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于我来说,倒也是不是难事。自小家父便有京城最好的师傅教习。
我提前让柳娘带我熟悉了周遭的情况。命人安排了一排挡隔,跳舞之时。点到挡隔便止住。不至于跌于台下。
这十日里,服侍我的是一位哑奴,我看不见,她说不出。柳娘的安排,滴水不漏。
转瞬,十日期限已到。
盘起发髻,髻边斜插玉簪,浮摇欲坠。一袭轻纱遮去容颜,渐进紫色的裙摆处悬挂银铃,用细丝勾勒的莲花垂至腰际,一点点粉红过渡,似初开的莲花。水袖皆是以粉色过渡,点缀。一舞,如并蒂绽开的莲花。
一声锣鼓喧天震响。
描绘的莲心作为背景,栩栩绽开,我以六根绢布缠绕吊起,如翩鸿般飘向台心,尔后,亮起烛火。
我听见台下惊艳称赞的熙攘声,今晚我已作为筹码。
我不知道,会有谁将我救离,我仅知道,这一舞,不能败。
应着后面的乐师,启唇吟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脚尖轻点舞台,舞袖,旋身。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翩然旋身似雪轻盈,舞袖,回眸。
“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悦君兮君不知。”
复起身,几个回旋,舞到红砖处。身后娟带已提我跃起,旋转。长袖尽扬间,复吟: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身后霎时绽开红袖,一簇,一簇。青丝轻散开来,飘浮而坠。映照素白的青衣,舞袖突然收回,一个旋转,头后低垂而收。
幕华徐徐升起,一场舞戏结束。
尔后,柳娘嗓音传来:
“清莲姑娘已舞毕,翠花苑花宴,不知哪位公子,可看上花魁,起价五十两。”
随着台下竞争,我细听着从五十两渐涨到五百两,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今晚应付的是何等俗物,喊价持续了半个时辰。
少顷。
“一千两。”一男子沙哑声响起,耳边回荡,似是熟悉。
“一千两?!”我蹙眉,何人会为一个青楼女子出价如此之高。
“好,恭喜这位爷。幸得清莲一曲,爷到竹雅阁稍等。清莲梳洗就来”柳娘喜笑颜开的领了那位公子进了竹雅阁。
我被哑奴扶着,回在一些人惋惜中,匆匆下台,往房里更衣。
房内点了轻嗅似龙涎香,一缕扉痛浸入心,哑奴退到房外打水待我更衣梳洗。
慢慢褪去舞衣,心底似溢出火热之感。初秋之际,怎得会如此之热?
突料到不对,身子已经瘫软。对啊,本不该轻信柳娘,什么样的青楼会容下一个只卖艺不卖身,来路不明的女子。
“吱---”红漆门被哑奴推开,似是带着一位婢女,将我轻缓地扶到榻上,僵直的,听着她们掩门离开。
榻上,心底的寒意直直蔓延,比火热凉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