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骂人也好,损人也罢,充其量就是一句“你不是人!”或者“你是鬼!”“恶鬼!”“色鬼!”“贪吃鬼!”但绝没有人调侃对方为“妖”的,何为妖?蛇,兔,猫,鼠等,历经多少多少年,日日吸收日精月华,然后有了灵性,可以行那本能所不能之事,如,蛇会说话,甚至半身幻化成人形,兔会飞行,甚至除了长耳朵外,周身都可幻化成人,猫开阴阳眼,可窥得地府之“物”,鼠能灵觉险兆,甚可探知未来,趋吉避凶……
花朗被公羊樽一句“你像妖!”弄得差点儿怀疑人生,在仔细回顾了自己从记事起的这短暂的时光后,又在脑中把孩童时书墨和自己一起泡澡的场景回味了一通,确定以及肯定自己胳膊腿包括那话儿都很正常后,一股子被人消遣后的愤怒再也遏制不住了,“你丫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吁……”长出了一口气后,花朗总算回归了身为“人”的自信中,“小子,身为‘妖’有什么不好的?我还巴不得自己为‘妖’呢!”公羊樽一副“你小子真不知好歹”的鄙夷口吻,“那是因为你长得就是个‘鬼’,还是只‘丑鬼’,所以你巴不得变‘妖’!”花朗面对这个竟然连“人”的身份都如此不珍惜的家伙,一时不禁生起一股“为了全人类”也要豁出去一把的豪迈之情,“小崽子,我戳死你!”世上有哪人能忍受别人嘲笑自己的容貌?何况还是处在可以随手置对方于死地的位置上,公羊樽这种本来就对自己的容貌颇为介怀的人显然更不能够,几乎是手比嘴快,其话声还没落地,手中的真元之剑便已飞射而出,直奔花朗的面门袭去,“这老鬼竟还是个‘爱美’之人……”临死的一刹那,花朗脑中最后一句话竟是“知美丑,孺子可教也……”,眼看其就要毙命当场,不想此时突然刮来一股子“邪风”,不偏不倚,正吹在花朗的面门之上,“咚”的一声响后,跟着便是呼天抢地的哀嚎之声,“我的头!”,“我的后脑勺!”,“……磕死我了!”公羊樽看着半坐于地,两只手跟猴爪似的不停胡撸着后脑勺的花朗,一时真有些怀疑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小子,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句警告味十足的话出口后,公羊樽一侧身,双手负在了身后,“差点儿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希望’……看来以后和这小子打交道时还是把手放在身后妥当些……”收敛了一番心神后,其缓缓开口道:“‘人’之真气,行于七经八脉,贮于丹田气海,若要达至凝元,非但需不可计量之真气,更要丹田受得剐肉刮骨之苦……‘真元’乃是世间最利之物,乍然凝聚下,有如千针万刺游于腹脏之中……”讲到此处,公羊樽尤似心有余悸般,深深吸了口气,“常人敛气,需经口鼻,入胸肺,化于血脉,游走先天之根后,真气方能滋生于周天穴脉之中,继而百气入海,是为‘人’道,”言罢,公羊樽一转头,冷眼扫了下赖坐在地上不起来的花朗,见其一副“你随意”的表情,心下不禁又有点儿蹿火,强行克制自己“保持冷静”后,才继续说道:“而你,之所以说似‘妖’,乃是因为你像‘妖’一样,并不只是纯以口鼻吸纳周天之气……或者说得直白些,我们‘人’是靠‘吸’,而你和‘妖’除了‘吸’,还可以‘吃’!”至此,公羊樽打住了话头,只是用眼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花朗,不再口吐一言。“吃……吃什么?”被公羊樽这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一阵“扫荡”后,花朗感觉浑身都冷了起来,说起话来,舌头都有点儿打结了,“你自习武之日起,‘敛气’时是不是比你身旁之人速度要快得多?也容易得多?”公羊樽并没有回应花朗的问话,反而是问起其过往经历来,眼见其没有立刻回答,公羊樽却也并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从儿时起,书墨和我一同读书练武,嗯,想来,在早期站桩摆架子时,其还要好于我,但到了‘敛气’阶段,我的确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书墨甩在了身后,也正因此,我才有时间读了那么多的‘闲情逸致’之书……嘿嘿……”念及“书本上的精彩之处”,花朗竟忍不住嘴角一扬,偷笑出声。公羊樽这还等着其回话呢,不想,这小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得意之事,竟然偷偷乐开了,反倒把自己晾到了一旁,“小子,我问你话呢!”没奈何,其只得高声大喝一句,“……喔?”花朗被公羊樽这一声喊,断了思绪,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至看到公羊樽面皮发青后,才想起其之前的问话,“嗯,是!我的确是‘敛气’速度更快!”……“这就是了……”公羊樽深深地吐了口气,“所以说你小子只要不懈怠,凝元之境对你来说是水到渠成之事,”“你不是说,凝元之境不单需真气,还要丹田耐得住千针万刺之苦么?”花朗虽非全神贯注的仔细聆听,但涉及到那一线之差便是天地之别的“凝元”,还是不自觉的留了心,尤其是听到公羊樽说起凝聚真元的“惨状”,更是支棱起耳朵一个字也没放过,在心里默默的为其勇气“默哀”一阵后,本已打定主意,什么凝元不凝元的,如果真要赌以性命,生死相搏,受那非人之苦,那自己还是放弃算了,不想公羊樽却好似言定自己必能熬过那等“折磨”,心中诧异之下,不由随口就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