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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五 是他啊

回家已数日了,霍普几乎每晚都做了梦,一闭眼,就能听见有人讲话,就能看到他们,好像是天神们和一些似曾相识的场面,她知道,那些都是回忆……每天佩戴在胸口是红豆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她,而那莲子放在枕边,只要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将它紧紧攥着,手心火辣辣地痛着。

白水没有再来过了,但至少托梦给霍普了一次,让霍普收拾掉给自己摆的冷食,并且不用再等自己了,霍普想问以前的事,可却已经睁开双眼,右手攥着莲子。

那天陈过也是去见宇大人,他说自己回想起了之前的事,现在要接受刑罚并乞求诸神原谅,可他坦言要找到曾经的爱人,也发誓不再相认,只是远远地,哪怕能看上一眼也好。“我想……我会愿意这么看着他的,一世,两世,即使我现在……我现在,心里有了另外的牵挂……我……或许我还爱他但是……只是更爱另一个人罢……我……我深知这是罪过……”嘴角淡淡地扫过一缕微笑,眼神闪躲到不清楚的地方。宇本闭着眼思索,听陈过这么一说,刹地瞪大眼睛:“另外的?牵挂?那个叫霍普的凡间女孩吗?”“啊……”陈过吓得抬头看看他,又稍有羞愧地低下头去,“是……我……我知道,她只是人而已,但倘若她对我也有此意……我是说……而且,新规出来了,天神在下面不是也要有普通人的身份吗?我……”“你什么你!午后随我去‘缘’那里,我有事请教她!”宇打断了他,双方都有些来气“方舒枝!霍普就是舒枝吧。”“陈过!”宇有些惊慌了,按理说,陈过本该什么都不会记得了,“果然还是拉不住的吧……去请缘大人吧,她老人家……不,我们去拜访她。”

缘,是一个年迈的妇人,掌管着这一带所有的缘分,人的相遇,相知,机会,所有天神安排的东西,都要靠她制造机遇执行,她也是一个慈祥的妇人,一个固执的老人,所谓“随缘”就是说,当某位天神应答了你的心愿,将由缘来决定是否执行。

缘正在院里赏花,听到小童子说与带着爱来找她,便放下小食,折了几支花出去迎接。

“好久没来拜访您了。”宇微微鞠了一躬,陈过随后也行了礼,“是为了这小子的事?且进屋去听我讲,大人你,先不要怪罪老身。?缘往宇手中递了一支海棠,又插了一朵在陈过辫子上。

“……我,原打算让他们从十年前那天错过,”缘喝了口花茶,“可这两个小子,却总是被什么拴在一起似的,“她吐息间,夹着一丝桂花香,“后来我认真想了想,?哎!我为什么要想他们的事?才晓得啊,自己是打心底里在乎他们这番情意。”宇把玩着手里的花,“您可是帮助过他们?”问她,“我?我当然,我让本来要做贡品的那位姑娘起夜去了卫生间,那几个接贡品的小鬼儿又不好察觉…哈哈哈…纵然相认是艰苦,但好歹是重新结上了缘分……如今,已过半了吧。”她偏头看向陈过,陈过正喝着茶,一哆嗦,“过半?”“嗯,你重生之前已受够了刑罚,现在也已想起以前的事,你的这一半,已完成了,接下来,只剩下方舒枝了,月儿?”“刑罚?可我记得明明是舒枝受过刑罚!舒枝跪在地上……我看到是舒枝紧紧握着那颗莲子,另一只手伸向我…那牢笼贴了符纸!我忍着痛要去抓舒枝的手,可他却挪也挪不动……”“然后白水一行人去找宇大人跪了一天一夜,才决定让你们一个下地成人,一个新生重任神职,原本要下去的是你,可最后放舒枝拉了你一把,自己一头栽到白水江旁!”缘接完了后面的回忆,“惩罚我们的法器……仅此一对,本要灼烧舒枝到失去记忆,可后来免了,后来……后来怎么了?我怎么还是想不起来……”陈过努力去回想过去的事,耳边再次灼痛起来,“之后你被押进塔里,和那串红豆,莲子灼热三日,你们那几位恩人收了你化作的赤烟,照着新生天神的方法让你重生了。”

此时的霍普正沉浸在睡梦中,一个男人喊她“舒枝”,她想起来这是自己那时的名字,“你醒啦?”自己对他说,“嗯……我做梦了……”“嗯?什么梦呢?且与小爷喔分享分享。”俯身亲吻了那个男人到眼角,“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个不得了的梦!”“什么啊,快讲啊!”凑近过去,“我梦到我们成亲了啊,哈哈哈哈哈!”“呵呵!成亲了?那你是不是娇滴滴地叫相公了呀?”又吻了他一下,可那男人刹地坐起来,“呵!我叫相公?要喊也是你喊!小·娘·子——?”于是他起身正准备走,却被舒枝一把拉回椅子上,“哎呀哎呀,又不小心把小老公弄急了呀,别走嘛。”说着弯下两膝坐在他腰下,左手勾起棱角分明的下巴,慢慢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月大人……就赏脸叫声相公来听听又怎样啊……我们之间,又何时有个'娘子'呢?”“啧!”华月推开他,“我本是爱神,却掌管不了神与神的爱情……怎么就让自己喜欢上了你?”他又站起来,朝亭子外边走去,“我该走了,小相公……都怪你,我这个月的工作还一点都没动啊!”说着已经走出院门了,“诶!等会儿,再说一遍啊!”他追到半路,“好话不说第二遍!今天晚上再不陪我去听百姓许愿你就完了!”……

霍普醒过来,坐在床上思考良久,放下手中滚烫的莲子,“我*,这么劲爆的吗!?”

以下的几天里,霍普都被“前世搞基”的问题困扰着。

这天在霍达校门口等他放学,正靠着栏杆回想梦里的事,一只脑门上带着黄色印记的白猫凑到她脚边,前爪踩了踩她的小白鞋,留下的脚印却是红的,“大人……你怎么这么坏啊……这是新的鞋子。”霍达正好走过来,一手抄起这只猫,却被挣脱了,“或许是你旧相识?大人,要不要到我们家去做客?”霍达先发问了,霍普蹲下来满怀欣喜地凝视着他祖母绿一般的眼睛。白毛绿眼……正是陈过,他有些失落,一是霍普不记得他了,二是……陷入爱情的人看不见爱神,可霍普,看到了。

陈过跟着他们走到家门口,没有进去,只是叼了一块妈妈拿来的饼干,走了。

那晚,陈过难以安眠:她不想起来也好,各自捡回那段回忆之后重新做同事好了……大不了……不,她或许不会再爱上我了吧,方舒枝?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牵挂的人是霍普啊?他摘下耳垂上的红豆,放进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里。“睡吧睡吧,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不对,sheep……sheep……sleep………”

而霍普在家翻了一夜《神典》,想找到那位白毛绿眼的猫大人,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脑壳上有黄色印记的白猫……闹钟响了,霍普抬起头——自己趴在《神典》边睡了一夜,又去学校了,然而,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一只猫。

陈过则是彻夜未眠,早上下床时,那红木盒子已经烧成灰烬,红豆安然躺在灰堆里,“哎!”陈过将它拾起来,又戴回耳上。

晚上霍普回到家,发现《神典》被翻开了,那一面画着一只白毛绿眼的猫,注解里写到,他是爱神,原名华月,后来因故改名陈过。“我本是爱神,却……”“是他啊,等等!爱?”霍普想起去党贡品的事,“呵,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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