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先掀了牌，在那无聊的说，“都是阿絮在赢，玩的太没意思，不玩了。”
林絮哈哈的笑了笑，心情很爽利的样子，王纯在旁边捧场，“絮哥太厉害了，甘拜下风啊。”
林絮将牌扔在了桌子上，下面佣人来收拾，王纯在一边道，“絮哥要不要吃甜点，我在国外学了不少的甜品，做给絮哥尝尝？”
林栋乐得看他们这样斗来斗去，反正他就是这样了，一个人乱，不如大家一起乱，于是也不怕添乱，在旁边暧昧的道，“你就给你絮哥做，不给我们做？”
王纯当即红了脸，低头说，“我的意思就是给你们一起尝尝吗。”
林絮起身，道，“马上要吃饭了，算了吧。”
“那就放在饭桌上大家一起尝尝吗，做去吧，纯儿。”林栋在一边不嫌事多，撺掇着。
阮素晴不太高兴，暗中瞪了林栋一眼，林栋故意装作没看到，阮素晴气的直跺脚。
看着王纯往厨房的方向走，阮素晴走过去，拉着林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林栋，你怎么回事！”
林栋不以为然的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让王纯去表现……”
“怎么了，撺掇下吗，现在妾有意，郎无情，我很有成人之美……”
“你给我滚！”
阮素晴瞪了林栋一眼，笑着对几个人说，“我也进去看看。”
厨房里，林家厨房在大宅外面，几个厨师都在忙活晚饭，看见两个人进来，还有人拦着，“小姐，大少奶奶要什么告诉我们就好，做什么亲自动手啊。”
王纯笑着系上了围裙，道，“给絮哥尝尝我做的甜点而已。”
阮素晴也戴上了手套，看着王纯，笑道，“我来帮你吧，林絮吃东西很挑剔的，很多东西不爱吃。”
王纯回头，看着阮素晴，冷哼，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平民，也敢来这里跟她装腔作势，她连徐自知都不如。
但是，面上还是笑笑，道，“那麻烦大嫂了。”
阮素晴给她搅着面，看着王纯切黄桃，道，“林絮对黄桃其实也没太有兴趣，他更爱吃蓝莓，还有，做的不要太甜，男生都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当年啊，我们上课还要交烘焙作业，林絮做东西比我做的都好，他做的是瓜子仁的小仙饼，还帮我做蛋糕，后来我们一起把蛋糕吃掉了，没东西交作业了，是他跟老师吵架，被叫出去罚站了一节课。”
笑着，阮素晴一脸的幸福，搅拌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下来，后来，她干脆将东西放到了一边的鲜奶搅拌机里去弄，看着王纯，说，“林絮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他身边的朋友啊，用的人啊，都没有怎么变过。”
王纯终于忍无可忍，停下来，看着阮素晴，笑道，“但是，大嫂，人还是要向前看的，你这一朝飞上枝头，也当了凤凰了，就老老实实的，别再有妄想了不好吗？贪心不足蛇吞象，别撑着了，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再摔下去了，可就不好了。”
说罢，哼了声，王纯扔下了手里的刀，拿毛巾擦了擦手，出去了。
“你……”阮素晴咬牙看着王纯，“你算是什么东西！哼，你才是妄想，你了解林絮吗，你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吗？不要脸，这里有你什么事，你还特意跑来！”
林家晚饭六点钟准时开饭。
饭桌上，林若海跟林若天坐在最里面，两兄弟外面是周廷怡，林絮跟一众小辈坐在这边。
落座后，王纯还想坐到圆桌的这边，挨着林絮，林絮却拉过了徐自知道，“自知，坐这里来。”
王纯也不生气，拿了自己刚做的黄桃点心，放到林絮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说，“絮哥，尝尝我做的点心，不是很甜，看看是不是合口味啊。”
周廷怡在那边道，“纯儿就是心灵手巧的，什么都会做，阿絮，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心意吗，吃吃尝尝。”
林絮看了一眼，拿勺子挖了一口，点头称赞道，“味道是不错的。”
王纯听了大受鼓舞，当即将点心都推到了林絮的面前。
林絮转头对徐自知道，“瞧瞧人家做的，学着点，什么都不会！”
徐自知看了一眼那蛋糕，道，“学不会怎么办！”
阮素晴趁机插嘴，“自知就是不太会烘焙，记得以前做作业，都是胡乱交差的，哎呀，那时我们是在自知家做点心吧，还差点烧了自知家的厨房呢，对吧自知，你还记得吧。”
徐自知抬起头道，“是啊，我还记得。”
阮素晴目光盯着林絮，“你家的烤箱着火了，差点烫了我的手……”
徐自知看着阮素晴，是啊，那时林絮很生气，还跟徐自知吵了架，说是徐自知不知道按错了什么，才会让烤箱着火了，徐自知也着急，看着阮素晴烫了手，她也难受，可是林絮还光顾着骂她，她烫了人家心上人，当然他会生气，可是他骂的狠了，徐自知也受不了，就跟他大吵了起来。
想起来，徐自知还觉得委屈，转头去看林絮，却见林絮却也是在看着她的。
林絮说，“都怪你笨手笨脚，差点烧了自己家厨房，还跟我犟嘴说不是你弄的。”
徐自知红着脸道，“本来就不是我好不好，那是机器的问题，你光会跟我发脾气，就是看我好欺负。”
林絮道，“怎么不是你，不是你弄的塑料的壳子放进烤箱里烤的着火了？”
徐自知说，“你怎么知道那个是我放的不是你放的，结果你就知道跟我吵架，你骂的我那么狠！”
林絮道，“不骂你骂的狠点你能记得住？哪次骂你你之后不还是接着犯错。”
林絮那时看着阮素晴的手破了皮，徐自知一时慌乱，着火了不赶紧去拔掉开关把里面的烧着了的塑料弄出来，还急着要去水，他气的扔下了阮素晴，过去拔下了电源，就将徐自知拽到了一边，大骂她，你知道不知道常识，你怎么弄的，你笨的真不成样子，你这样怎么当女人的，你看看你弄的一团糟，哎呀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你智商让狗吃了吗。
徐自知还红着脸跟他吵上了，说我智商就让你吃了怎么了！
林絮便更生气，叫着，你还敢跟我顶嘴，你什么时候把你家给炸了，你就好了是吧。
徐自知嘴硬，在那叉着腰叫道，我炸我自己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絮当时真想打她一巴掌，但是他不是会动手的人，看着徐自知，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后来，看着徐自知自己收拾残局，把弄烂了的东西扔进垃圾箱，自己蹲在地上，擦着地板上的污渍，心里，却微微的疼。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想，他骂了她，是为了她好，不过，她自尊心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她，她本来就做错了事，心里已经很愧疚，在被骂一次，心里该更难受了。
所以，后来看到她做的烘焙作业也没成功，想了想，将自己的作业偷偷换给了她，然后把她那份不成功的作业拿出来，看了看，估计这作业也很难交上去，就干脆叫大家一起吃了。
后来因为没的交作业，他被老师叫出去罚站了一节课。
他看着徐自知，道，“而且，你以为你交出去的作业是怎么回事，我是骂了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以为你还能交上作业啊！”
徐自知不服气的道，“我交上的作业怎么了，我可是当天做的最好的一个！”
“哈哈！你回去问问你弟弟，你弟弟都看到了，你做的那个蛋糕，那个难看！最后你交上去的，是我做的好不好！”
“什么？”徐自知吃惊的看着他。
林絮道，“什么什么，你是不是那次之后就以为自己的烹饪能力真是不错，在你自我欣赏膨胀呢，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次我做的蛋糕，换给了你，后来咱们吃的那个样子难看的那个蛋糕，就是你做的，因为你，害得我第二天被老师弄到了门口站了一节课！你还好意思说！”
徐自知确实没想到这个，至今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徐自知一时咋舌，看着林絮，说不出话来。
“是……是你自己跟老师吵架才会被弄出去的好不好……蛋糕只是诱因！”最后，徐自知只好说。
那边，林兰的继母，笑了起来，“你们这一对啊，可真是欢喜冤家，听的我都羡慕，原来我们阿絮高中的时候就那么体贴了。”
周廷怡早就气的不行了，在一边咬牙切齿，听人这么说，瞪过去一眼。
可真是，不是你家的事，就会在一边看热闹。
这秀恩爱秀到了家里来了，还把这些长辈当长辈吗。
“食不厌，寝不语，阿絮，这饭桌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吗？”周廷怡掐着筷子，冷声道。
林絮看着周廷怡，“刚开始好像是妈开始说话的吧？”
“你……”
“好了。”林若海难得好脾气的一直在听着，此时，听他们又要吵起来，在一边道，“吃饭就吃饭。”
几个人都不做声了。
徐自知觉得不好意思，拿着筷子去吃自己面前的东西，而林絮，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平静自若，而且看的出，食欲还不错。
大家都没注意到，坐在那边的阮素晴，面如菜色，吃着东西，却仿佛吃着毒药一样，难以下咽。
而王纯，在那看着，半晌，插不上嘴，只能低头吃的飞快。
吃过了，林若海先道，“都出去坐坐吧，也商量一下，阿栋的婚事怎么办。”
大家纷纷起身的时候，林絮道，“去下洗手间。”
阮素晴看着，默默的退下去。
洗手间是分开的，里面是浴室，宽大奢华，外面是厕所，再外面，是洗脸池，大理石的台面上，镶嵌着欧式的大圆形镜子，林絮拿了一边的方形毛巾擦了擦手，扔到了下面的，转身，却见阮素晴正咬着唇，看着林絮。
顿了顿，林絮抬眉，道，“大嫂不过去商量婚事，来这里做什么？”
阮素晴望着林絮冷漠的眉眼，心里刀割一样的难受。
抱着一丝的希望，她紧紧的拉着林絮的手臂，“林絮，你这样惩罚我，你很高兴吗？高兴吗？”
林絮冷眼看着她拉着他的手，声音不温不火的道，“我听不懂大嫂在说什么。”
“听不懂？林絮，你怎么听不懂，你刚刚故意在饭桌上，在外面，跟徐自知那样，你不是要给我看的吗，现在，我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你满足了吗？”
林絮冷然一笑，全然的疏远的模样，“你错了，大嫂，你在不在，我都会这样说，我不是做给你看的，你，已经跟我没有半分关系，你马上要成为我的大嫂，我做给你看干什么？”
“你……”
林絮大力的推开了她的手。
阮素晴被推的颓然的倒退了几步。
阮素晴不相信，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她。
“林絮！你就是在惩罚我，不然，你为什么要否认那么多年，我们的感情，好像那些都不存在一样，但是，我们相爱过！”阮素晴大声的叫着。
林絮的脚步顿在那里，回过头，他脸上的浅笑，仿佛能刺伤人的刀子。
“阮小姐，希望你不要再拿过去的那些事情来徒增烦恼了好吗？”
“什么？”阮素晴看着林絮。
林絮道，“过去多少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对自知，却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我对她愤怒，跟她吵架，不断的冷战，和好，吵架，和好，但是，我们那么多年，始终还是在一起，我不明白，我自己觉得，我喜欢的，明明是温柔的，听话的女孩，但是，我却跟一个我一点也不喜欢的女人，开始了纠缠不清。”
“后来，我渐渐的发现了，我是讨厌她，不喜欢她，觉得她就是个麻烦，我不断的要为她处理事情，要保护她，要把她周围的那些瘪三都给隔绝掉，因为……我不能让她成为别人的，我想占有她，所以，我才会那么做，不厌其烦的跟她吵架，和好，全是因为，我想占有她，让她变成我的。”
“所以，就算她很讨厌，很麻烦，总是吵架，可是，我还是会跟她不断的和好，因为我怕，一旦，我不跟她和好的话，她就会是别人的了。”
“我不懂什么叫爱，所以，我没跟你说过我爱你，对不对？因为我其实一直也怀疑，我对你是不是爱，还是，只是纯粹的一种感慨，一种，我该恋爱了，找个我中意的女人，找个我想象中的女人恋爱，才是我应该做的事，而你，恰巧跟我说，你救了我，你变成了我生命中特殊的那一个，所以，我看你的眼光跟别人是不同的，我以为对你的这种不同，或许就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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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跟你在一起，你不觉得其实无聊吗，你是符合我心目中的那个样子的女人，可是，你不是我爱的女人，因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
“而让我觉得，时间永远都不够用，一辈子都不够的那个女人，却是徐自知。”
“素晴，清醒下来后，我回想过去，其实，那段日子里，我没有真的爱的感觉，我所有的自以为的爱，都是跟我想象中的那个女人。”
“而，现实中，我爱上的那个女人，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是徐自知……”
阮素晴感觉好像脑袋里轰的一声，忽然，有什么在崩塌一样……
林絮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懂……
林絮叹了声，双手自然的滑进了口袋里，“素晴，其实，当年你是陪在我的身边，可是，一直陪着我，填补了我的青春和寂寞的那个，原来是徐自知……”
“我不愿意承认，我一直跟她吵架，放不开她，不愿意看到她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但是，我不愿意承认我在乎她，是因为，我心里的幼稚，是因为我在欺骗自己，因为我不能容忍，我明明喜欢的不是她那个样子的女人……可是，她偏偏，进入了我的心里……”
说完，他最后自嘲的笑了笑，“大概这是老天惩罚我吧，但是，就算今后我们还是一样，吵架，冷战，复合，这也是我们两个的事，所以，素晴，你不断的说过去的事，也只是让我想起了更多，关于自知跟我的过去而已。”
说完，林絮笑了笑，直接顺着走廊，向外走去。
而阮素晴，红着眼睛，站在那里，浑身，莫明的颤抖起来。
他说，他过去从没爱过她……
她从没进入过他的心里，他对她另眼相看，不过是因为，她的欺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
林絮走到了前面。
走廊两边都是那些年的黑白照片，林家的发展史，在这条走廊上，一览无余。
暖暖的灯，照在这些照片上，让人觉得，好似穿越过了时光的闸门，在往另一个通道走着一般。
而走廊的那头，徐自知站在那。
她踌躇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断的在挪动着步伐。
穿着细毛线的打底衫，下面是小短裙，身形看起来俏丽无比。
他看着，忽然想着，过去的徐自知，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来着？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她还是那个穿着难看的校服，自己把校服裤子偷偷剪裁成时髦的样式的臭美的小女孩，而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
他走过去，听见声音的徐自知，方转过头来，一眼看到林絮的时候，她原本犹疑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灿烂的笑容，洁白的牙齿露出来，样子更似少女般的灵动。
“你回来了。”她叫着。
他走过去，伸手，拉住她，“嗯，走吧。”
拉着他的女孩，他们一起来到了前面。
一家人正等着，脸色各不相同。
“素晴呢？真是的，商量她的婚事呢，她还不见了，可真是……”周廷怡不满的说。
这些都是些什么女人啊，没规矩。
“我来了。”随着一个虚弱的声音，阮素晴也回来了。
——苡语分割线——
你给，或者不给，我就在这里叫唤，不喜不悲
你送，或者不送，我还在这里呐喊，不离不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