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本是浑身无力的身体却被这一气,激起了玉石俱焚的笑意:“哈?好人?这里哪一个是好人?你凭什么听他姜维的一面之词,就断定了我一个人的罪?!多的是证人,他的手下也可以当做证人?父母官这个名头你从来都没有过!!!”
那县令气的胡子都要立起来,这些事虽说人人知晓,可放在台面上来说,就如当众扇他耳光,且这耳光还异常响亮,习惯了表面奉承的人,是万万受不住这种撕开面来说的:“朝歌你!!简直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是你们!”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官押了!”那县令怒极,甩手道。
看着几个官吏模样的人毫无停顿的走近,朝歌心一跳,抱着母亲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可惜终究不敌男子,很快她就被拖离母亲,被拉了起来,再怎么挣扎也毫无用处。
心中就像是一场大火烧过,再也燃不起来,看着地上躺在血泊中的母亲,心中无力感达到极致。
眼前开始模糊,她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就算要定我得罪,可以让我先把我娘安葬了吗?”
姜维上前一步,笑道:“你放心,母亲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朝歌有些惊恐的看着他,直接脱口而出:“不要!”
“朝歌,你这太不知好歹了,人家姜公子,世袭官位,肯看上你,你不知修得几世的福分呢?”
朝歌垂下眼,不愿再看那县令的嘴脸,这世间尽是一丘之貉,她语气坚决:“我,不,要!”
嗤笑一声,姜维的脸色全变,语气冷冷道:“蒋县令,还在等什么呢?”
“快!快押回去,死牢!快!”县令的语气急迫,几个人押人的步伐也凌乱急躁着,朝歌不愿配合,死命挣扎:“你们放开!你们这群禽兽!”几人却很轻松的将她往外拖着,快要出院门的时候,朝歌回头看着母亲的尸首,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眼睛一转,却对上了姜维的目光,他笑得跋扈,嘲讽道:“既然你不愿,那就让你娘的尸首烂在这里吧。”
眼里的哀伤散去,尽管隔着一层泪水,那恨意还是清晰的让人心惊。
出了院门,她被关进木质的牢车,她透过木杆间的缝隙瞧着身边一个一个过去的人,他们都是低眉顺眼着,刻意躲避着她的目光。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也不会相信她那么孝顺的人会杀了自己的母亲啊?可纵然万般不信,也没胆子去救人,草民如粪土一般的生命,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过一生,英雄这种事,没那个奢望。
“杨叔!”
她向每一个可能看到她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没一个人敢看她,有的人甚至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关上了门。
她突然急躁起来,拼命拍着木栏,语气急促:“二狗!”
“赵大爷!”
“吴婶!”
“周姐!”
……
就在她挫败万分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叫她:“歌姐姐,娘……”
她急忙看过去,却看见以往把她当做自己女儿一样看待的人捂住了那个小孩子的嘴,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别惹祸!”
想要呼唤的声音,也失了力:“柯婶……”
她不奢求她们救她,只是希望她们可以帮忙安葬她母亲啊……
可惜…无人肯听她说……
连听都不肯……
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关押地点。
本就无力的她,被粗鲁的推进牢房,来不及反应,啪的摔在带上我,手都被蹭破了皮,手心传来的刺痛感,回忆霎时涌出,母亲的话仿佛才刚刚说出来:“疼吗?丫头。”
那样清晰的响在耳边,泪水一下子掉下。
“你要是早应了我,也不会受这些苦。”姜维的语气里一副不知好歹的讽刺。
朝歌抬头看他,道:“我不会应你,我宁愿和我娘一起死,也不会应你!”
姜维怒极反笑:“朝歌你怎么就不信命呢?你就是个****,长这么一副模样,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老子去年看到你,到今天都没碰到,你还以为少爷我良善,爷已经没耐心了。现在老子就问你最后一次,是做妾,还是让老子现在就地正法?”
朝歌脸都涨红了,她不信命!就算这世界真有这东西,她也不会自我放弃!她站起来,道:“你这种人!我是不会嫁的,让你……我还不如去死!”
“死?不会便宜你了?”他对着身后招了招手,牢狱急忙跑过来,把门打开了,对着姜维做了请的姿势。
姜维一把推开他,恶狠狠的道:“滚!”
牢狱点头哈腰连连道是,转身跑了出去。
姜维没多看他,径直快步走向朝歌,朝歌连退后都来不及,直接被推倒在牢侧的干草上,随即姜维压了上去。
朝歌看向牢顶的眼神决绝又恐惧,突然姜维闷哼一声,然后就从朝歌身上翻了下去。朝歌瞪大眼睛看着姜维肚子上的刀,呼吸急促,全身都抑制不住的抖起来,她看了一眼手上的鲜血,抖得更加厉害了,姜维因为痛而深深的吸着气,压制不住的痛呼着。
朝歌看着姜维恶狠狠的眼神,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腿软瘫坐在地上,姜维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指着她,朝歌急忙向后退着,靠到了木栏时,急忙撑着木栏杆爬起来,避着地上的姜维向外面跑去,刚要跑到门口,就听到背后姜维大叫了一声,她急忙躲在了墙后面,牢狱一到门口惊呼一声,急忙跑向姜维。
朝歌就急忙跑了出去,姜维以为朝歌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所以为了方便带走朝歌,就故意安排她的牢房在后门门口,为避人耳目还没人把守。
?
瞿渊侯府
案上烟雾缭绕,轲析一身蓝色的长袍,不急不缓的写着字。
案前站着一人,语气有些许急促:“侯爷,朝歌姑娘的母亲死了,现在还被陷害入牢。姜维还对她虎视眈眈,属下是不是该去救她?”
轲析慢悠悠的再沾了沾墨,语气平缓:“无为,你该歇歇了。”
无为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力道极重,却无丝毫迟疑:“属下知罪!”
“暗卫最重要一点,就是要无心,无为,你已经不合格了。”轲析停下笔,看着他,语气缓缓,似乎丝毫感情也没有。
“属下知罪,只是侯爷,朝歌姑娘她……”她的命那么苦,那么多次他想冲出去,却苦于侯爷吩咐不可暴露身份。尽管他将她的危险处境告知侯爷,侯爷也无什么态度,他甚至怀疑侯爷要他去守着朝歌的意义何在?
轲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罢,去吧。”
无为行了礼,正要退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弋阳小姐,侯爷正在办事。”
有些熟悉,却又多了几分冷艳的声音传来:“是吗?那我晚些再来。”
无为刚走了两步,轲析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