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查了。”余诗意脱口而出。
“恩?”司安翎走上前打量着她,“你很在乎他?”
“不是,”余诗意摇头叹了口气,“首先米麟哥就算说了,也只是暗示,是我自己先想到他的暗示才会有作用,其次,我不想因为这件事伤了我跟米娅的感情,更何况米麟哥这么做也是为了米家,我不怪他。”
“这还差不多,”司安翎这才满意,拉起她包裹着的手,“该换药了吧?药呢?”
余诗意从床头抽屉里拿出药盒,司安翎哭笑不得,“就算要走,也应该记得把药带走吧?”
“忘了。”余诗意低头默默地一圈圈绕开纱布。
“别动,我来。”司安翎拉她在床边坐下,这才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
昨天在医院他并没有看到她的伤势,只是听院长说全是玻璃划伤的,他一晚上都在担心她到底伤得如何,眼下亲眼看到后他的心兀自一疼,细密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长好,长的一厘米左右,短的也有半厘米,大大小小足足十几条口子。
“骆晟堇伤的?”司安翎低着头,声音听不出情绪。
“已经不疼了。”余诗意冲他勉强笑了下,她已经不想再想起昨天的事,毕竟那样的骆晟堇即便是想想,也会令人难受。
司安翎叹了口气,颇为小心地将药膏挤在伤口上,指腹轻轻打转,余诗意咬着牙不让自己表现出疼痛,她怕司安翎因此更会怨怪骆晟堇,惹来更多的麻烦。
“司先生,玉婶什么时候出院?”余诗意尽量分散自己和司安翎的注意力。
“明天。”司安翎知道她送钱给玉婶的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她?”
“好啊,”余诗意歪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留在家给玉婶准备一顿大餐吧,她刚从医院出来,我得准备点特别的滋补食物。”
“你的手……”
“没关系,”余诗意摆手,“司先生,我可以让别人帮忙的,你就放心吧。”
“好,那我明天接了玉婶就直接回来。”司安翎替她重新包扎好伤口,“今天我休息,带你出去玩?”
“还是不要了。”余诗意扭头看了眼书柜上的一堆书,“我还没学完呢……”
“书你都不要了,不是不想学了吗?”司安翎故意佯装生气,“还有,你身上这衣服是从地下室带来的?我不是都让蓝礼扔了吗,怎么还有?”
“这些是我后来搬过来的……”余诗意的声音越来越小。
司安翎眼神微动,站起身来到衣柜前,这一打开脸都被气得白了,“余诗意,你老板花重金给你置办衣服,你就都挂在衣柜里当摆设?还有这些内衣怎么都没拆开?”
“我又穿不了那么多,再说了,不穿还可以退。”余诗意撇撇嘴,就算不洗,这些内衣也够穿好几个月了。
“退?”司安翎皱眉,“不行,以后你每天换完内衣要来我房间报道,让我看你今天穿了新款……”
“别别别,我穿还不行嘛。”余诗意差点急哭了,就算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但也不代表她能堂而皇之穿着内衣在他面前晃悠啊!
司安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这还差不多,走吧,今天带你、骑士和钱多多出去,琉璃屿里面有处地方,风景很不错。”
吃过早饭后司安翎遣开蓝礼和莫凌夜,开车带着余诗意沿着上山的路开了下去,骑士第一次坐车跟他们出来,一路都坐在后座看出窗外,特兴奋,钱多多也哼唧哼唧地叫着,带着几分害怕和兴奋。
将车停在半山路边,两人朝着山林中走去,骑士在前面开路,余诗意抱着钱多多跟在司安翎身后。
“小心,这里灌木丛比较多。”司安翎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
余诗意一直想问他手里的箱子装着什么,但见他神神秘秘也就只能作罢,“这山林里能有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司安翎微微一笑。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余诗意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山中的湖泊!
也许是因为琉璃屿之前是保护区的缘故,湖水清澈见底,而且远处还有潺潺的水落声传来,抬头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湖对面有一处小瀑布,是从更高地势的山上汇聚而下。
“这湖一半是落雨形成,一半是后山的河流汇成。”司安翎打开箱子,将野餐巾铺在地上,拿出各式盒装的水果糕点,还有一瓶红酒和一对酒杯。
“想不到你准备得好细心。”余诗意忍不住笑了,头一次见到司安翎亲自负责这些事。
“好了,放钱多多下来,骑士会看着它。”司安翎将钱多多从她怀中接过放在地上。
果然钱多多抖了抖身子,跟着骑士撒欢儿似的朝着湖边跑去,第一次见到水源,钱多多想上前又害怕,但见到骑士奔跑着入水也跟了进去。
余诗意本来很担心,可是骑士却非常小心地用鼻子顶着钱多多,很快钱多多也学会了狗刨,跟着骑士玩儿得特开心。
司安翎拿出湿巾递给她擦手,“呐,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补充体力?余诗意满腹狐疑,但也没多问,望着湖边沁人心脾的美景,她忍不住愈发好奇,“司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喜欢到一个地方先搞清楚地形,”司安翎索性躺在野餐巾上,今天他穿得也很休闲,“我最开始问市政府要了地图,又亲自来考察了下,说实话这个湖是吸引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余诗意小口吃着水果,坐在他身边,“我也是,每去一个地方我都会先搞清楚逃生门……”
话说到一半,余诗意忽然闭上嘴,司安翎歪头看她,其实他知道被骆晟堇追踪的时候,她的日子过得相当提心吊胆。
“司先生,莫少说轩城司家家规森严,是真的吗?”余诗意跟他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恩,从小做任何事情都有时间安排,学习、吃饭、练琴、看书、练拳,每样都有精准到分钟的计划表,吃饭不能出声,走路不能歪扭,衣着不能懒散。”司安翎苦笑,经过司家的训练,任何一个人都有皇室气质,甚至过之。
“吃饭不能出声?”余诗意惊讶地看他,“那如果吃面条呢?带汤汁儿的那种?”
“你可以绕在筷子上,塞进嘴来。”司安翎耸了耸肩。
“什么!”余诗意震惊,这么吃面何来的幸福感?
“这都算好的了,在司家你要注意跟每个人的距离,比如跟奶奶要恭敬但独立,跟下人要和善但有距离,跟宾客要礼貌但威严……”司安翎自己侧身以手肘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她,“就好比你对玉婶的态度,就是绝对不行的。”
“为什么?”余诗意不太明白,“玉婶替你打点饮食起居,而且年纪又长,尊敬点有什么不好吗?”
“在司家,主仆有严格的区别和界限,甚至有时候在奶奶面前,是不能跟下人说谢谢的。”司安翎冲她一笑,“否则,家规伺候哟。”
余诗意一缩脖子,司家听上去就像个恐怖大宅。
“怎么,现在想想如果住进去,是不是很可怕?”司安翎眨眼,认真地看她,“是不是应该从现在就好好学习家规?不如这样,我让蓝礼回头给你整理一份司家家规,你先提前看看。”
“我才不看呢。”余诗意脸一红,嗔怪地剜了他一眼,别过头正好看到箱子里还有一个布袋,“咦,这是什么?”
她顺手拿过来打开倒在野餐巾上,瞬间,整个人呆若木鸡。
“本来想一会儿给你看,谁知道你倒是火急火燎的。”司安翎坐起身,挑起那两块粉色的布,“呐,在这个湖里游泳,可比琉璃屿的游泳池舒服多了。”
余诗意面红耳赤,那两块哪儿是游泳衣啊,分明就是两块巴掌大的布,上衣只有胸前一点点,泳裤更是近乎丁字形,这简直比比基尼还暴露啊!
“我不要。”余诗意下意识以手护胸。
“放心,这里没人,我又不会偷看,你去树林里那个灌木丛后面换。”司安翎修长的手指挑着泳衣在她面前晃悠,“昨天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你的骨折已经好得差不都了,适当的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可是我手上有伤。”余诗意干脆耍赖。
“你的绷带防水。”司安翎说完,不由分说将泳衣塞入她怀中,自己开始脱衣服。
虽然见过很多次,可再度看到他赤着的上身,余诗意还是别过脸去,“你……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不然穿着游啊?”司安翎满眼坏笑,松开休闲裤带。
“你……你又没带泳衣。”余诗意脸愈发红了。
“你又没看我换衣服,怎么知道我里面穿着的不是呢?”
那边司安翎窸窸窣窣脱裤子的声音传来,余诗意羞得都快要不好意思抬头,恨不得把脸埋到地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