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走后不久,进来另一个女孩子,领着凤言去见帝朽。
翠亭,的确是蛮荒最漂亮的地方。凤言前脚踏进去,帝朽就走了过来:“我以为是绾歌带你来呢,结果换了个人,怎的,绾歌想起伤心事了?”
“恩。”
“我就知道绾歌会跟你谈往事。你是上神,她有心结,自会找你倾述。”帝朽抬手,指了指亭中央的石凳,示意凤言坐下,凤言看懂了帝朽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坐在石凳上。待凤言坐定,帝朽才坐下,亲手为凤言倒茶水。凤言毫不忸怩,端起茶一点一点的喝着。
凤言稍稍仰头就看见漫天星空,很美。没想到在这蛮荒,还能看见如此美景。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支着头,看着天空出神。
“翠亭这里是整个蛮荒最漂亮的地方,也是离天界最近的地方,没事的时候就来这里看看。上神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还记得刚来蛮荒的我,可是被欺负得惨呢,那是法力没了,一个废人。我竟然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从天子骄子落魄到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的滋味,上神你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滋味。我觉得落到那种地步,我不恨任何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是她承担了一切,当我知道了那些事,我恨自己的无能,我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狠一点,如果当初我狠一点,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个人是谁?”凤言回过神,震惊的看着帝朽。她从来不知道,那时她就说自己支持帝渊,然后就回了九重天,后来的一切事情,她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帝朽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一直以为,不过一个天帝之位,帝渊也有帝王之范,所以就选的帝渊,但从来不知道帝渊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弟弟。权利之下,果真没亲情吗?
“一切都是命运,你没那个命运。就算我不支持帝渊,他也是众望所归。我不过是最后的决定的宣布者。就算没有我,一切也是定局。你命该如此。”
“呵呵,不愧是上神,句句真理,可我帝朽偏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蛮荒拦不住你,不过我想上神是讲信用的,希望上神遵守约定。”帝朽离开了翠亭,留下一脸茫然的凤言。凤言叹了叹气,继续看风景,什么也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凤言,你是不是觉着,这蛮荒的人都是大错大过之人?无恶不作之人?天下的罪人?
凤言,你不知。这蛮荒,并不是那样,蛮荒大部分是可伶的人。他们无处可去,蛮荒,是他们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而他们一进蛮荒就是到死也不能离开。
蛮荒,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绝望。翠亭那个地方,看到的美景,都是那些人的亡灵组成的。他们到死都离不开蛮荒。可笑,翠亭是离天界最近的地方。翠亭,是我最后的希望,也是我最后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