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一挑,突然变得狂暴吞噬,“你知道,你没资格这么盯着我!”
“我以为你死了。”乔晟烨突然妖娆冷笑。
“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的滚。”
“如果我是你,我会当我已经死了。”
北辰冥邪佞冷嘲,冰绿的眸子埋葬着杀肆,“你就那么不怕死?”
“没错!”
“那就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北辰冥意味深长道一句,便扬手命令,“请他滚!”缓缓走向梁雨宸面前,深凝着她穿着婚纱的样子。那副美丽不可方物的样子,那冷漠不屑一顾的笑容,一如四年前那句话——
‘这辈子,就算死了,我也不爱你。就算我梁雨宸碎尸万段了。一段、一段,每一段,都、不、会、爱、上、你!’
狠狠地,狠狠地刺中他心脏,让他永远都忘不了,忘不了那痛,那绝望,那愤怒的一巴掌,那决然的一转身……
他突然‘嘶啦’撕破她婚纱,就在那一秒之间,将她纯白的婚纱从肩胛撕毁。然后凝着她的钻戒,攫起她下巴邪佞展笑,“梁雨宸,只要你在他身边一天,他的东西就会一样一样的失去,直到一、无、所、有。”
“别离开我!”乔晟烨挣开钳制,不顾一切跑过来。“别离开我,梁雨宸,别离开我。我不怕失去,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失去!”
“……”
“你说过你让我喜欢,让我等的,梁雨宸。我不许你不理我,你不能不理我!”乔晟烨此时孩子般抓着她,颤抖抓着她。害怕她跟他走,害怕他一回来,她就会像以前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害怕乔晟烨,还是会输的那么惨,哭的那么惨……
即使她从没爱上过他,即使她从没属于过他。可只要看着她,只要她不走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你爱上他了吗?”
北辰冥握着她如此冷冰的下巴,转瞬粗鲁松开。抬起大步走开,伴着那句绝狠的警告,“尽管靠近他吧,尽管背叛我吧,他会给你陪葬,我也会。”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半丝留恋。可远去的脚步,却那么沉甸……
“别把我想的那么禁不起诱惑,更别想我那么轻易就怕了谁。我只是很懒,懒得纠结,所以注定做不了摆钟。”
摆钟每分每秒都在转,可她却动都懒得动一次。恨也罢,痛也罢,动心也罢,移情别恋也罢,她都懒得。像这般时候,心肠乱绞的时候,她只想躺在什么地方睡一觉。
“我不属于任何人,所以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她回眸,风清云淡,然后拖起破了的婚纱,拾起外套随意披上,走出碧海朱红的场地,在班驳的海岸线前消失,只留下碧波万倾,汹涌澎湃……
“收工了,收工了……”从策划导演到监工,所有人都蹑手蹑脚收拾道具,形同影子地离开了外景地。一场完美的婚礼广告片,便这么在一纸合约前夭折。所有的努力,都在那死神一样的男人面前化为乌有。
“对不起乔先生,我们有是被逼的。如果我们不中止跟乔氏的合作,我一家老小都会坐上去南非的劳工船……”
看着几个负责人那苦不堪言的衰相,乔晟烨露出鄙夷冷笑。衔起一只烟,悠然擦着火柴,唇上的薄荷唇膏,凉飕飕的沁着最有弹的软唇。
“记得把片子带上,我要私人收藏。”他轻吐着烟圈,对助理叮嘱着。不管片子是播出还是作废,对他而言,都已经成功了。
他不在乎北辰冥有多大权势,是黑道教父,还是伯爵贵族。钱,他已经够了。想拿走他就拿走,他无所谓。命,差点丢了一次,‘他’想拿走,他也没办法……
烟蒂在唇上优美画着唇线,他就那么洒脱地敛步走开。有几分傲慢与不屑,恶魔般危险执拗的天性,令他早已感觉不出黑暗的厚重。
他只是开着车,慢慢跟着梁雨宸。离的很远,怕她发现,只是习惯了在背后默默看着她。直到她进了酒店,他才在楼下漫无目的停了一会儿离开……
……
在酒店沉沉睡了一晚后,梁雨宸便收拾行李,到酒店前台退房。拖着行李箱,白色米兰系厚西装外套的她,足登八公分宫廷系金色高跟鞋,一身简练冷艳地踏出酒店。卷卷的长发绑成一条辫子,红唇在吹出的白雾中璀璨夺目。
仿佛甩去了所有烦恼,她怎么来的,就怎么潇洒的走。侧面立体的轮廓,在街头显得那么野性。
史安娜的案子,她不打算再插手了。十万现金打回去后,梁雨宸便将行李拖到车水马龙的国道上。抖了抖围巾,时尚的银色耳圈叮当作响。她拨通那栋别墅的电话,听着对面传来俏皮的声音,“哈喽……”
“小杰,跟你老爸说一声,我走了。”
乔小杰对着话筒闷闷呼哧半响,仿佛有千万个不愿意,可又不敢任性。只是委屈扁着嘴,迸出一个“哦”字。
“记得听老爸的话,别闹脾气,别耍无赖,更别偷东西。如果哪天被我发现,你养成了十项不良,我会……”梁雨宸笑容温婉,宛如水莲般雅致。可口吻却除了不经意流露的母爱外,犀利诡谲,逼的小不点言听计从。
“你会再也不喜欢小杰的!”乔小杰对着话筒,像小怨夫般半跪着。跟他的小虎相依为命,偶尔声音酸涩的好象要哭鼻子。
“NO,我会把小虎的毛,一根一根的拔光。”
“好毒……”
乔小杰狡黠的大眼一闪烁,突然怕怕的搂紧漂亮的拉布拉多犬。乖巧地撇着嘴说,“妈妈,再见。”
“再见……”
梁雨宸刚欲撂下手机,便听小不点喊着,“你还没说爱我捏!”
“……”
“你不说爱宝宝,我不让你走。”
“……”
“我会离家出走滴,真滴。”小家伙盘起双腿,对着话筒,小嘴喋喋不休嘟哝着,“妈妈不疼我,还不陪我,还不说爱我……你是后妈哦?”
“咳咳……”
“说爱宝宝会死吗?会死咩?小气,不理你了!”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不高兴就会闹脾气,不顺心了就不理你。听着他条条是道地絮叨,让人忍俊不禁的可爱。梁雨宸笑着满足他,“宝贝,妈妈爱你……”
将电话蓦地切断,她收敛笑容,跺着脚徘徊在路旁。此时,一辆不起眼的车停靠下来,车里的人探出头问,“梁律师吗?安娜小姐想见你,请上车吧!”
梁雨宸犹豫片刻,便由他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坐上了车。车开到一家酒店门前,她漫不经心走过去,找到吧台旁的史安娜。
“一杯酒,谢谢!”
梁雨宸随意要了杯酒,坐在看似情绪低落的史安娜旁边。斜睇向她冷艳的侧脸,确实跟她有几分相似。这就是北辰冥选她的原因吗?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把你诬陷乔晟烨的事说清楚。”梁雨宸端着酒杯,浅口慢尝,手势娴熟利落晃动两下,将歪了的水蓝胸花扶正后,清冷补充,“十分钟后,即使你想说,我也不想听。”
史安娜握着酒杯,趴在吧台上一杯接着一杯。偶尔别过头,傲慢含笑,鄙夷的目光,变得毫无遮掩。“他强奸了我……”
“照片上的手指印,的确和他的吻合。不过我有点好奇,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为什么会在你身上留下那么多铁证。据我所知,除非他想昭告天下,否则就算你身上真的有他的吻痕,他也会用刀子把你那的肉一块块剜下去。他不会准许他的指印出现,别惊讶,他就是那么变态,那么可怕!
还有,为什么照片上出现的指痕,都是右手的。是他的左手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他有恋右癖?又为什么指印都不像在粗暴兴奋下印上去的,从某个角度看,像文身,哦,不对,应该像贴纸才对。
安娜小姐,能告诉我,你的贴纸是什么牌吗?”
“你……”
史安娜突然脸色煞白,惊愕看着她。
“因为它们,真的足够以假乱真!”
史安娜呆楞看着她,半响,才冷笑一声,“你都看出来了?”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硬塑模板。后来,才发现最近流行一种伤痕纸贴。而恰恰在你的经济人备忘录里,我恰恰找到了一笔纸贴购买记录。12/7,纸贴,十二打。照片上的十组照片,只是横竖不同罢了。如果我没猜错,你经济人在采购的时候,买错了数量,还被你骂的狗血淋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人听见那天晚上,你在化妆室中传来的尖锐噪音。罪魁祸首,是这个法国进口的印水纸吧?”梁雨宸拿出从乔晟烨那里取得的证据,送到史安娜面前,“你拖人送给他的纸,听说是按摩纸,实际是在他平摊按摩手时,采取他的手印。过后,再托人偷回去一片。所以这盒子里,才惟独少一片,对吗?”
史安娜瞠目结舌盯着她,看着她一口诹着酒,姿态还是那么幽雅。“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