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我忽而转身:“我还没说完呢!”
噎住云中君的话,再看一眼盯着我的星魂,我继而走到后侧方儒家众弟子所坐位置前:
“你们忘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行事准则了?”
是的,刚才对方的言论的确让我方弟子心中之理念有所动摇。“稳定军心”也是现下必须做的。什么都能乱,众人心中的气场可不能乱!
“不曾忘记。”儒家弟子们几乎同声道。
“那有没有人听过修仙,齐雨,观星,平天下的?”
众弟子都睁大了眼睛,互相看看对方,接着自带“好像真没有”的感觉摇摇头。
此时儒家三位当家也是面下藏笑。
“阁下是说儒家之理念才能平天下,而我阴阳家反之?”星魂怒道。
见星魂开口,心中瞬时生出忐忑,但再观胡亥与冯劫注来目光,我硬是给自己定了定心:
为了我今日到此之目的,我现在必须博得他们的好感。
“星魂大人,恕我冒昧,我总觉得你的字面理解能力有点问题,”故意摸摸下巴:“也或者是耳朵不好使,老说些人家根本没有说过的话!”
“你说什么!”
“别急别急,小蝶只是想表明,若是真的按照'天命最高'而言,人定不可与天比拟。这倒也好,以后人们可就没那么累了!因为今后想当官的不必考试,想丰收的不用插秧,想发财的不需干活,没事去观个星辰,看看自己有无这个命数。有了高枕无忧,无了转个念想。反正跟天对着干也没什么好结果。”我耸耸肩膀:“既然事事都有轮回,件件有定数,大家也都不必强求,坐吃等死便好。”
一气呵成的言语让众人定目,看着他们的表情,我知道,此次辩论已接近成功。现在基本就差子房那些个文人墨客的完美结尾了。
星魂不甘心,又接:
“人是会起一定作用,可所谓谋事虽在人,成事亦随天。我想在座各位都听过,自混沌鸿蒙开天辟地之际,天、地、人得以立,万物得以成。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耐人类生存根本。鲧矱洪水时帝何震怒?”
“自然是因为其违反自然规律。”云中君倒是是配合的很好:“水性为流,其想以阻流而治,坏了自然之性,才会引起天怒。最后天命降于禹,正是因为禹因势利导以治水。天怒必然人怨。”
“哼,”星魂冷严注目:“以史为鉴,不顺“五行”而行,就会如同鲧一样,被天命所弃!”
到此,伏念与颜路不约看向张良,而张良不紧不慢,品了一口鲜茶。
冯劫倒是很想知道这名将入皇室的女子将会如何应答。
“你们的故事讲完了?”我不屑挑眉。
哎,不就是是大禹治水的故事嘛!
“怎么?秦姑娘有何见解?”云中君抬手与我。
“我倒觉得这只是因为鲧矱没有科学的知识积淀,也就是太笨了!再说大禹,这不是什么'天降命于禹',而恰恰是'禹制天命而用'!”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
“无所谓啦!”我扬手敷衍:“等于说了这么久,你们依旧肯定根据五行五命,天数、天命什么的已经把世间的一切都订好了?”
“当然。”
“那人肯定不能改变天数咯?”
“肯定不能。”
“哦?”嘴角抬起,我自有妙计得逞之感觉:“原来从古到今,那些扬言解祸的算命术师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呀!”
“这......”云中君乍然语塞。
原来最先开始这丫头提出的问题是要用在这里。她分明是在暗示我们奏请陛下的祭天是无用之功。
“大人肯定想夸我吧?其实不用夸我,这种浅显的道理小蝶怎会听不出来。”我堆笑道,又转头看看众人:“大家想想,既然天那么厉害,那所谓消灾解难,岂不是与天对抗,岂不是自取灭亡吗?这些狂言他们也敢说。真是不自量力!”
“不是……”
“我还没说完呢!”我强硬打断其言语。未有转头:“如果说单是用用法,摆摆阵什么的,就可以消天灾的话,天也没那么厉害嘛!”
视线回于星魂:“如果观星就能得天命,先不说其他,眼下星魂大人的功力这么高,不知能否用五行天命作法算算......云中君大人何时斌天呢?”
“小蝶!”
伏念警示我的言语吐词。
我故作打嘴:“哦!说错话了!嘿嘿。”
话闭,我带笑坐回座位上。
待我就坐,云中君才缓过气来,涨红着脸道:“你这丫头,简直无礼至极!”
“大人务要错怪小蝶。”
我转头一看,原是张良开口了:
“小蝶只是想表明一点:通过努力,人类是可以掌握自然的运行规律的!古言云: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也辍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数矣,君子有常体矣,灾异不足畏惧。所以,天命不是众道所寻,灾祸亦不能全归于人。”张良言之凿凿,却一副谈定从容之貌:“其实,天灾比不上人祸的可怕!所谓'错天而思人'如果人整天沉溺于对天的思慕,那才叫可怕!”
“好!好一个错天而思人!”冯劫突然一声,露出赏识之目光。
众人皆向堂上视去。
“公子听了这么多,作何感想呢?”冯劫善面请教于胡亥。
“本公子对着没兴趣!你若若有话,说说便是。”胡亥敷衍一句。
“是,”冯劫应声,思中轻抚胡须:“两方嘉言妙语让老夫大开眼界,其实'天人合一'也未尝不可。”
“大人英明。”张良率先回道。
星魂与云中君也相接答认。
“没有天之道,则无阳光雨露,没有人之灵,无法观物察理。我们和上天都是世间万物的组成部分,天为正罡,人之万灵,缺一不可。两者之间协调平衡、和谐相处才是正道。”
“大人明理,子房受教了。”
果不其然,最后是个模棱两可的结果,不过就辩论而言,谁胜谁负,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见辩论基本已经结束,我故带一笑,站起身来。
折腾了这么久,也该做些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