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川第一人称)
黑暗中,刺骨的冰冷,在我周围,我努力地想睁开眼,可是我做不到,我已经来到了黄泉路吗?感觉不到一丝人气。我在哪儿?我又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隐隐有一阵清香钻进了我的鼻孔,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是谁?
然而,我还是失去了意识……
手腕传来一阵刺痛,犹如触电一般,流过全身,又麻又痛,全身经脉像是被打散了,痛得我皱了一下眉头,却睁不开眼睛。
“嗯,有知觉还是好的。”一丝轻微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像是自言自语,“应该还来得及。”
接着,我感觉到有一双手把我扶了起来,我的身体离开了冰冷的地面,任由它摆布,那双手温暖、有力。再然后,我的身体便触碰到了另一个躯体,淡淡的药香,薄滑的衣衫,仍然是那双温暖有力的手,紧紧地扣在我的身上。
是谁?
我无力去想,只想伏在这个人的背上,好好睡一觉,我太累了,太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背部两侧也传来深深的痛感,好像是什么刺到了我的心上,这次我痛得咬破了朱唇,嘴角微微泛着丝丝血迹,但却依然紧闭着双眼。
“姑娘,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还是那个声音,不过,较之前清楚了一些,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谁?
我在哪儿?
与此同时,人中处的疼痛让我彻底醒了过来,我费力地抬了抬眼皮,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依稀是一袭白衣,正单腿跪在我面前,手中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刺在了我的身上,周围像是一个山洞。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痛楚让我从沉睡中醒来,但我的意识还很不清醒,没办法说话。
“姑娘,我知道你还不能说话,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
我听着那温柔的声音,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前天傍晚,我在山崖旁边发现了你,你身受多处重伤,头部、颈部、腹部、背部……到处都有伤,经脉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起先,我以为你死了,不过,后来,我用银针刺了你的太渊穴和内关,发现你还有痛觉,所以,带你来到了这里。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今天,我又刺了你的肩井穴和人中,你总算能醒过来了。”
其实,在我的耳朵里,他的声音若有若无,忽近忽远,或许是我伤得太重的原因吧。不过,我隐约知道,他不是坏人。
“姑娘,虽然现在你已经清醒过来,但是你的伤势太重,而且已中毒颇深,我随身也没有带过多疗伤的药材,只能带你回我师父那里才能救你一命。不过,你放心,路上我会用银针为你疗伤,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一路上,我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这个白衣年轻人一直照顾着我,一直守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的伤势不见恢复,但也不见严重,是他救了我。
两天后,我到了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地方,隐约中,我看到这里群山环抱,松竹滴翠,环境清幽,确实不错。
白衣年轻人背着我,走进了一个道观,几个小道童迎面而来,忙说:“师兄,你可回来了,师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咦?这名女子是……”
“先别多说,快带我去见师父。”
不多时,我被放在了一张床上,一个低沉浑厚却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徒儿,你去哪儿了,怎么许久才回来?”
“师父,具体经过容徒儿稍后再向您老人家回禀,我半路遇到了这位重伤的姑娘,心想只有师父可以妙手回春,所以,才即刻把她送回来,请师父救救她。”
这一次是一双稳健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腕,从他的力道上,我能感觉得出,他绝对是个武林高手,内功深厚。
“这位姑娘伤势过重,恐怕……”
“师父,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吗?连我的银针都可以让她支撑到现在,您老的医术一定能治好她的!”
“这次却不太容易,她中毒太深,再加上五脏受损,经脉遭创,为师也没有把握。此外,我还发现她体内的寒气相当重,而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把她体内的毒气以内力逼出,再作打算,但我不能保证她体内的寒气是否会伤害到她自己。你去准备一下,我用内力帮她逼毒时,你要以银针分别刺她的肺经和膀胱经,以帮她排出体内寒气。另外,寒气一旦逼出,必然会造成她气血瞬间极度亏损,你要马上刺她的血海穴和内关帮她止血,以保证她气血运行顺畅。”
少时,我被扶着坐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又感觉到了那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的身体。随即,我的后背挨了重重的一掌,掌心强大的内力透过我单薄的纱衣,涌入了我的体内,瞬间,我觉得体内的寒气旋转了起来,流遍了全身每个穴位和每处经络。紧接着,一股热力推动着寒气向我的体外流动,冲破了我每一个穴道,可是,我却痛不欲生,那股寒气又逆向冲击回来,它经过身体的每一寸,都让我有种身体被撕裂的感觉。我顿时感到胸口发热,有一股又咸又腥的热流直往上涌,“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一阵眩晕,我向前倒了下去,扑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我的四周。
“快点,封住她的血海穴和内关,先帮她止血。”
银针深深地刺入了我的穴道,我却感觉如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我失去了知觉。
“师父,她怎么样了?”
“这只是她身体里的一小部分毒,她中毒太深,中毒时间又太久,毒已侵入骨髓,再加上寒气的作用,恐怕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会发生。她身体上、五脏内皆有重伤,为师也不敢用太强的内力帮她逼毒,只能一点点来。一会儿,你为她用银针驱毒,不过,不要太急,否则,她体内的寒气会倒流伤到她。你先跟我去拿几粒驱寒散毒的药给她服下,明天我再来帮她逼毒。”
“多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