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色下，一辆古朴的车子缓缓驶来，停在了某幢公寓楼下。
男人下车，体贴地为副驾驶座前的女人打开车门，好意地问道：“真的不用我送你上去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王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女人步出了车子，连连道谢道。小脸在月光下洋溢着笑容，为她平凡的容貌，平添了几抹可爱。
当然，如果熟悉她的人，绝对能猜出，她之所以笑得高兴，完全是为了可以省下那几十块的车钱而已。
“哪里，今天很高兴认识齐小姐你。”男人搓搓手，犹豫了一下又道：“那下次有机会，再一块儿吃个饭吧。”
“好啊。”女人很爽快地点头道，心思一点儿都没往歪处想。
男人得偿所愿地驾车离开了，齐珞珞转身，优哉游哉地朝着楼道口走去，却在听到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后，吓得手中拎着的包差点掉在地上。
“你笑得好像还挺开心的嘛。”颀长的身影斜斜地倚靠在楼道口的墙壁边，楚承然微微歪着头，睨看着不远处的人儿。指尖夹着一根烟，只是他并没有吸，而是任由其燃着，飘散着让人沉溺的烟草味。
“是你啊！”齐珞珞拍拍胸口，又似嗔似怨地瞅着楚承然，“你这样突然出声很吓人的。”
“吓到你了吗？”他却反而笑了，那双眼直勾勾地朝着她望来，里面布满了一种她所不懂的阴霾。
吓到，的确是吓到了。
如果说刚才她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那么这会儿，她就是被他那晦暗莫测的表情吓到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岔开话题，试着让气氛轻松点。
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一步步朝着她走来，“怎么，不能来这里吗？”
“你来是有事找我吗？”她舔舔唇开口道，只觉得喉间的口水分泌似乎增多了。
“本来是想来你这里吃点东西，不过现在不想了。”
噶？难道是饿过头了？齐珞珞猜测着，于是道：“要不我给你煮个汤什么的，反正冰箱里还有点材料，饿过头对胃不好……”她说着，正想着从他身旁的楼梯上去，手臂却猛然地被他扯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齐珞珞只觉得后背的脊梁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紧接着，高大的身子压了下来，轻易地把她禁锢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中。
冰凉的指尖碰触着她的唇，冻得她一个激灵，“好冷！”
“是啊，很冷。”他的指尖夹着咽，指腹却不断地摩擦着她的唇瓣，弄得她阵阵生疼，“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好几个小时了，手指当然会冷了。”
齐珞珞皱眉，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等上好几个小时。她现在全部的心力，只在于如何躲开对方的手，可是整个后脑勺被他的另一只手扣着，压根没办法避开丝毫。
“怎么不像刚才那样笑呢？”他的声音，沙哑而高傲，如同一张网，要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不容她的挣扎与挣脱。
她被烟味呛着咳嗽着，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却俯下身子，直直地凝望着她，“齐珞珞，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你都可以很轻易地笑，唯独在我面前，怎么就笑得那么少呢？”
她脸蛋皱成了一团，呛得脸都红了，“咳咳！你先把烟熄了，好难受。”
“难受吗？让你受点罪也好。”楚承然唇角勾起，抬手轻轻地抚着齐珞珞被夜风吹得有些微乱的头发，“说说，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他的语气是柔和的，他的动作是轻柔的，可是他的眼却是冷的，偶尔划过一丝波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齐珞珞只觉得浑身寒毛一阵竖起，这段时间和楚承然相处得太安逸，以至于她差点忘了这种感觉，“你说……王先生吗？今天新认识的朋友啦，人挺好的。”
“哦，这么说，你对他印象不错了。”他的唇轻轻地凑在她的耳边，每一次的呼吸，都能看到那小巧的耳垂微微颤动着。
“……嗯。”暧昧的气氛，她的鼻尖，满是烟味以及——他的气息。齐珞珞只觉得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着，就连刚才被他手指划过的唇瓣，都变得灼烫无比。
“喜欢他了？”
“哪……哪有！”
“那你喜欢谁，还是那个周永安？”低哑的声音，伴随着的是一股被压抑着的嫉妒。是的，他在嫉妒，嫉妒着她说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好”，却唯独不曾说过他好；嫉妒着她在别人面前坦然自如地笑着，却在他的面前战战兢兢！
心口只觉得被这股嫉妒啃噬得不断作痛，这种痛是陌生的，却又是痛得钻了心的。看不到她的时候，就想把她狠狠地掐死算了，一了百了。可是真的看到了她，却又想要一看再看，即使每多看一次，这份疼痛就更强烈一分，可是却偏偏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一听到他提起了周大哥的名字，她立刻争辩道：“你……你凭什么管我喜欢谁？”尤其是他那说话的口气，活像是她红杏出墙似的。
她的小脸微微扬起，那细细嫩嫩的声音，霎时在他的脑中彻底地炸开了。
是啊，凭什么，凭什么呢？
“就凭你是我楚承然的女人！”桃花美眸狠狠地瞪着她，他吼道。这句话一吼出，似乎也把胸口那股闷气一起吼了出来。
他的掌心中，是她的温暖，他的双臂间，是她纤瘦的身子，就连她身上的气味，此刻都沾染着他的味道——那浓郁的烟草味儿。
“我只是答应陪你两个月，才……才不是你的什么女人！”她的脸红红的，小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努力地争辩道。
“我反悔了。”是她先来招惹他的，所以这个结果，也得她来承受。
“你——”
“别去喜欢别人了，就待在我身边，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只爱着我！”他要她的一切，都是被他占据的。
齐珞珞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对她说这些话。唇，干涩得更加厉害，就连身体都开始发烫了，“你确定你是在对我说？”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以为我还会对别人说这些话吗？”掐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痛得她柳眉又皱成了一团。
“疼、疼、疼！”齐珞珞喊了起来。
他抿抿薄唇，终是放松了手中的力道，把她拥入了怀中，“我认栽了，齐珞珞，你真的是我的孽！”他的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一字一句地说着，“就算你一无是处，性格乏善可陈得要死，懦弱又胆小，可是……我却偏偏就是爱了，爱得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也许是她傻傻的微笑，也许是她那一次次地为他洗手做羹汤，又也许，是她那份容易满足的心性。到底是因为哪一种的也许，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放不开她了。不想听着她口口声声说着别的男人的好，也不想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露出那样明媚的笑颜。
“珞珞，我爱你。”骄傲如楚承然这样的男人，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如此说着。
没想过，会爱上她这样的女人，没想过，会爱得如此突然，可是他却更没想过，齐珞珞的思维方式，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所以，当楚大爷深情款款地表白后，齐鸵鸟好半晌才讷讷地道：“可是我不爱你啊！”
霎时之间，楚承然的脸色，阴郁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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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响起在办公室里，齐珞珞抽着纸巾擦拭着鼻子，只觉得头晕眼花。病来如山倒，她现在也和被压了几座山差不多了。
“珞珞，你药到底吃了没，怎么这感冒还没好？”萧茵关心地问道。
“吃过了……”齐珞珞鼻子红红地道，可怜兮兮地趴在办公桌上，“我每次感冒，都会拖挺长时间的。”所谓不感冒则已，一感冒，那是非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这好好的，怎么会感冒呢？”萧茵看着齐珞珞这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主动地帮她倒了杯温水，塞进了她的手中，“多喝点水，出出汗。”
“哦。”她乖乖地点头，小口地喝着温水。想想自己之所以会感冒，完全是因为前几天楚承然那莫名其妙的一番告白。而当她说出她不爱他时，他脸色阴沉得让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活埋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抿着唇，死死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而她，彻夜不眠，脑海中只不断地想着那一幕，只想着，他的眼，是那样的沉，他的手，是那样的冰。
第二天早上，她头痛欲裂，鼻涕连连。
这几天，她被感冒折磨得头昏脑涨，人都瘦了一圈。而楚承然，则像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一样，每天不再有电话来，也不再来她的小公寓蹭饭吃。如果不是她的手机号码簿上，还有这楚承然这三个字，她甚至会怀疑，一切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也许是因为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到期了吧。齐珞珞暗自想着，像是在为楚承然不再出现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说也奇怪，这些天每次昏沉沉地闭上眼睛，她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楚承然的样子，耳边回荡的，是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他爱她，这怎么可能呢！齐珞珞不相信，因为她从来没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对了，珞珞，气象预报说明后天会有台风登陆，到时候可能会引起停水停电的，你记得早点做好储备工作。”
“阿嚏，台风？”齐珞珞愣了愣。
“别说你还不知道，这几天气象预报不都在说这事儿嘛！”
“……”她还真的是不知道。
萧茵翻翻白眼，光看齐珞珞的表情，她就明白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了，“算了，今天下班后，我陪你去超市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下，这次台风估计会比较厉害，老板都说了会停工几天，直到台风过了。”
“嗯，谢谢了。”齐珞珞抽抽鼻子，台风……唔，算了，就当公司免费放假吧，她正好再多休息休息。
下了班，萧茵风风火火地拉着齐珞珞去超市买了蜡烛、食物、矿泉水等一些东西，然后一股脑儿地拎到了齐珞珞的小公寓里。
“珞珞，记得晚上睡觉前把门窗都关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台风就来了呢！”把超市买来的东西放桌上，萧茵临走前不忘提醒道。
“知道了。”齐珞珞强打了精神回答道。
等到萧茵一走，齐珞珞的眼皮也耷拉下了，摸索着从抽屉里翻出了感冒药片，她吃了两片后，便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边，一头栽到了床上。
头好烫，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散了架似的，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来。一阵阵的倦意不断地袭来，齐珞珞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就连萧茵提醒的窗户都没关。
她的脑海中，最后的念头是，唔，以后再也不要半夜去想楚承然了，不想的话，她估计就不会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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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齐珞珞是被倾盆大雨的声音给震醒来的。没有关上的窗户被雨水和狂风拍得噼啪作响，房间的地板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墙壁边上的矮几狼狈无比，上面摆放着的一些东西早已东倒西歪，有些甚至被窗外袭来的强风吹到地上，滚得老远。
齐珞珞燥热的身子，因为冷风打了个哆嗦。
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她走到床边，费力地关着窗。倾盆的雨水从窗外打落进来，哗啦啦地淋湿了她大半个身子，发丝粘着面颊，睫毛上满是水，都快睁不开眼帘了。
好不容易关上了窗子，齐珞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耗尽了似的，身上雨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湿湿黏黏的，难受得很。
头变得更昏了，还带着一种电钻似的痛，好像在不停地钻着大脑里所有的神经线。看着满屋子地板上的水，还有那些东倒西歪散落在地上的小物，齐珞珞心里就是一阵阵地自怨自哀。
她就觉得吧，她怎么就那么倒霉，感冒发烧了，老天还刮风下雨的，屋子里又变得那么乱七八糟……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嫌哭得还不够，她眼角瞥见了放在床头的手机，一个冲动，就这么拿过手机，拨通了让她变得这么凄惨的罪魁祸首——楚承然。
电话一拨通，在听到了一声沙哑的“喂”后，齐珞珞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始在手机里发泄了起来，“呜呜呜，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说那些奇怪的话，我也不会睡不着，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呜呜……楚承然，你知不知道你很坏……咳……咳咳咳……”说到后面，还连喷嚏带咳嗽地一起来。
“你感冒了？”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楚承然低沉的声音。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呜呜呜……”
“你现在在哪儿？公寓里？”
“……嗯。”齐珞珞鼻音重重地应了一声。
“等我。”说完这话，楚承然挂了手机，迅速地穿上了衣裤就往车库里奔去。这几天，他刻意地不去见她，就希望她会主动来找她。
可是他狠，那只鸵鸟更狠！一连几天，没一通电话，而这会儿，深更半夜，来电话了，却像小猫似的呜咽着，咳嗽着。这只笨鸵鸟，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才几天没见，怎么就能咳嗽成那样呢？
他只觉得，自己在生气，气炸了。想不去理会她，想要让那只鸵鸟知道，他楚承然并不是非她不可的，可是身体却偏偏地自己行动了起来。
楚承然一路驱车赶到了齐珞珞的公寓，当他终于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些日子，他的生气，他的高傲，他的自尊，又可以轻易地丢在她的脚下了。
她的双颊呈现着一种不健康的红色，唇却是发白的，脸和大半个身子都是湿漉漉的，白色的连衣裙黏湿地搭在她的身上，显得这具身躯更加的纤瘦。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眼睛湿润润的，看上去既可怜又惹人怜惜。
胸口一阵发闷，他的眼阴阴地扫过她。
她的身子缩了缩，因为之前哭得过头了，这会儿还一下一下地打着嗝。
他一把拉过她，手贴在她的额前一摸，霎时眯起了眼睛，“怎么烧得那么厉害？”
他的手凉凉的，却在这会儿给她一种舒服的感觉。齐珞珞哼了哼，含含糊糊地道：“感冒了……当然就烧得厉害了……呜呜呜……”
简直是在说废话。他看了看她满身的湿衣服，又看了看周围这乱七八糟的环境，还有那随时像是会被风刮走的窗户，抬手重重的揉了揉太阳穴，“把衣服换了，跟我走。”
“去哪儿？”她抽着鼻子，眨巴着润润的眼睛问道。
“去我住的地方。”
“这怎么可以，我不要！”她用力地摇摇头，却把头给摇得阵阵疼痛，于是眼泪又在眼眶里滚动了起来。
“齐珞珞，你以为这里你还可以待吗？台风明天只会更强，你这里的窗户都没加固过，万一被风刮了怎么办？还是说你真想死在这里？”他睨着她，就觉得这小东西，怎么就能折腾成这副快断气的样子？
想打她，想骂她，却又心软地担心她会不会哭得更加厉害，结果憋在心里，只能活活郁闷死自己。
“我……”她还想据理力争，他已经自发自动地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套干爽的衣物，“你是要自己换上，还是我帮你换上？”
齐珞珞的脸更红了，这一次不是病的，是羞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衣物，她嘴里吐出了三个字：“你下流！”
这只没心没肺的鸵鸟，真想掐死她算了！楚承然吸一气，冷哼着：“我下流的话，就不会这样对你了。”
身子被湿湿的衣服粘着实在难受，齐珞珞哼哼歪歪走进了卫生间换衣服，磨蹭了好半天才换好，一出来，才发现楚承然正在把她屋子里的电插头一个个地拔下来。
见她出来，他问：“总开关在哪儿？”
命令式的语气，让她本能地指了指门边墙壁上的总开关。
他迅速做完最后的断电工程，一把拉过她，“走吧。”
“可是……”她还在犹豫着，死活想赖在这间小小的公寓。。
“你以为你这副病恹恹的身体，能撑过台风登陆的这几天？”他语气严厉地瞪着她。
她耷拉着脑袋，总算屈服于无情的现实，“那……我收拾下东西总可以吧。“
“要收拾什么我来，你说就行了。”他道。
“我……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她脸蛋酡红，坚持着。
接着，他就看到她用着颤颤的手指，翻出了一个大包，然后把衣服裤子，连同那曾经被他嗤笑过品味的内衣内裤，统统地塞进了包里。还有她可笑的米老鼠头的拖鞋，她的药，她的存折……他几乎会以为，她是打算搬家。
当她最后拖着一个胀鼓鼓的袋子时，他终于忍不住地问道：“这是什么？”
齐珞珞喘了口气答道：“今天……刚去超市买的食物，我怕放在这里，万一屋子漏水，这些东西会发霉。呃，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其实可以分你一半的。”
楚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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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珞珞的小窝来到了楚承然所住的别墅，一趟折腾下来，齐珞珞几乎是半个身子挂在楚承然身上，踏进了这富丽堂皇的地方。
可惜，她连抬眼皮都觉得怎么抬怎么费力，所以也压根没欣赏那回旋状的楼梯和半空中悬挂着的水晶璀璨的巨大吊灯。
楚家的家庭医生在楚承然驱车带着齐珞珞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收到了命令，于是顶着大风大雨地赶来，就为了给齐珞珞看个病，确个症。
可齐珞珞还老大不情愿地道：“……我有药。”在她看来，有药还看医生，那是浪费。
楚承然毫不客气地道：“如果你的药有用，你现在早该活蹦乱跳了。”
齐珞珞无语，在家庭医生看了个大概后，她干脆在沙发里摆了舒适的姿势窝着。
于是，当楚承然在家庭医生那里仔细询问了齐珞珞的病情，并且拿了药后，回头一看，这鸵鸟居然还无忧无虑地睡得香甜。
敢情他忙了半天，可这生病的正主儿倒好，一点都不关心她自己的破病。
楚承然那个气啊！伸手就想狠狠地把她给捏醒来，可是手临到了她的面颊，却硬生生地停住了，最后还是像伺候祖宗似的，端着清水药片，小心地把她扶起，在她耳边柔声地把她喊醒：“来，先吃了药再睡。”
齐珞珞咕哝一声，倒是非常配合楚承然的行动。他塞药，她张嘴，他灌水，她合着药片往下咽。吃完药，她又缩了缩身子，头就这么自自然然地靠在了他的胸口处继续睡。
红彤彤的面颊，额上沁着一层薄汗，令得她的刘海都半湿地黏在了额上。柔软的脖颈在发丛中若隐若现，蜿蜒而下是她形状姣好的胸部。随着她每一次的呼吸，胸部微微起伏着，在寂静中散发着隐隐诱惑……
他的喉咙一阵发烫，这样柔弱的她，只会激起男人的残虐欲望。
抿着唇，他的眸光暗了暗，鼻尖慢慢地移到她的颊边轻蹭了下，才弯下身子，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朝着床边走去。
娇小纤细的身子被放在了偌大的床上，看上去简直像快被那蓝黑色的被毯给淹没似的，楚承然第一次觉得别墅里的床是不是太大了些？
他弯腰，动作轻柔地给她盖上了薄被，却不想她突然半睁眸子，手脚并用地把被子推到了一旁，嘴里还像猫咪似的发出嘤咛声：“热……热……”
边说着，还边伸手拉起了衣服，似乎想要把那些衣服统统从身上扒下来，绕是楚承然向来镇定，也被她这举动弄得惊乍了下，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肌肤碰触的刹那间，她就像是沙漠中被晒得快要窒息的旅人，一下子看到水源般，猛然地朝着他扑了过去。
楚承然没有预料到齐珞珞骤然间迸发出的力道，这一扑，把他整个扑倒在了床上。
嗵！
两具身子交叠在一起，男人的刚硬与女人的柔软，衬着深色的大床，构成了一幅暧昧缠绵的画面。
齐珞珞扭动着身子，眸子半眯着，手指滑进了楚承然的衣衫内。灼热的肌肤，碰触上了微凉的身躯，一下子便像是被吸住的磁铁似的，黏得死死的。
“唔……”她小巧的喉咙发出了一声贪求的咕哝，扯开了他的领带，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唔，好舒服……”
凉凉的，却又不会太冰。她的身体本能地更加贴近着他，贪婪地渴求着他身上的凉意，以缓和自己身体的燥热。
这只鸵鸟，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楚承然眼中闪着****，死死地盯着死命扒着他胸膛不放的小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根本就等同于是一种邀请吗？
对！她根本就不知道！光是看她这副孩子气的表情，眼睛眯成了缝儿，嘴里发着哼哼的满足声，就可以瞧出，这只鸵鸟根本就还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
她整个人不断地往他怀里凑，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只要他一伸胳膊，就几乎可以把她整个揽住。
楚承然只觉得下腹一阵燥热，鼻尖嗅着的尽是她的气息，只要他稍稍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她的乌发，她的脸是那么紧密地贴着他的胸膛，她的双脚像是树袋熊似的，分开缠绕在他腰上，却令得他的坚挺抵上了她的柔软，越发的肿胀不堪。如果不是他的克制力惊人，只怕早就饿狼扑羊似的把她给吞吃下肚。
他伸手，想把她从身上拉离开，却没想到她贴得更紧了。
“齐珞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压抑的声音，自他的喉咙中溢出。
寂静的房间中，他的问话无人回答。
与他的狼狈隐忍相比，她安安静静地贴着他，重新陷入了睡梦之中。
看着她病恹恹的睡颜，还有那身上不断沁出的薄汗，楚承然蹙蹙眉，却终究还是伸出了手臂，把她揽入了怀中，小心地为她擦着汗，盖上薄被。
“还真是欠了你的！”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处，却满是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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