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旧轻缓,茶香飘漫。
小蔓痴呆地看着这一切,目光中的笨小子刹那间变得高大伟岸,不可捉摸起来。
“姐姐!”小蔓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已经发生的事实,局促不安地拉住阿桑的手臂。
“哪家的狗!?”
众人还沉浸在这冷漠的话语中。而说话的人却很平静,很淡漠。仿佛是主子对待下人随口而出的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不容忽视。
阿桑拍拍小蔓的手背,示意着“有我在,不用害怕!”心里却也是惊异于封易的表现。
“少爷!此人来路不明,我们要不要,,,”短暂的沉寂过后,猴眉尖腮的随从靠近刘嚼耳边低语着。
刘嚼一边点头,一边斜视着封易。
“褐麻短衣,赝刀随身。凌乱的发梢上还沾着湿嫩的树叶,,,,,,整个一乡下土包子装束嘛!刘爵暗自揣测,心中不由又底气十足起来。”
“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出现在茶园有何目的?”刘嚼突然又恢复趾高气扬的少爷本色,面目变得阴戾起来。
“茶园来不得?是你家种的,外人来不得么?”封易不为所动,双臂挽在胸前,冷笑地盯着眼前人,目光锐利,刺人心脾。
“咕噜”刘嚼闻言咽下一口凉气。
“茶园虽然不是我家的,但所有茶园的茶税却是由我家收取。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
“刘嚼,现在还没到收茶税的日子,你来茶园又是为哪般?”一旁的阿桑见此连声叱道。
“我代替我爹前来茶园查看今年收成如何,怎么?不可以吗!?”
“你,,,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给我滚!”阿桑怒容满面,毫不客气地喝道。
声音远远传开,立刻引来远处其他采茶女的注意。
刘嚼随即脸色一沉“阿桑妹妹!别不知道好歹”。
话未说完,又换上一副献媚的笑脸“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但是,,,这个人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无赖!”
“无耻!谁和你有往日情份?”阿桑和小蔓同时开口叱喝。
“阿桑姑娘!别和这般人置气!”封易眼见事已不能善了,踏前一步,正对着刘嚼“说吧!要给你怎样一个交代?!”
见封易似有顾忌,语气也不那么冰冷,强硬。
尖腮随从见势一变,说:“立刻给我们少爷道歉!离开茶园,离阿桑姑娘远点,,,”。
“还有,不许踏入茶山镇半步!”刘嚼接着补充一句。
......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封易放下挽在胸前的手臂,看着眼前两人,突又轻轻一笑,说:“如果,,,我不呢?!”
“你,,,你竟敢耍我!”刘嚼见势不妙,连忙后退一步,朝身边随从打了个眼色。只听见“嗖嗖!”一阵拔刀出鞘的声响,几个人立即成包围之势,虎视眈眈地盯着封易。
“你们要干什么?”阿桑见此情景,将小蔓护在身后,惊怒喝道。
“阿桑妹妹莫要害怕!等收拾了他,哥哥再陪你好好说话”刘嚼阴笑着转身朝两女走来......
身后,人影闪动,刀光掠起之时,随之几声惨呼响起......
然后......
突然就静了下来。
刘嚼眉头一皱“这么不经打?!也太快了吧。”
想象中的激烈搏斗声没有传来,刘嚼并不感到奇怪。五个刀徒对付一个土包子,除非遇上真正的刀客,否则......
然后,刘嚼看见阿桑和小曼面上露出的表情,不是惊吓,也不是惊恐而是不可思议的惊讶。
“嗷!...”
随后,茶树丛中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
“怎么回事?”刘嚼心里一惊,遽然回头!
只见封易正笑呤呤地站在眼前。
“怎么样?!还要我给你一个交代吗?”
“你你,,,这不可能!”刘嚼惊恐地摇头说道。
......
夕阳西下,回归的路上。
小蔓一脸崇拜的表情望着封易,久久不曾移动。
“我脸上有花?”似乎觉察到什么。封易露出一副腼腆而又无奈的神情。
“比花还帅,还好看!”小曼狡黠地望着封易。“你脸上虽然没有花,头上却有树叶。还有你这装扮,赶紧从实招来,不然我和阿桑姐姐就不管你了。”
“呃......!”
“好了!瞧你花痴的样!”阿桑扬手敲了一下小蔓的头。
“姐姐,疼!你就会帮外人欺负我”小蔓扮个鬼脸逃也似的向前跑去。
看着小蔓兴高采烈的模样,和她说出的话,在阿桑内心深处不知道怎么地生出一种似要离别的情绪缠绕在心头,就似有件刚到手的心爱之物又要失去一样,不由一阵黯然。
“你不开心?”
“没,,,没有”阿桑脸上一烫,慌忙否定。
“我感觉得到!”
“啊?!”
寂静的茶园,此时只剩两道声音在空中交织,回荡。
一刻的沉默过后。或许,两人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异样和尴尬。
“你要离开了吗?!”
“我叫封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尔后,两人相视一笑!
“封大哥!你,,,离开茶园后,准备去哪里?”阿桑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颈脖渲染上一片嫣红。
“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呢?”
封易看着远方,喃喃自语,目光中一片迷茫!
逃亡,从一开始就已注定,西院和西院的一切只能成为过去。
往后的日子,谁能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