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僵到极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至于莫董事慌了,他的逼宫计划,怎么办。他的趁火打劫,怎么办。“老爷子,这是怎么说?”
黎暮迟默不作声,他敢喊滚,就一定有本事收拾烂摊子。
而黎亚斯做事,从不问后果!舔了舔被体温烧得干涩无比的双唇,直接说,“我不管你手上有多少股份,给我滚。”
‘小兰的事,还有的商量。’
莫董事本想试图挽回,可见此阵势,连对视的兴趣都没有了。只能领着莫雅兰,灰头土脸滚出黎家。
“黎亚斯!你是要气死我?”老爷子青筋一根根挑起来,暴跳如雷!
“爷爷是那么容易能气死的吗?”
“你--你--”
“看来,从即日起,我要搬出黎家了。有必要连户籍簿,一并换了。”他似真似假说完,顺手拖走了苏夏。
最后,生日会以老爷子气血攻心,紧急送进了医院而告终。
黎暮迟没追出去,或许是这种气氛,压根不适合她留下。他只是独自坐在沙发上,厚厚的镜片上,蒙上了一层冰晶般的雾气。
客厅内,依然播放着久违的,伦巴,santamaria。
激情,诱惑,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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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亚斯一推开车门,便‘扑通’栽了进去。浑身的骨头,虚乏无力,似是松散着翻晒在车厢里。苏夏叫了好半响,他才疲惫眨了眨眼。
“亚斯,你没事吧?”苏夏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很烫!照她看,起码烧到了三十九度。凭这种状态,她真怀疑,他是怎么能把死老头气趴下,把莫董事父女吓跑的?
“好像还在发烧,我怎么能这么可怜呢?”他摇着头,说起话来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她一向不怎么喜欢男人撒娇,直觉会媲美啤酒拌大蒜,恶心。可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丑男留给她的偏见。
漂亮的男人,再怎么过分,都还是很招人心疼。“别担心,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不喜欢医院,我更喜欢你的腿。”他坦言,把头轻轻枕在她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很虚弱,却还不忘邀功,“宝贝,我帮你铲除了情敌,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当然是,送你去打针吃药。”
“打针吃药就不必了,熬碗白粥报答我吧!”他向她温暖的怀里凑了凑,嗅着那股淡淡的香气,昏昏欲睡。
许久,才喃喃呓语道,“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说了,会让你害怕的人。”他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可这句话,却清楚得如鱼白的闪电,刹那划过脑海,让她记忆深刻。
说实话,能让律师害怕的人,无非三类。一,有权。二,有钱。三,有枪。
他是法国籍伯爵,又跟市政厅有点交情。他是黎家的养孙,身份还有点特殊。他能在夏威夷,乔装警察破门而入,是有点不可思议。
好吧,她承认,他对他善良华侨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种好奇,不亚于当初对神秘人的那股劲儿。
“你到底是哪类人?跟黎家什么关系?”只是当她想细问,进一步问,刨根问底问时,黎亚斯已经睡死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
因为不知道他的新家,到底该是哪个度假酒店。苏夏只能先把他安置在儿子的房间里,想等他醒来。可谁知,他蒙着大被,一睡便是一整天。直到天色擦黑,他才饥肠辘辘爬起来。
“这是你要的白粥,还加了两个鸡蛋。皮已经剥了,趁热吃吧!”她把热乎乎的一碗粥搁床边,放上瓷勺。
黎亚斯端看着她的围裙装,一脸的惊艳,“宝贝,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那是当然。”想着,苏夏也有些骄傲了,“虽然我厨艺很一般,但是煮粥,煮鸡蛋,烧开水的水准,还是跟徐妈相当的。”
小萌宝在一旁听着,不禁咧了咧嘴。
“怎么?你有意见?”
小轩忙掬起大大的笑容,谄媚地猛夸赞,“没有,没有哇,妈妈烧的开水最棒了!”但是做的饭……鸡蛋,鸡蛋,还是鸡蛋哇哇哇!
“先把药吃了,这是退烧药,每四小时要吃一次。”苏夏边掰出一片尼美舒,边送过去一杯清水。
黎亚斯看着,给了她哭笑不得一个字,“苦。”
“不苦,不信你尝尝。”
他还是紧蹙着眉头,持观望态度。
“苦,苦什么苦?糖甜,吃完就让你得糖尿病。把它吃了,快点!”苏夏突然的一吼,吓了黎亚斯一跳。然后不知这么,就乖乖把药咽了下去。
“吃粥吧!”她微笑着,很幽雅,简直跟刚刚判若两人!
那边,小萌宝又咧了咧嘴!
“怎么,宝贝你又闹意见?”
“没有哈,没有。牙疼,牙好疼啊,咿呀咿呀哟……”小轩忙跳起来,哼哼唧唧地蹭出门外。在外面鬼鬼祟祟偷窥了几眼,见没什么特别,便过去沙发上看电视。小脑瓜里想的,都是爸爸的牛排,香喷喷的牛排。
“盖被,睡觉!”
苏夏又一声吼,黎亚斯一颤,又乖乖钻回了被窝。
“你先好好休息,过四个小时,我再来帮你量体温。”她替他盖好被子,便准备拿着碗筷出去。
“从没人对我这么好,你是第一个。”他眼波追逐着她离去的身影,洗尽铅华的眉眼上泛出几分暖色。像是第一次,说出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这种厚重,让她的心,不由得突突跳。即使关上门,还是依稀能感觉,他眼神有多不对劲。好像在说,‘你别想跑!’
夜,凉如水。
寂寥的夜空下,万籁寂静。
屋子里的人早已熟睡,她却还徘徊在阳台上。与楼下灌木丛中独乐乐的蛐蛐叫声,为伴。
壁钟的指针还未划过十二点,她的心也是千头万绪,乱如麻。
她不是那么矫情的女人,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即便离婚时,世界一晃,她都胆敢走的那么潇洒。但这一夜,脑海里却被强迫植入了很多。譬如,他的眼泪;譬如,她要签切结书时说出的话。
突然发现,前嫌尽弃,就是一念之间。
一念心痛,一念缠绵。
靠在月色缭绕的阳台上,她端起一杯咖啡。边喝着,边等着。直到指针龟速划过十二点,她才摇摇头,简单二字,“睡觉!”
第二天早起,黎亚斯烧退了,赖了一会儿,便急急忙忙走了。说是要去酒店下榻,可看那神色,不是有什么贵客,就是不速之客。
她把小轩送去幼儿园,便约上白筱筱她们几个,到一间茶餐厅。
“先说好,这顿我请。”李姐很大方,长得漂亮,人缘也好。三十五六岁,跑车换好几辆了。明明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却还喜欢在事务所打零工。说来也怪,同事六年,她能拎得起LV。可她苏夏呢,还是这么穷。难道,她这辈子就是破产命?
“对呀,夏夏姐你要养儿子,攒着吧,攒着吧。”白筱筱笑嘻嘻的,一张脸水蜜桃般讨喜,有事没事就喜欢粘着她,“要不,你考虑嫁入豪门看看?”
“这建议好,卧底那么久,搞定几个了?”
“咳咳……”
“简单点,被潜规则几次了?”
“咳咳……”
“咳什么,潜规则挺好,不信你让晓晓去,她得撒欢儿冲。”李姐有时跟余默默,真是有得拼。尤其是在这问题上,毫不避讳,单刀直入。“套用几打了?勾没勾着一个喜欢买一送一,还特死心塌地的?我看那个白副总不错,挺帅的。实在不行,二黎都甩了,还是性生活最重要。”
‘噗--’白筱筱一口柠檬茶喷了出去,“李姐你含蓄点啦,我还是处女。”
“处个屁,去破了。”
“我喜欢妖孽。”一提到黎亚斯,白筱筱便变成白笑,甜甜的梨涡,勾得人心直痒痒。
“但是他太妖孽了!从头到脚,玩死你!还有,他不是个单纯的华侨,也不像黎家单纯的养子。”
白筱筱听着,眸色稍微暗淡下来,“私生子?”
“白眼仁都挤出来了,就出这么句笨话。我听说他手下那个,是杀手。”
“杀手?”苏夏陡然提高声音,三个人一夕间都惊悚了!
“有没有可能是意大利杀手党,索马里海盗?”
白筱筱猛点头,却又压抑不住心中窃喜。虽然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床伴从不缺,但走夏夏姐后门,应该有好戏看吧?
‘噗--’这一次,喷茶的是苏夏。真不知该怀疑她们太夸张,还是,气黎家两位公子,走到哪里,都是这么抢手?
茶餐厅里,说说笑笑,总是能唱足一台戏。
本想早晨便这么糊弄过去,谁知,白筱筱脸皮一紧,却突然暗叫一声,“完了!”
这一声,让她的心‘咯噔’一下,亮起红灯!
此时,由店长亲自引进一个拍摄团队。导演、摄像师、灯光师、化妆师、场记等相继走入。后面是两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一高一矮。刚走进来,便招来一阵骚动。即使保安护航,还是很多粉丝蜂拥过去找签名,甚至高声尖叫,“是coco,是左雨菲!菲菲,菲菲,我们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