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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追杀

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被炙烤在火中的木柴不时的迸射出点点花火,劈啪作响,两只浑身上下布满了白色绒毛的小狗正趴在壁炉旁,瞪着黑黑的大眼睛害怕却又好奇的盯着舞动着的橘色火焰,偶尔被迸起的花火吓得往后缩一缩。

房间里除了在燃烧着的炉火之外没有任何的光源,而两个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则是在壁炉前一坐一跪,借着并不是十分明亮的火光,坐在简陋的木制板凳上的黑袍人看着自己手中充满了古朴之色的厚厚书籍,口中念念有词,而跪在地上的那人,则是纹丝不动,静静的聆听着身前之人的祷告。

“罪业除尽之日,方为吾等真正为人之时。”坐着的黑袍人说话声十分的沙哑,听不出来是男是女,也听不出来是老是少。慢慢的将手中的书合上,抚摸着书的封面上和龙鳞一样的纹理,黑袍人用一种十分缓慢的语气开口了“皮珀之主,名为多拉。”

“多拉待之皮珀奇好,饱有牛鲜,暖有绒褥。”

“但皮珀不喜,欲与等食,欲与等褥,不得,顾暗恨于主。”

“一日,于田间救得一蛇,蛇以一换为之报。”

“以我之善,换你之身,可否?蛇诺之,皮珀大喜。”

“夜,多拉寝,皮珀以蛇牙刎其主颈,主死。”

“但皮珀之善,远远不足,仅换蛇牙,却无蛇身,随一生承受蛇毒之苦。”

“还记得这个故事吗?”坐在板凳上的黑袍人低声问道。

“记得,小时候,父亲长讲给我们听。”跪在地上的黑袍人十分恭敬的回道。

“现在来听,是否有和小时候不一样的所想啊?”

“小时候,认为皮珀贪婪,不知感恩,但现在想想,皮珀所为,不过平等。”跪在地上的黑袍人说道,一旁的两只小狗在壁炉边休息好了,一只跑到他的身边,绕着他跑来跑去,还不时的用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尖牙去扯他的黑袍子,另外一只则是躺在他的旁边继续睡。

“生命何其之美。”坐着的黑袍人弯下腰抱起来了到处乱跑的那只小狗,小狗有些害怕的在他怀中挣扎着,但在不断的安抚中,稍稍安静了下来,但耳朵却始终高高竖起。

“你看,这个小家伙在害怕我。”包裹在黑色的手套中纤细的手不断的抚摸着小狗,但小狗的耳朵始终不肯放下“人和动物的反抗,又有什么不同呢?”

“动物为生而反抗,人……大多为生而反抗,少部为反抗而反抗,极少,为一念而反抗。”

“那我就和你不一样了啊。”坐着的黑袍人把小狗放回到地上“人啊,几乎都是为了压迫而反抗,只有几个,也只能有那么仅仅几个人,他们才配的上,为了反抗而反抗。”

“不过毕竟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并不了解,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对于这个答案”黑袍人的手指轻抚过怀中书籍的边角“对你自己来说,你自己就是对的。”

“你来这里多久了。”坐着的黑袍人看向了火光有些淡弱下来的炉火,弯着腰从旁边拿起了几块柴禾扔了进去。

“十三年。”跪在地上的黑袍人没有任何动作。

“十三年,十三年。”坐着的黑袍人点了点头“那你还能在忍几年?”

“至死而已。”

“这样吗?”这时坐着的黑袍人手上戴着的一个戒指亮起了红色的微光“你知道这个代表了什么吗?”

“不知道。”

“你还是和你小时候一样,脑子太直。”黑袍人从座子上站了起来“十三年的努力,为了换一个现在还看不到的可能,你会换吗?”

“我不喜欢可能,决策和赌博不一样。”

“但如果这是我的安排呢?”黑袍人走到壁炉前看着跳动着的火焰,宽大的袍子几乎把火光全部挡住。

“我们的生命是父亲赐予的,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赎清我们的罪业。”跪着的黑袍人抬起了自己的头“在整个人类的未来面前,这一切都微不足道。”

“是啊,在整个人类的未来面前,这些都微不足道。”黑袍人看着手上散发着红芒的戒指“哪怕是再多无辜者的生命。”

…………

“三点钟。”亚雷斯顿把插到黑衣人肚子里的剑翻动了几下,拔出剑后一脚把那个倒霉的黑衣人踢到了一边,但黑衣人在地上滚动了几下撞到树停下后,却是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后又颤颤巍巍的扶着树站了起来,虽然他的一截肠子还在胯下荡来荡去,但却完全没有受到了重创的样子。

“该死,他们打不死吗?”在亚雷斯顿的提醒下,莱茵躲过了从前方突然出现的一个黑袍人的攻击,并趁着他来不及停下的动作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出去。

此时三个人因为有着莱茵事先的安排,在敌人的不断的攻击下,并没有太过于慌乱。

三人呈三角形状队形,莱茵为顶,负责决定前进方向以及辅助身后专门抵御敌人的两兄弟,刚才亚雷斯顿喊的三点钟也是莱茵有意安排的,虽然不懂自己过去了解的点钟方向的原理,但莱茵还是在自己的理解外加对状况的考虑下,做出了自己的十二点钟方向,便是以现在三人的三角队形为基础,直接平分成的三个方向,由莱茵开始,他在的方位便是一点,而不管三人的阵型怎么转,莱茵都是一点钟方向,亚雷斯顿则是五点钟,古德尔登为九点钟,三个人各负责四个时间区向,莱恩零到三,亚雷斯顿四到七,古德尔登八到十一。

在站位上莱茵也考虑了左右手的问题,所以每个人都是右手方向控制的区域比较大。

“赶紧跑。”莱茵用手中的麻醉弩箭又放倒了一个黑袍人后,人手本就不足的包围圈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因为还是黑夜,能看到敌人的时候都已经被近身了,大的弩用不开,所以他用的是个没什么攻击力但却加装有短刺的小弩,在发现另外两边的人站的都比较远后,莱茵看准了时机连忙喊道。

亚雷斯顿两人丝毫没有恋战,莱茵一喊,两人便赶紧摆脱了后面的敌人,并念动咒语放出了几个只时看起来威力很大的剑魔法劈砍在地上,掀起大片大片的尘土,,再加上还是晚上,根本看不清东西,因为有过贸然冲进去被直接砍断了两腿的同伴的教训,所以几个黑袍人赶忙跳出了这大片的土灰。

“又让他们跑了吗,回去告诉祭司长大人,继续加派人手,不能……”一把让为首的黑袍人十分熟悉的长剑自他下方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而随后而来的剧痛让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你是他们的指挥者啊,都穿着一个样的黑袍子我刚才还真没认出来。”亚雷斯顿站在黑袍人的背后说道,手上也在剑柄上写着魔法符文“你们这么耐打,那我就不客气的用一下我压箱底的招数了啊。”

符文写完,亚雷斯顿的长剑上释放出了橙色的光芒,周围才刚刚反应过来的其他黑袍人见状连忙要冲上来却被自飞尘中射出的麻醉箭放倒了数个,剩下的也被斜刺里杀出的古德尔登给截住了。

“砍你,你死不了,那,炸你,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这么神气了。”

“砰。”长剑上猛地释放出极其强大的斥力,黑袍人的身体瞬间被轰开了一个大洞,几乎被撕裂成两节,然后又长剑上的斥力所顶飞了出去,带起一片血色的浓雾。

看着倒在远处没了任何声息的黑袍人,亚雷斯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赶紧去帮莱茵和古德尔登了,后者在一群人的围攻下再加上要掩护近战并不是很拿手的莱茵,身上早已出现了数道伤口,不过好在莱茵箭术不错,虽然几乎杀不死这些黑袍人,但已经有大半的人倒在了莱茵的麻醉箭下了。

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剩下的黑袍人便被三人给制服了,这本来就只是一小队,只有七个人,指挥者被打倒后,就是愣头愣脑的冲上来,再加上莱茵等人的战术以及配合,虽然单独拿出一个来都能和亚雷斯顿他们两兄弟之一交手一番,但最终还是被完全的制服了。

“这种量的麻醉剂都能麻翻二十个成年人了,结果到了他们身上……”莱茵低头看着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袍人,掀开了他头上的兜帽,入眼的,就是一张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脸庞,就是那种往大街上一扔根本看不出来的一张平凡的带有着一丝岁月沧桑的脸“我还以为……这和平常人也没什么区别啊。”莱茵一开始还在幻想着,他们穿这么大的袍子不让人看到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外貌太过于特殊,但现在看着……

“你随便找个大人物,衣服一换,脸上再抹点灰,扔到人堆里也看不出来。”亚雷斯顿擦干净剑上的血水,把剑收了起来“大家都是长了一张人脸,有什么区别。”

“也是啊,是我想的有点多了。”莱茵站了起来,他看着这些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感,不过刚打完这么一次战斗,有点亢奋感也属于正常情况,但,突然间,莱茵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身体中原本被极力压制着的力量也在一点点的冲击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艹。”感觉到了什么的莱茵,看向了刚才被亚雷斯顿打倒的指挥者的方向,果然,刚才的指挥者站在那里,身上释放者让莱茵无比熟悉的气息,此时,他肚子上的破洞也重新被健硕的肌肉填满,而兜帽下的黑暗中,一双泛着红芒的眼睛,则是死死地盯着如临大敌的亚雷斯顿。

“轰。”只是一跺脚,地面上便被踏出了一个数米见方的大坑,而借着这股力道,黑袍人飞速的飞掠过来,目标直指亚雷斯顿,而莱茵则是有些倒霉的正好站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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