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滕薰说的没错,我的左胳膊左肩,被她抹了一把的地方,先是开始肿胀,然后开始液化,皮肉液化的过程非常疼痛,火烧火燎的,挖心掏肝一样,疼痛难忍,我哭都哭不上来了,因为哭所带来的颤动带动着伤口更疼。我躺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咬牙忍住,可牙齿却在打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宫滕薰哪里肯罢休,凶狠地扯起我,朝着另一座坟墓走过去。她的动作幅度太大,我疼得差点晕过去。就在精神恍惚时,只听宫滕薰哈哈大笑起来:“酒霜,忍不了了吧!乖女儿,来妈这,别看你对不起妈,但我还是会待你如初。”
只听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宫腾薰,这处女魂只有4年,根本一无用处。你不过是想要我的命,取我的魂。这么多年,你能一直保持不老容颜,就是因为你每隔5年,就会取一名少女的命。你当我不知道?”
“酒霜,你本来是一个云游道人,在这孩子刚出生的刹那,你就夺了他的命,借尸还魂,你当我不知道?那么多女孤儿,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来养?哈哈,酒霜,难道你没有想明白吗?”
就在酒霜的声音传过来不久,我身体上的疼痛渐轻,我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只见酒霜正摇晃着身子,从一座坟墓走向我和宫滕薰。她完全走不了直线,两条胳膊,两条腿,却在不停地抡动着,那样子,就像是耍醉拳一样。
可是那并不潇洒,她越是走近,我就越能看清,她的左侧胳膊已经融化得露出了白骨,她的左肩上,正有大滴大滴的液体在滴下来。她的脸看起来却格外平静,她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那哨音却格外尖利。
宫滕薰把我往旁边一推,双手掐了指诀,对准酒霜:“召唤你的公鸡童子?哈,我记得你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把公鸡童子给了凝眉了,目的就是引诱凝眉来照顾年幼的你。怎么,这四年来,你还在暗中训练着……”
宫滕薰话音未落,只听仑桀在外面大声喊道:“什么人,敢闯我阴幽洞?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宫滕薰一愣,但随即镇定下来,说道:“酒霜,看来这公鸡童子,倒还真是忠心啊!”一边说着,宫滕薰脚下不停,三点两步,已经蹿到了酒霜的身前,她像是对待那些尸体一样,一拳打向酒霜的胸口,然后五指开花,准备深入身体。
酒霜却像个气球一样,被打的地方深深地熬了下去,然后胸口紧紧夹住了宫滕薰的拳头。然后,酒霜胸口一鼓,把宫滕薰弹了出去。与此同时,她伸双手扣住宫滕薰的手腕,借着宫滕薰后退之势,猛地爬上了宫滕薰的身体。趁宫滕薰慌乱未站稳的瞬间,她曲左臂,用露出的白骨直击宫滕薰的眼睛。
只听宫滕薰惨叫一声,抖动双肩,双拳乱击,狠命将酒霜甩了出去。酒霜毕竟人小体弱,到底没撑住,被甩到了一座坟墓上,坟墓上面的小钟楼和墓碑被撞飞了,还撤掉了盖在上面的两层棺材板。
酒霜一落地,就喊道:“宫滕薰,这可是主墓,今天又是七七四十九天……”
宫滕薰正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从她捂住眼睛的手心里,渗出血滴来。看来她的眼睛已经不保。而她听到酒霜如此说,浑身一僵,睁开血淋淋的眼睛朝前看去。
只见那座被撞飞钟楼的坟墓,上面还有的一层棺材板,已经开始震动起来。她猛地扑过去压住棺材盖,喊道:“酒霜,我们先停战,看来你应该知道这二十八血点阵的厉害,这主墓里可是你和我一起封闭的主持麓阎,本来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他的魂魄该已经被血点阵血化。可现在时辰不够,他恐怕灵力还在。经过了这四十九天的水一重火一重的折磨,他灵力里一定充满了怨毒。若他出来,你我就永远完结了。”
宫滕薰压住的棺材盖,发出了噼啪的响声,一度,甚至将瘦弱的宫滕薰弹了起来。宫滕薰的话音就越来越尖利,最后甚至变得嘶哑起来。
酒霜已经跳过几座坟墓,过来拉起我朝门口跑去,而门口处,我妈领着几个修行人已经冲了进来。我妈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但那东西发出了吱哇吱哇的叫声,像是猴子,又有点像刚学会打鸣的公鸡。
听到宫滕薰说的话,酒霜猛地停下来,她对我说:“我现在必须回去帮助宫滕薰,否则魇鹿出来,我们一个不保。但我若帮助了宫滕薰,宫滕薰一定不会放过我,她也不会放过你,她一定会在你我身上取魂。但是,公鸡童子还有凝眉会帮助你,你身体里有我的酒霜,宫滕薰要不了你的命,只会残破你的魂。你出去后,一定要记得召唤我。我会想办法进入另外的人的身体内……”
说完,酒霜将我推向已经扑过来的我妈身上,对我妈喊了一句:“记得救我。”
这时,宫滕薰压住的棺材板已经跳动得越来越激烈,棺材板下面明显的有闷雷一样的怒哼,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沉睡的千年巨兽忽然醒来的感觉。
跟一名修行人扭打着的仑桀听到这声音,惊叫起来:“宫滕薰,不是说好了不要再阴幽洞下蛊吗?你居然敢用二十八血点阵下蛊,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这是和整个魂界在作对!”
被仑桀扭着的那名修行者一听,也喊起来:“二十八血点阵,在二十八血点阵里下蛊?”
另一个修行人也惊诧地问道:“那个不会是主墓吧?主墓里到底镇的是谁?会不会是我们修行人?宫滕薰,枉我们所有修行人都宠着你,看来你真是妖精……”
宫滕薰却大声喝止那名修行人,说道:“你懂个屁,你给我闭嘴,现在你和那个那个,叫杰夫还是什么那个,你们过来,赶紧和酒霜一起把棺材盖拿过来,快点,这是阵眼。如果这个镇物出来,咱们整个寺庙就会被铲平,咱们这一代修行人就会被绝种。快点,来帮忙。”
此时酒霜已经抱起了那个被撞飞的小钟楼和那块墓碑。她一个腾跃,跳到了棺材盖上,可还未等坐稳,已经被弹了起来。
几个修行人见状,纷纷向后退去,谁也不去帮忙。我妈凝眉朝着酒霜喊:“酒霜,到底是怎么回事?”
酒霜说:“赶紧带着天一回去。回到寺庙里。越快越好。”说着,她啪地一声把那块墓碑重重地砸到了棺材板上,然后将小钟楼压在墓碑上,那已经弹起来的棺材盖,噗地一下就落了下去。好半天,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