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一盏青铜鎏金宫灯袅袅散出一丝青烟,拇指大的火焰照亮了周围八张愤怒的脸。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就算了。”
余朋啪地狠狠地捶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茶碗都滴沥颤动不已,“非杀了他不可!你知道现在别的弟子怎么说我们吗?”
秋有时脸上青筋鼓起,劈头狠狠地把一张纸笺甩在桌上,放声大骂:“余老三,你拍什么桌子!你以为我愿意?马的,阴沟里翻了船了,八个内门弟子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杂役偷袭了。谁他嘛的能忍得下这口气?你自己看看!我艹!”
余朋转头看着那“噼”地甩在桌上的一张薄薄的大红色纸笺,上面除了有点猩红像化不开的血渍之外,就只余下一个蜘蛛网一样张开的黑色丝带。
愤怒、惊疑到难以置信,余朋的脸色一变再变,“怎么可能?!周师姐……”
秋有时恨恨地点点头:“唔!”,踩在凳子上,狠狠地蹲了上去,右手往脑门上一拍,“唉……”
余朋看了,也是渐渐摇了摇头……
贲士、应鸣、赫连友、万河、曹松也是心如死灰,默默不作声。
黄利康是几个里面最年少的,他还有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仍旧追问道:“为什么?咱们可不能这样窝囊……”
赫连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吧,没有想到周师姐是认真的。”
“什么?”黄利康看着赫连友,一时没明白过来,“哪个周师姐?”
“抽丝夺魄笑冷月,虚空横罗杀众生!”
“还能有哪个周师姐?”
黄利康不由结舌瞠目道:“周……周艳……师姐?”
赫连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吁一口气,说:“算了吧,下了血蛛帖,不算了难道拿我们八个人的命去换区区一个杂役的命么?”
“怎么可能?!周师姐是认真的?”黄利康仍不死心似的,“周师姐怎么会维护他?”
贲士轻轻咳了一声,说:“评议会上我就觉得周师姐明显的维护他,当时就有点不想对付那邵凡……”
应鸣愤怒地朝他挥挥手,哂笑道:“哎……你得了吧,现在说这个!我他嘛的还一开始就不想惹事的,是谁说看他调戏莎莎师妹,非要给他一个教训……我艹的!现在不是莎莎师妹看上了那混蛋,是那混蛋被周师姐看上了!”
万河老脸一红,长叹一声,“我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说还是算了吧,周师姐既然发了血蛛帖,就认真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和周师姐作对……我跟你们说,我亲眼看到过……实在是恐怖、太恐怖了。”万河好像回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脸色都变得煞白。
……
邵凡这十天过得都十分紧张,因为担心秋有时几个蓄意报复,他暂时放弃了去传功院、和道藏院学习的计划,全力修行“先天阴阳经”提高修为。
“滴!‘先天阴阳经’优化成功,效率提高30%,可打通穴位到达1536个。”
太好了,终于解析完成了,可以打通1536个穴位的功法,这绝对是练气期顶尖的修习功法,不过这也是阿尔法狗根据自己量身打造的特殊心法,没有超级芯片的弟子是绝对不可能修习的。
“阿尔法狗,把功法解析到记忆区。”
“滴!‘先天阴阳经’解析完成,更新完成,效率130%,现在修行进度68/1536。”
一段全新的“先天阴阳经”记忆就出现在邵凡的脑海,瞬间邵凡就掌握了新功法的全部奥义,而且随时都可以用链式行功法修行。
根据上次的方案,我最少要打通126个穴道才行,现在有了新的功法,必须马上开始努力才行。
邵凡这具肉身天资愚钝,修行速度只有普通弟子的二分之一,加上链式行功法是普通功法的三分之一,现在邵凡的修行速度只有普通弟子的六分之一。
就算是修行优化后的功法能提升130%的效率,现在的修行速度也只有普通弟子的五分之一左右,全力修习之下突破一个穴道预计要10多天,简直是龟速啊。
照这速度,想要打通126个穴道,竟然还要1.58年!
邵凡不禁长叹,仅仅是修炼到练气三层就要近两年,太漫长了,这还是按照365个穴道来算,那如果是要1536个穴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行,我一定还要想其它的办法。
可是,外面有一帮疯狗惦记,我也不能随便离开灵室啊。
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这就是实力不如人的结果,想到这里,邵凡也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
“哈哈哈哈……邵凡兄弟,怎么长吁短叹的?”
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传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多月从来没有再次踏足过灵室的万树豪,他脸上挂满笑容,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抱着一坛美酒。
“哦……原来是豪哥!怎么今天是您亲自来。”
“哈哈,有几天没有看到邵凡兄弟了,左亮那小子做事太不机灵了,做几个小时就叫苦连天的,这里还真离不开你。可总是让兄弟你辛苦也不是个事啊,这不,哥哥我请了点酒,今天咱俩不醉不归!”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灵脉分配可耽误不得。”邵凡连忙摇手。
万树豪用力拍了拍邵凡的肩膀,给了个大拇指,“这杂役弟子里,就是兄弟你做事最讲究了。放心,今天我专程找你来吃酒,还能让你误事?”说罢往后一指。
只见在万树豪身后不远处,另有两个杂役弟子跟随。
“喏……灵脉分配就交给他们了。”
……
当下两个个把酒菜摆开,一顿胡吃海塞。
席间万树豪和邵凡天南海北的一阵胡侃,开怀痛饮,那热情劲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邵凡正喝到醉眼迷离的时候,就听万树豪说:“刚才见兄弟在哪里长吁短叹的,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听了万树豪的话,邵凡倒是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万树豪倒是个热心的人,上个月没有时间来,估计是事情太忙了。于是又叹了一口气,说:“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上次得罪了秋有时几个,最近烦躁得很。”
“哦?莫非你是担心秋有时他们报复你?”
邵凡听了,摇晃了一下身子,打个酒嗝,把眼一瞪,“怕他们?!哼!”
“呵呵……说的是,倒也不是怕,就是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万树豪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他们人多,挨个来也不够他们烦的。”
邵凡这才点了点头,轻轻敲了敲桌子,“来,走一个!”一口干了一大碗酒,用手背摸了摸嘴巴,“啊,好酒!……可不是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万树豪哈哈大笑,又给邵凡倒上满满一大碗,说:“兄弟,那今天这碗酒你得喝了。”
“哎……怎么平白无故我要罚一碗,你当我醉了啊……”邵凡此时脸色通红,口舌已经不太清楚了。
“不是平白无故,是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什么喜事?”
“呵呵……兄弟,你不用担心秋有时他们了,接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你做对了。你尽管放心,不但是他,就是整个水月洞,都没有谁敢找你麻烦了。”
邵凡听了一愣,用了眨了好几下眼睛,晃了晃头说:“豪哥,你说什么?和我开玩笑呢!”
“来,走一个!”万树豪豪迈的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邵凡兄弟,开什么玩笑啊,你和我开玩笑还差不多,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和周艳师姐好上了?”
邵凡简直摸不着头脑,说:“我和周艳师姐?冷月妖女?你可不要胡说……”
“哎呀,你还在这里装,周艳师姐为你撒下血蛛帖,现在水月洞弟子谁不知道……嘿……”
邵凡酒醉三分醒,有关秋有时他们的消息本来就是他这几天的心病,顿时一下酒就醒了七分,追问道:“豪哥,你说的是真的?秋有时他们真的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切,多新鲜啊!他们也要敢来呀!”
……
送走了万树豪,邵凡醉醺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左亮,果然和万树豪说的差不多。
邵凡大喜,中午的时候他抽了空直奔道藏院,他也留了个心眼,这道藏院清静,就算这件事情有出入,说不定也碰不上他们。
水月洞道藏院也是依山而建的窑洞式悬空塔。共有三层。
门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月台,左右摆放着两个一人高的小石塔,只是风雨斑驳,年代古老。
果然,这里人迹罕至,一条干净的碎石走道,两边堆满了枯枝残叶。
一个头发都掉光了,干巴巴的老道士横卧在道藏院门前的唯一的一块又大又完整的大石头上晒太阳。
邵凡在老道士面前停下,稽首一礼,“老师傅,您可是这道藏院的管事么?”
那老道睁着迷离睡眼看了看他,打了个呵欠,“午休时间,你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