫直飞,慷慨激昂。
老爸听得眉头紧皱。
脸色越来越阴沉。
朱朱知道。
莫看老妈咋咋呼呼的,家里凡事实际上是老爸说了算。老爸说不行,就不行,这己成惯例。所以,朱朱也不急着表态。
再则。
她也习惯了老爸做决定。
因为,老爸自有老爸的道理。
并且,大多数都被证明是正确的。老爸看看老妈:“我得问问,你不是在学什么炒基金?把人家朱朱的工资也投了进去。现在是赚了还是亏啦?”
老妈倒也干脆。
“缴了学费哩。
投进去三千多,现在还剩一半不到。
没事儿哩,老师说是世道不好,放在那儿又不给它饭吃哩,等着翻,”“打住打住。”老爸不屑的打断她:“你就莫瞎折腾了,我看还是一早到超市淘货好呢。
对了。
朱朱。
你有空去瞧瞧芳芳,顺便催催你解叔,那中学老师的名额,进展如何了?”
本来呢,按照自己和罗长张处的商定,第二次对兰兰香香的家教,该于后天,也就周六晚上开始。
可现在给这蓄谋抢劫一搅。
姐妹俩身心俱疲,惊魂未定。
只得往后推了。
因此,明天也不急着备课,那就那明天去吧。是有好多天没看芳芳,不知她又好点没有?朱朱就点点头。
这时。
闷闷不乐的老妈。
偏偏甩过一句。
“看芳芳?我看还是让芳芳来看你哩。唉丫头,朱朱,人家皮总到底哪点儿配不上你?依我看,就比那个呆头呆脑的古老师,强上十倍哩。”
朱朱给这没头没脑的话。
惹火啦。
就啪的一跺脚。
“我就喜欢古老师!我就要嫁给他,关你什么事情?”老妈给一口气堵住喉咙,也啪的一跺脚:“你是石子里蹦出来的哩?不关我的事?
老娘就是要管。
明天晚上,把那个古老师和小皮球都找来,三人对六面,给我说清楚哩。
再不管你,我看你真是要翻天哩。”
朱朱气得一脚蹬翻了凳子,跑回自己卧室。第二天上午,朱朱到芳芳卧室时,芳芳正在上网。看到芳芳没有打游戏,而是真正在上网聊天,朱朱很高兴。
芳芳能与人聊天。
说明她逐渐恢复了正常思维。
这对过去只知道狂打游戏,和满屋子玩具布娃娃作伴的芳芳,有着特别重要的现实意义。
“聊些什么哦?我看看行吗?”朱朱玩笑到:“是不是见不得人的秘密?”朱朱注意到芳芳长胖了,是那种结实的丰腴。
脸色红润。
神情愉悦。
心态平和。
好像换了个人,这让她暗暗称奇。芳芳就站起来让开,笑到:“对别人是秘密,对你全公开,请看吧,看了多提意见。”
朱朱凑近屏幕瞧瞧。
乐了。
芳芳原来正和个名叫“一网情深”的,聊得火热……
读了那些滚烫的语言,朱朱高兴到:“芳芳,原来你恋爱了呀?恭喜你。哎快说说,这‘一网情深’是谁呀?对中国古典文化怪熟的。”
“你也看出来啦?”
芳芳愉快的搂搂朱朱。
抓过鼠标,指指点点的。
“你看,这说得多好!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再看这儿……”
读着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词句。
朱朱嘴上夸着。
心里却闪过一丝疑虑。
“真写得太好了,你这个朋友太有才啦,我真是羡慕呀?”“当然当然,是大学教师,专门教中国古典文学哦。”
芳芳兴奋的介绍到。
“我们刚认识不久。
我就觉得,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专门在等我似的。”“
大学教师?专门教中国古典文学?”朱朱喃喃自语,有种不详的感觉,心里一阵狂跳:“哦,正好呀,你是学金融和投资的大本女生,他是教中国古典文学的大学教师,绝配呢。
只是。
性格怎样?
合不合得来,谈不谈得拢?还有,他姓什么呢?”
“谢谢!我特地找老爸算过,性格属相一如你说,正是绝配。”“解叔还算得来命?”朱朱十分惊奇,眼前浮起教务主任,神气十足反背着双手,慢条斯理踱步的身影。
一个堂而皇之的学校领导。
竟然还能算命?
“不是!是我爸找到市里面,一个著名麻衣相术大师算的。”
芳芳解释到:“我爸也能算,可比起这个大师,那就差远了。大师给市长********和省长都算过命,人称‘活神仙’呢。”
说罢。
得意的双手一叉腰。
“好歹是他的乘龙快婿,比我还要着急,还要仔细,还要投入,就像他自己要嫁人一样。”
朱朱被芳芳的精彩比喻逗乐了,哈哈大笑。这时,有人在轻轻叩叩门,朱朱回头瞧,教务主任笑眯眯的看着她呢。
“朱朱,谢谢你。
哎中午就在这儿吃饭,烧得有菜。
我家芳芳最喜欢吃的牛肉丸子,东坡肘。”
朱朱笑着点点头,同时有点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来了?难道是老爸告诉他的?教务主任退出去后,朱朱如梗在喉,又问到。
“谁介绍的呀?
网上认识的?
姓什么呢?”
“我小姨,他的嫂子是我小姨同学,二人都在市中学教语文。姓古,单名一个时,合起来就叫古时;古老时候,古代时候,古奥时刻,反正,可以任意搭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