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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狮王 黑驴蝙蝠

知道夕龙很快就会到来,于是狮王让仆人都严雇来五个女人来帮忙收拾一下狮王府。狮王府虽然不大、不够豪华,但要打扫的地方却很多。于是五个女人就擦呀,刷呀,冲洗瓷器呀,将画、地图拿下又挂上呀,擦拭镜子和烛台呀,在给夕龙准备的卧室生火呀,总之狮王府还从没有如此热闹过。而狮王却没有忙乱,他整天待在书房,心里一直盘算着让夕龙秘密去一次北利国新都城的计划,但这需夕龙来之后再行商量,各个方面还需进一步筹备,毕竟进入虎穴,危险重重!

不知不觉到了夜晚,一天就这样在冥思苦想中度过。

“报!——”狮王听到传令兵的声调,就知道朝廷的文书到了,于是快速起身迎接,传令兵很快将文书送到狮王手中,狮王安排仆人将朝廷的传令兵去休息,自己快速打开文书,看了起来。

文书的内容让狮王兴奋不已:朝廷不但答应了他要求增兵的请求,也答应了他曾经提出的扩建“京驰道”的计划——兴建宽阔的驿道道路、并在沿途设置驿站客栈,将京城与各大城市连接起来,资金全由朝廷拨付!

但文书最后的玉印却犹如一盆冷水洒在了狮王的身上,本来文书盖上是皇后的皇印和内阁院的院印后才能发出,而如今却只剩下了皇印!狮王身上不觉一身冷汗,朝廷有变!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内阁院大臣难道出事了?……

看完朝廷的文书,狮王不觉地瘫坐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关于朝廷内部真实的情况,文书上没有提到一丝一毫,但从朝廷态度的突然转变和文书上皇印的变化上,狮王就能推断出手持皇印的皇后周兰已经完全控制了朝廷。以前,朝廷对狮王的请求总是一拖再拖,最后不了了之,而如今朝廷明显是在倚重自己,狮王不知这对自己是福还是祸。

狮王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必须稳定心态。朝廷巨变,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他手持一个能量水晶,步履沉重、心事重重地踱向挂有地图的书桌对面的墙壁,利用水晶的光亮,眼睛死盯着地图上的京城,愁眉紧锁。

不断地点头,又摇头,心里始终猜不透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是政变。想到自己想来想去不会有结果,只能等进一步的消息,于是狮王暂且休息一会。他转头透过书桌边上的格子窗看到了隔壁的花园。花园里种着白杨、桦树、苹果树、梨树和樱桃树,但树叶早已落光,院中荒草凄凄。时至午夜,月光通透,园内地上留下树枝斑驳的阴影,如狂魔乱舞般地张牙舞爪。

“夕龙啊,你快来吧!”狮思忖到。身边能用的人才不多,最好的学生已经分散到了水晶国各地,唯独京城没有自己的学生亲信,即便是有,不是被调离京城就是被撤职,是朝廷刻意为之吧。最近几年,奇事怪事越来越多,像夕龙这样的懂得处理这些灵异事件的人才凤毛麟角。狮王庆幸有夕龙这样的人才来帮助自己,但他又知道夕龙已经脱离官府,不参与政治,只是凭朋友关系来帮助自己,并不是自己真正的部下,该走时还是会走的。因此狮王想到以广发英雄贴的方式招募这些奇人异士是很好的方法,但这会惊动朝廷,自己会有招兵买马之嫌,朝廷也未必会答应,甚至会更加严密地防范自己,以致引祸上身!这时外面一片翅膀扇动的声音。

“好多蝙蝠!”外面传来仆人的喊叫声。

狮王连忙走出书房,抬头看去,虽是冬天,但皓月当空的天上密集着乌云般的蝙蝠,向城南飞去。发出的尖叫声令人胆战心惊!实际整个西阳城的人都被惊醒了,出来看这一奇景,大家惊恐的谈论着,加上前几天大批狐狸南下,惨死于壕沟的情景,都感觉到了丝丝恐惧。“可惜夕龙不再,不然,他肯定能知道这些异象能预示着什么。”狮王想到。他连忙让仆人将常曲宇将军请来,点上一支檀香,趁等常曲宇的这段时间,坐在火炉边的太师椅上,闭幕凝神,让自己休息会儿。

很快,常曲宇全身披挂而来,知道狮王半夜请他来,肯定是急事。实际上,听到蝙蝠那刺耳的尖叫声,连身经百战的常曲宇都感到恐慌。一听到狮王有请,反倒感觉心里有了点平稳,于是火速赶来。

听到常曲宇那厚重、有力的步伐声,狮王立时睁开了眼睛,想到还有这位身经百战将军能够留在身边,心中甚是欣慰。

“常曲宇拜见王爷,听候王爷差遣!”

“将军,你应该看到那些蝙蝠了吧!你怎么看?”

“这……,恕属下无能,这已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但是——夕龙能在的话……”

“哎,这也不是我能看得懂的,所以我决定现在就派率领官兵连夜出城,向南沿着驿道去迎接夕龙,并一路护送他们回西阳城!”

“得令!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将夕龙带回来的!”说完,常曲宇转身而去。

第二天,天刚亮,外面就响起了铃声和马蹄声。

“终于来了!”,狮王立时觉得浑身溢满了兴奋,他快速冲出书房直奔狮王府大门,然而,自己的几个仆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说道:“王爷,不……不好了!”

“怎么了?!”

“王爷你出去看一下!”

狮王连忙冲出狮王府,看到常曲宇将军正领一队士兵正护送着一队马车,马车已破烂不堪并血迹斑斑,车上一个人也没有,但马却将空车拉到了狮王府。狮王一看就知道这正是夕龙的车队马车。

“常将军,发生了什么事?夕龙大师呢?”狮王不禁眼前有点发黑,常曲宇连忙过去扶住。

“王爷,你不要着急,我已派人去搜寻了!”

狮王渐渐地清醒起来,先是朝廷的巨变,接着是夕龙车队的全军覆没,这两次打击令狮王感到肝胆俱裂。他站稳,看了看常曲宇,问道:“派了多少人?”

“二百人。”

“太少了,如果遇到的是死敌,只能是送死!夕龙的队伍能够被灭,起码有五百人的战力,对方很可能还有奇异的能力!”,狮王知道夕龙的队伍虽然只有几十人,但法术强大,绝不是几百人能够战胜他们的!

“可是,西阳城可用的军队也不多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你率领两千步兵立即封锁全城,注意北方动向,并尽快修好夕龙这些马车。马车上有夕龙残余的装备,如果这些装备有残缺就尽力补充齐备。我亲自率领剩余的一千骑兵向南出城搜寻!”

“得令!”常曲宇知道,狮王说一不二。

第二天早晨,太阳在蒙蒙云层中刚刚升起,放出惨然的血红色,而天空中却飘起了漫天飞舞的白雪,飘飘洒洒,没有一点风。一千全副武装的骑兵集结完毕,在城南的练兵场上排列整体静候狮王。

这一千骑兵大量借鉴了北利国骑兵的装备:头戴铁质头盔,一直遮到后颈,身穿黑色皮条和铁片编织而成坚韧、柔软的胸甲。每个骑兵都配有两张弓弩和两个装满箭支的箭囊、一把弯形马刀、一把短柄手斧、一把悬挂在马鞍上的铁定头锤。一支能将敌人从马上拖下来的带钩的长矛,还有一条条有活结的马鬃绳。这些战马都是北利国战败后给水晶国的战利品,这些马体型小而壮实,具有超长的忍耐力。正是这些脖子强健、腿短粗壮、性子刚烈、体力充沛、步伐平稳的北利国马,驮着北利国的士兵,差点征服了国力强盛的水晶国!

狮王总是让这些骑兵天不亮就操练,时不时就会命令他们出城狂奔几百里,始终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而如今,为寻找夕龙,狮王决定使用这自己手中唯一的王牌军,可见夕龙在狮王心目中的重要位置。

狮王平常里就仔细了解每一位骑兵的来历,虽然有一千多骑兵,但狮王几乎了解每一位骑兵的性格、特点,特别是这些跟他南征北战的重骑兵,狮王就像孩子的父亲一样,了解他们、关心他们。即使狮王对他们的要求极为苛刻,但这些骑兵依然敬重他,随时为狮王挺身而出,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

朝廷内情况不明,狮王只能等待,但不能被动的等,必须有所行动,所以狮王临南下之前下令让常曲宇将军关闭城门、全城戒严,没有他亲自下令,任何人都不得经西阳城出入水晶国。

狮王知道国家正处于非常时期,朝中各股势力肯定会设法拉拢他,自己只能静观其变。而夕龙的失踪,正好给了狮王离开西阳城这个是非之地的良好借口,于是他已于昨夜上书朝廷说明夕龙失踪之事,西阳城周边可能有敌情出现,事关重大,狮王必须亲自出马寻敌。这样,狮王顺便向南了解一下水晶国的当前形势;而从狮王上书,经朝廷各个层面地层层批复,再给狮王回复,至少十多天的时间。

“十多天,说不定朝廷的各股势力已经相互妥协,再说南方的各个城邦蠢蠢欲动,也容不得朝廷继续窝里斗。”狮王想。

很快,足够多的粮草、辎重车辆、征用的一百多民工、三百多护粮步兵也很快集结完毕,在狮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沿着夕龙来的路边搜索边前进。

这是天空中的雪已经下的很大,但仍有零星的蝙蝠冒着严寒,南下飞去。

“蝙蝠是冬眠的动物,怎么会在下雪天出来?”狮王百思不得其解,“或许与夕龙有关吧,可惜身边的士兵都是普通的士兵,遇到这些不平常的事,只能去侦察一下,却找不到解决办法,自己身边要是有几位像夕龙一样的奇士就好了!”狮王想到失踪的夕龙,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西阳城偏西南就是青龙江的上游河流,但因河流太浅,船无法通行。顺河流向下百里,就是冷阳城,是西阳城守备军重要的后方基地。青龙江从冷阳城开始变深,就可以有船通行并经京城、水晶城、夕家村直达沿海城市——海上城。

冷阳城很快有人来报,夕龙的车队曾经在冷阳城有过短暂的停留,那么车队肯定是在西阳城和冷阳城之间失踪的,于是狮王决定在西阳城和冷阳城之间扩大范围,搜寻夕龙的踪迹。

队伍浩浩荡荡向冷阳城方向行进,雪越下越大,走在前面的侦查轻骑兵不得不尽量分散开来,以尽快搜寻夕龙车队留下的痕迹,否则雪会将痕迹全部覆盖掉。但天空中不时出现的蝙蝠引起了狮王的注意。

因为一路上,这些蝙蝠都向正南方向直飞,而青龙江的流向是向东南,蝙蝠飞行的位置就是青龙江以西方向,而那里正是皇家墓地——万窟山。

“难道这与夕龙有关?那万窟山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些蝙蝠,令他们不顾寒冷、不顾生死,拼命地飞向那里吗?”狮王心里知道但夕龙的法力强大,而西阳城至冷阳城之间不可能有对付了夕龙车队的势力,唯有万窟山的周边最为可疑,但这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难道有劫匪?不可能,自己的骑兵经常在这附近操练,除了朝廷有不准靠近过万窟山的禁令,其他地方骑兵都巡查过。”狮王不禁向万窟山的方向望去,但漫天飞雪,只能看见天地一色,依然有不知疲倦的蝙蝠,似踏着雪花般,向着万窟山的方向飞去。

漫天飞雪,飘飘洒洒,狮王回头看了看后面跟来的如长龙般的骑兵队伍,后半部队伍已隐藏在茫茫雪幕中,后面的辎重部队,更是看不见。有这一千余骑兵,狮王感觉自己心中有了底,只要再记住夕龙一句话就行:“万恶皆于心,邪终不能胜正!”

狮王自己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心中逐渐从不知所措中平静了下来。

他下马,看了看周围,雪已经将布满枯草的路面全覆盖了,幸好路两边还有稀疏的石楠树丛露出。这些石楠树是当年狮王率领西阳城和冷阳城的百姓,在修好两座城镇之间的道路后专门种植的,以便在荒草疯长的季节里,辨识道路。

所有的侦查轻骑兵都回来了,这令狮王很是失望,因为没有找到夕龙的任何线索。只有去青龙江附近侦查的三位重骑兵还没有回来,这三位重骑兵熟悉附近的地形,更重要的是,他们三人在投到狮王的队伍之前,都曾是万窟山的守卫,后因北利国南下引起战乱,他们不得不撤离万窟山,而就近加入抵抗北利国的狮王的队伍。幸运的是,北利国军队敬重亡灵,后来虽包围了万窟山,但并没有进入万窟山来破坏水晶国的皇陵。也有一种说法:北利国的军队根本就进不去,因为进去过的,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水晶国已经立国三百余年,如今年幼仅五岁的皇位继承人汤划已是第十代皇帝,当然实际掌握朝廷大权的是当今太后——周兰。汤划以上九代皇帝,每人都为自己建了一整座山的巨型皇陵,再加上一些王爷、嫔妃等亲属的坟茔,万窟山群山内隐藏了至少一百座坟茔。其陪葬的金银财宝、名贵水晶不计其数,特别是传说中的一颗如磨盘大小的紫色水晶,更是水晶国的镇国之宝。据说,万窟山之所以能进不能出,就是这颗紫色水晶的巨大能量所致,而驾驭这颗水晶能量的秘密只有皇室成员才知道。

骑兵的队伍继续向冷阳城方向挺进,狮王和几个护卫站在路边,向青龙江的方向望去,不一会儿,三个黑影在雪幕中逐渐放大,果然是那三位重骑兵狂奔而来!后面好像还有两头黑乎乎的动物跟在后面,领头的重骑兵叫姚仪,在很远的地方就喊道:“王爷!有线索了!——”

狮王赶忙迎了上去,姚仪跳下马就要施礼,狮王连忙阻止了他,说道:“爱将辛苦了,有什么线索?”

“可否借一步说话?”

于是狮王让身边的护卫离开,又跟随这几位骑兵向远离队伍的地方走去,直到听不见队伍前进的声响,才停下。

“王爷,你就问问这两头黒驴吧!”

“啊!”狮王惊讶得喊道。

“狮王!是我,你不用到处找了,我就是夕龙!”前面的黒驴抬起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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