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汝灵也渐渐苏醒过来,看到爬行中的傅璟瑶,也看到了眼睛眨动的哈林;原先的怒气顿时消减一半,喜悦地看着慢慢恢复的哈林:“还好吧!大家都担心死了。”说着话间,一两滴泪珠儿从汝灵的眼角流出。
“莫伤心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道,中了毒。对了,你们是怎么解开我身上的毒的?”哈林坐了起来,揉揉眼睛,他的头发刚刚擦到洞穴的顶端。“是她解了你身上的毒。”汝灵指了指前方爬行的傅璟瑶说道,又摸了摸颈后的疼痛,“她的掌力很大,像是长期受过训练的,或者说她是练过武的。”
“达庆嘉呢?”哈林环视一周没有发现达庆嘉的踪影。
“在前面的密室里。伊藤千鹤与之发现了一个密室;不过目前密室里只有达庆嘉一个人。”汝灵说道。不过此时,伊藤千鹤已经紧随傅璟瑶之后,也进入了密室。哈林二人也不多言语,加速向密室方向而去。
当傅璟瑶的火把进入密室之后,大家才彻底地看清了密室:他们下来的位置,可以算是密室的‘窗户’(因为地下密室的窗户有什么用),‘窗户’的下端是一具依靠墙壁的骸骨,骸骨的右指骨上拿一简竹简。哈林从指骨上取下书简靠近傅璟瑶的火把一看,“竟然是隶书!”除了傅璟瑶之外,大家都吃了一惊,莫不然这具骸骨是个汉朝人?
“可汉朝应该有纸张了。为什么‘他’还用竹简呢?”汝灵虽然恶补了一些历史知识,但很多细节问题她难以理解。“第一,汉朝初期的纸张制造技术还不完善;第二,纸张的保存效果没有竹简好。否则今天我们即使看到了纸张,也不可能拿起读了。”哈林一边说着话,一边郎读竹简上的字:
中行说如北地,背汉附匈;虽是同行之人,却耻于其行;说恶之,单于囚吾于斯,不见天日。偶得天书,阅之,复归其位。后吾秉烛而亡。
伊藤千鹤仔细地查看这具骨骸:“这个骨骸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大家闻言都好奇地凑过来一看;伊藤千鹤指着骨骸的盆骨说道:“盆骨较之为开,明显是生过孩子的。”傅璟瑶只是瞟了一眼,开始查看这个不大的密室。陈设都比较简单,除了一张石床之外,只有竹简和两个陶碗,应该是用于饮食的。床头摆了一个油灯,灯油早已耗尽。
没多会,傅璟瑶突然干呕起来,似是闻到了恶臭。汝灵叫了起来:“先前就是这种怪味道。”傅璟瑶捂着口鼻,分于众人一颗药丸。大家都含在嘴里,之后恶臭感便减轻了许多。伊藤千鹤突然问傅璟瑶:“你上大学了吗?”傅璟瑶被问得愣住,但还是说了句:“没。我暑假过后才升到高中二年级。我才17岁!”“哦?是吗?可我觉得你应该长期训练过空手道。”
听到这话的傅璟瑶显得有些不自然,语调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没有过。”没等傅璟瑶说完话,伊藤千鹤突然抓住傅璟瑶的手,用力一抓,冷笑一声:“你的手掌上有老茧。还有你不疼吗?”
“看来我击晕你的时候,你已经察觉到我懂得些手法”傅璟瑶的语调变得沉重起来,与先前完全不一致。
“是的。我能明显地觉察到你击打我的掌法有点类似于空手道,但又不完全是空手道。加之,倘若你真的是17岁的傅璟瑶,掌力不可能这么大。我脑袋后面至今还有余痛。”傅璟瑶朗声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个空手道高手,我是个截拳道手。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隐藏身份了,我的真名端木明空。”
“霸气啊!这名字!”哈林惊叫了一声,把当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端木明空面露笑意地冲着哈林点了点头。
“那真正的傅璟瑶呢?她现在安全吗?”达庆嘉忍不住插了句嘴。
“她现在是安全的。我没有必要伤害一个高中生,但还是问出了点关于她的家族史。目的达到后,就把她放到村落的附近。”端木明空语调平缓地说道,“从傅璟瑶的嘴里也只是获得有限的东西‘夏人的一支之所以迁到此处,是因为要守护一个古墓。这个古墓与黄帝有关。”
“黄帝?黄帝不是葬于乔山吗?这漠北极荒之地,怎么会有黄帝的墓冢,哪怕是衣冠冢也不可能啊。”这是伊藤千鹤听到‘黄帝’一词的第一反应,邹起眉头看着端木明空。“黄帝斩蚩尤,裂之;分葬天下。”端木明空继续说着。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找到‘天书’,便可一览而知。”达庆嘉的目光仍然搜索着。“不一定是书简,可能是龟片甲骨文。所以我们需要更仔细一些。”哈林也不多言语。几番摸索之后,他们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暗格密道。
“天书不可得嘛?如此狭小的空间,怎么会找不到呢?”伊藤千鹤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我们该换个思路,不应该用今人的思路,而是古人的思路。天书不一定是书。”端木明空已经把目光聚焦在了角落边上的三个小鼎上。走了过去,端拿起来仔细查看这鼎身四周:“果然这般。”
“鼎身金文?”哈林注意到了端木明空查看着三个小鼎,便凑了过去:“你识得这蝌蚪文?”端木明空点头称允:“家母精通中外文字,从小受其影响,所以懂得一些。”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鼎身金文;看完脸色陡变。
“鼎身写得是什么?”哈林察觉到了端木明空脸色的变化。“你自己看呗。”端木明空竟然回了这么一句。哈林被这么一堵,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达庆嘉看出了两人的尴尬,也猜出了端木明空如此说话的可能原因。“这上面写的是内容该不会颠覆了你的历史观吧?”达庆嘉会心一笑地说道。端木明空楞在当场,不知何言。“可你还是得解释与我等听啊。”
“这上面的是说,这里曾经有个古墓。墓中埋了一个人的头......”端木明空还没有说完便被哈林所打断。“这个人该不会就是蚩尤吧。传说蚩尤死后被分尸,分别葬到了天地四方。”哈林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端木明空点了点头。
“可这并不足以令你的历史观惊颤。想必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历史信息藏于鼎身之上。”敏锐地达庆嘉还是不依不饶。
“好吧。那我就逐条来解释三个铜鼎。先前第一鼎说得便是古墓主人是蚩尤,第二鼎则是黄帝伐蚩尤;第三鼎则是蚩尤典籍的集录。令我惊异便是蚩尤的来历:这鼎文竟然说‘蚩尤海外来,由南入北地;黄帝与之战,大败复来路’这短短的二十个字,你们能想到什么?。”端木明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话;她看了看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
“大败复来路?也就是说蚩尤是由陆地进入现代中国境内的,能够通过陆地进入中国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一个就是中南半岛,另一个就是朝鲜半岛。”哈林说到此处又停了停又继续说道,“根据现在黎族的分布,以及这句话的提示。可以确定的是,蚩尤是从中南半岛进入中国来的。”
听到哈林的说法,伊藤千鹤却想到了另外一些东西:“为什么一定是从陆地过来,而不是海洋呢?”日本岛民身份的伊藤千鹤知道远古人类具有远洋的能力,“就像我们之前的奇遇,揭露了一个事实。在现代人类之先,地球上已经有了相当先进的文明。也许蚩尤文明也是其中的一个先进文明,这也就佐证了他们是具备远洋航行的能力;即使他们不是先进文明。可棕色人种还是能够进行太平洋的远行。”
“在陆地上生存不是应该比在海洋上生存更容易吗?”听到他们对话的达庆嘉忽然说了句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伊藤千鹤听出了达庆嘉的话中话,日本资源的贫瘠使得伊藤千鹤意识到达庆嘉话中隐藏的信息。
“与其说,棕色人种远行太平洋找寻新的家园,不如理解为他们是想回到曾经的家园;这样一来既可以解释了棕色人种远洋能力的原因。他们因为某种原因离开故土,但沿途记下了来时的路,以后方便他们回去。”达庆嘉的思维历来是发散性的。
“你说,他们是来自太平洋。可茫茫大海,他们怎么可能来自那里呢?”端木明空有些不得其解。
“姆大陆?”伊藤千鹤与哈林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又相识一笑;达庆嘉见状只是瞥眼一视,没有说话。端木明空也看过姆大陆的书籍,詹姆斯乔治瓦特的《The lost continent of Mu》;只是詹姆斯在书中尾节公开反对进化论,强调人类是上帝之子。崇尚进化论的端木明空遂对这本书嗤之以鼻;但她认同太平洋中曾经有已陆沉的大陆。
“可姆大陆的文明程度呢?难道仅有复活节岛上的石像是他们文明存世的唯一见证?”端木明空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在几人聊天的同时,汝灵却将目光集中到了那具骸骨上,口中说道:“我想这具骸骨一定知道通往墓穴的道路,否则就不会拿到三个小鼎。”汝灵的一番话又将聊天中的几人拉回到现实的情景之中。
伊藤千鹤也低下身子,看着这具上千年的尸骨:“我想墓穴的入口应该就是这个石床。”举着火把的汝灵凑近了石床仔细查看石床上的异样,查看了一圈后便将火把递予伊藤千鹤;且见石床上的汝灵奋力一跳,弹起的时候做了个空翻跳下石床;又是奋力一跳,复弹之时又做了个空翻跳上石床。众人被眼前的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禁不住拍起手来。
“石床下面应该是有空间的,但我在床上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按钮。”汝灵无奈地摆了摆手。伊藤千鹤走近床头的油灯想要转动它,却纹丝不动;显然油灯并不是打开密室的关键所在。端木明空注意到了伊藤千鹤的举动,抓紧油灯奋力一拔。油灯竟被生生地拔出了,油灯拔出后出现了一个凹槽;端木明空使指一压,伴随着轰隆隆地声响,石板床打开了一角,往里面望去,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汝灵有了哈林先前的经历也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望望大家等待着解决。端木明空从口袋中取出一根蜡烛,就这火把点亮后放在了显露出来的阶梯上,观察着火苗的动向;火苗仍然是直直地燃烧着,并没有轻微的摇摆。“看来下面的空气不是流通的,空气质量应该不会太好。我们需要谨慎一点。”
“端木,你下来的时候有准备一些防毒面罩吗?”伊藤千鹤焦急地问着。
端木明空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眼哈林眼睛一亮,递给哈林一块布说道:“站到角落里去,对着这块布撒一泡尿。”哈林闻言楞到当场,也没有去接端木明空手中的布。“尿能解毒吗?”伊藤千鹤疑惑地看着端木明空,显然看出了她的意思。“老人们是这么说的,不是还有句话说‘人中黄,解百毒’吗?”听到这话的哈林都不免虎躯一震,挑着眉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端木明空。伊藤千鹤和达庆嘉都捂住口鼻,作呕吐状。只有不解其意的汝灵盯着端木明空看。达庆嘉给了哈林一个眼神,哈林带着幽怨的眼神走向了墙角。
“若是童子尿,效果会更好。”端木明空看了眼达庆嘉暗暗一笑;这话一出,达庆嘉躲开了端木明空的目光,伊藤千鹤面部尴尬地抽动了一下,汝灵似懂非懂地傻笑。哈林如是这般地弄湿了五块布;待众人的口鼻都散发异味的时候,走进了台阶。当汝灵最后一个走进之后,台阶上的蜡烛熄灭了。
台阶的坡度并不陡,宽度也只是比肩距略宽十公分左右,弯着腰向前行;只是这一次走在最前面举着火把的是端木明空,因为她的个子是五人之中最高的,她走在这样通道里是要弯更大幅度的腰,几竟九十度。走了约五十米,端木明空挥动了手中的火把,后面的人便停下了脚步;显然是走到了甬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