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扯着李宇浩的手向山顶飞奔而去,脚下生风似得带起一路的落叶。
“前辈,我看那你还是先留一下吧。”赶来的千门与玄清隔着一段距离开口欲叫住玄清。但是玄清道长正眼都没有看千门这个后辈一眼就直接左手运灵一掌拍下,磅礴的灵力从玄清的手中冲出直逼千门而去,迫使千门双脚急忙“刹车”,右手聚起灵力对着身旁的大树击去利用反震向左边闪避这致命的一击,千门真是没有想到这玄清竟然如此谨慎,上来就是致命攻击,绝不想给对手留下活路。
玄清带着李宇浩一路狂奔,就算对千门发出攻击也没有让他停下丝毫。
“前辈,您还是交出掌门令吧,我师父是不会为难您的。”千岩此时挡在了玄清的前面劝解道。
“滚开!”玄清二话不说左手直接运灵,食、中二指并起似箭般向千岩一指,发出一股高密度的剑状灵力,这剑状灵力一出手就速度大增直取千岩项上人头。
就在这剑状灵力距离千岩还有百步之时,忽然从侧面急速飞来一个灵力聚集而成的拳头,这拳头有成人的十倍之大,而且灵力的密度也比玄清的强上一筹。两道灵力相撞,“嘭”的一声激荡起一股强风,其下方的树叶被这股风冲散开来,漫天的树叶随着本崖的出场舞动开来。
“玄清,本名钱斌,祖籍山西。十岁时因为一场车祸父母双亡,之后被无名山一门的三仙之一张前收留,随其修炼。现年八十六岁,三年前突破纳灵瓶颈达到融灵期。”本崖边走边说,慢慢的来到了玄清的面前说道,“不过如果你今天不交出掌门令的话,那你此生就别再想往后面修了。”
“掌门令我已经托人交给我们掌门了,想要就上山去找他老人家要。”
“你真的不怕死?”
“生也好,死也罢,生死之事我早已经看淡。今天你要么让道,要么在此地动手杀了我。”
“不自量力!你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吗?你说你托人送了令牌?这些年来山上的那帮老道不都是靠着你一个人与外界联络?这些天一门的那些小子们也根本没人下过山,你还能托谁呢?”本崖轻蔑地一笑接着说道,“纵使你的确有人,但是我从昨天就开始在这个地方布下灵阵,难道他还长了翅膀飞了不成?你们别再挣扎了,我想你也不会看着无名山一门和我们西来成为敌对吧?”
玄清很清楚,这次的对手不是一个没头脑的人,恐怕这次难免来一场恶战了,但是……,玄清看了看李宇浩,他明白宇浩是李烨的心头肉,绝对不能让宇浩卷进这场恶斗中来。
“宇浩,来,拿着这块玉石登山。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不会对你出手的。到了山上再想办法去救你外公。”玄清把一块刻有“一门”字样的道观信物交给李宇浩说道。
“玄清爷爷,那你呢?”李宇浩手里紧紧攥着玉石问道。
“放心吧,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我自有办法。”
比玄清高出一头的李宇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李宇浩不比玄清他们修道之人,刚刚经历过一次逃亡的他此时的体力并未完全恢复,一步一动的李宇浩就这样恶狠狠地看着本崖走了几步后忽然又停住了身子,他转过身对玄清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道出两个字来:“谢谢。”玄清看着鞠躬道谢的李宇浩并未作出太多反应只是简单的微微一笑。
从李宇浩离开玄清,本崖就一直冷漠地盯着玄清没看过李宇浩一眼。
就在李浩走到本崖的身边时,本崖突然出手,虽然本崖一动未动但是从他身上散发的灵力却把李宇浩团团围住,李宇浩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一样慢慢地被提了起来,整个人都无法动弹的李宇浩只能哼哼唧唧的出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崖,放开他!你难道丝毫都不顾及征讨令吗?”玄清右手立刻运起灵力对着本崖警告道。
本崖的灵力在李宇浩身上游走了几圈后突然收回,李宇浩也随即摔落在地上。“他身上没有令牌,让他滚吧。”本崖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过李宇浩一眼。
跌落在地上的李宇浩心中的仇恨已经达到了极点,他没有料想到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灵力,他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爷爷会被别人杀死,他更没有料想到自己如今被这样戏弄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所以他恨,他恨自己,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头,恨这个无情的世界!但是他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恨而已。李宇浩站起来后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此时充满恨意的目光,他要成长,他要变强,他要在将来的某一天用自己的这双眼睛生生的把一切仇人都盯死,要让那些戏弄过他的敌人在自己的目光中颤抖,在颤抖中恐惧,在恐惧中慢慢地死亡!
山依然是静悄悄的,只有周围的树叶发出瑟瑟的声响,偶尔吹来的山风拂过扭曲的树干,卷起地上的残叶,带起李宇浩的衣角。此时一脸疲惫的他独自一个人走在登上无名山顶的路上。仇恨、无奈、疲惫这些都好像千斤重担一般砸在了这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身上,他现在最大的渴望便是拥有无穷的力量然后回去捏死本崖他们,但是他没有,甚至他现在连灵力是什么都不清楚。这个温柔善良的少年竟在一场不知道缘由的战役中受到了最大的伤害,即便是他现在摆脱了曾经那一脸的微笑成长为一个坚定的李宇浩又有什么用呢?他自己不清楚,但他宁愿甩掉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宁愿保持着现在这种仇恨的目光,这种满是杀气的表情,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令自己放松的事情,好像只有保持这样的状态才能稍微对得起他死去的爷爷。
山不高,但路很长,尤其是对于李宇浩而言,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爷爷、外公和道长的期望,他不能回头,甚至他连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自从他离开了道长之后身后就只有静!只有无言的静,神秘的静,恐怖的静,静的异常,静的吓人,静的仿佛吞噬了身后的一切,静的仿佛自己成了带走一切生机的死神。李宇浩不能回头,因为他现在连回头的资本都没有,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在这条山路上踩出一串坚实的脚印,直到山顶。
李宇浩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一路上他再也没有见过道长,再也没有见过本崖,甚至连只飞禽走兽都没有见过。李宇浩的脸上早已布上了死灰之气,渐渐地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他感觉连自己脚下的落叶都在嘲笑他。他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平时给他温暖,给他鼓励,给他欢乐的世界突然变的如此邪恶,为什么这个平时给他空气,给他阳光,给他自由的天空变的如此狰狞,为什么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说话声和钟声都变的如此锐利?他不清楚,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清楚,他躺在地上面朝这浩瀚的天空,缓缓地闭上了早已沉重无比的眼睛。
新月已生飞鸟外,落霞更在夕阳西。
几道艳红的阳光从窗外遛进屋内,散发着妖艳的美丽。房子是古朴的建筑,木质的地板给人一种身心愉悦的快感,房内的茶几板凳也流露出古朴的韵味,但是房间内夹杂的白炽灯却给这种古朴的气息镶上了一层现代的端庄。在房间的里侧放置着一张简单的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小伙子面色略显苍白,眉宇间锁着几分惆怅,他,就是李宇浩。
此地便是山顶的一门所在。
床上的李宇浩渐渐苏醒,不知所以的他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李宇浩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瞧瞧屋内的布置,最后目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睡衣?李宇浩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睡衣,他自己最爱的睡觉方式便是便是近乎裸睡——只留内裤,其他的裹身衣物一律不穿。他只记得自己在登山时晕了过去。登山?李宇浩一想到登山便心里一震,他不清楚道长和外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身处无名山一门部族之内。
李宇浩小心谨慎地下床穿上自己的板鞋,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地打开来一条缝隙探看外面的情况。
几扇相同样式的房门,几间相同构造的房屋和一个正对着自己的大木门围成的四边形圈出了一个院子来。这就是李宇浩看到的景象。
李宇浩把门完全打开走到院子里,他在院子的中央环顾四周,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线索,少许之后他把目光锁定在了那道大门上,他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无名山的一门部族,他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随着“吱呀”声的奏响,这神秘的门被慢慢的打开,一条幽静的小路连接着自己所在的房门和远方,路的两旁零零散散的杵着几根落完了叶子的树干,清幽的环境让李宇浩一下子就想起了网络小说中所描写的山门大派。
就在李宇浩正琢磨的时候小路的那头慢慢地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