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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引 其四

驼工有着庞大的身躯,可它们长着与体型极不相称的短小四肢。驼工矗在地上时,就像一头体态臃肿的方形奶牛,它们的摄食器官在腹下,进食时,那块带有倒刺的皮会翻出来,把地上的植被卷进去。驼工虽行动迟缓,但步伐稳健,力量巨大,是运输大宗物资的首选交通工具

——卢米埃尔·沃纳《圆盘区的生命们》

反对拉杜·利昂的领主,当晚即遭到剿杀。

有位伯爵,名为尼扬·尼扬伽,会议刚结束他便逃走了。

尼扬·尼扬伽逃到了西部。

禁忌之地,蛮夷之地。

一场战争,迎来了它的终结。

民众暴动,领主叛离,燃烬联盟的,全力一击。

投石器那巨大绞盘发出咯拉咯拉的噪声,百余块大石抛向拉维那轻薄的城墙。

在燃烬兵士们整齐的步子声中,凉风,这个矗了二百余年的庞大帝国,在百日内轰然倒下。

凉风南边和燃烬接壤的那部分土地,成了燃烬的领土,被封给了战功最显赫的三侯。

北方和中部,成了布莱门公国,归了拉杜·利昂——燃烬的公爵。

燃烬以西,在许久以前,便被封锁,犯人被流放到这,无知的民族生活在这。

覆在那连绵的群峰上的,是莽莽山林。

尼扬·尼扬伽,被蛮族人所救。

尼扬·尼扬伽是个能干的领主,他是个很好的皮匠,铁匠。他还懂一些木工和草木知识。

“要给自己多留后路,”他以前常对身边的人说,“就算没了头衔,我也一样要有本事活下来。”

他教给他们纺织,冶铁,耕种,制作皮具和衣服,还有,作战的技巧。

他所在的那个部落——希奥多姆,迅速地成长起来。

西奥多姆开始扩大自己的领土,在尼扬·尼扬伽的指挥下,西奥多姆赢得了数次部落战争,他们吞并了周围的部落,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尼扬·尼扬伽成了西奥多姆的领导者。

包裹着文明的种子,稍有雨露滋润,便会生根发芽。

越来越多的人学会了运用技术,他们把这种东西沿袭下去,发扬光大。

于是,食物、工具开始积累,西奥多姆变得富饶。

西奥多姆,沉默地发展着。

蛮人们砍伐树木,开采石料,砌墙建屋,他们在山腰上建了一座城。

名为,拉苏。

拉苏竣工的时候,尼扬·尼扬伽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告诉自己的儿子,组建一支军队,向东扩张,向东进。

“东面,是什么,父亲。”

“是我的敌人,你的敌人,他们夺了我的家,我的国。”

燃烬在西部的哨所,从那时起开始被蛮族频繁地袭击。

何谓家?家,是人的归处。

何谓国?国,是你脚下的土地,和在其上生活的人们。

二九五年,达穆·格雷特侯爵,率四千余人西征,以警示蛮族。

茂密的丛林使得格雷特的士兵无法构结成紧密队形。

他们遭到了潜伏在林中的蛮族人的袭击。

先是,从上方与四周飞来了密集的,不知出处的箭矢。

原本就松散不堪的队形被彻底打乱。

随后,身穿硬皮甲的西奥多姆战士从灌木中,树枝上窜出来,他们手执猎刀,精准地劈向盔甲的接缝处,或是用猎刀的凸起部分,直接钉到没有覆面的敌人脸上。

被俘的燃烬士兵,看见了在浓密山雾中,若隐若现的拉苏城。

他们发现,蛮族的物质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令人惊异的程度。

同年,西奥多姆联合十六个大部落,三十二个小部落,东征燃烬。

一万余人,集结在拉苏城下。

床弩发射出的巨大箭矢穿透了莫多·萨瓦尼堡的木质城墙。

领主们认为,蛮族人仍停留在石器时代,他们觉得木质城墙足以抵挡蛮族的入侵。

他们错了。

如流星般燃烧的箭矢拍击着这座摇摇欲坠的城堡。

木堡,燃起熊熊烈火,湮灭了自己,吞没了里面的人。

燃烬的西部大门——萨瓦尼地区迅速沦陷。

蛮族人,或者说,西奥多姆联军,如潮水般涌入燃烬。

燃烬的重骑兵在卡姆盖尔山脉遇到了西奥多姆的军队。

步弓手利用山地带来的高度差,在长矛手的配合下在极近距离攒射那些身着板甲的,笨重的骑兵们。

或是,他们用山地作为屏障,运动到敌人侧翼或后方,射击在正面被缠住的敌人。

五千余西奥多姆士兵,在群山的间隙中,剿杀了三千余敌人。

那天,秩序战胜了勇武,团结战胜了个人英雄主义。

西奥多姆,向东进。

“或许,‘复仇’这个词太空泛,换种说法,东面有什么呢,”病榻上的尼扬·尼扬伽微微笑了笑,“东面有权力、土地、牲畜、财富,东面有你想要的一切。”

西奥多姆的版图在扩张,燃烬在山地拿他们毫无办法。

“不要杀城镇中的平民,不要抢他们的东西,只收原来一半的赋税,这是让咱们壮大的重要条件。”

这个新兴的政权很受欢迎。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西奥多姆。

“让人民富足,是变强的先决条件。”

地块被重新规划,农民分到了一部分土地。

环境适应力极强的灰株被从西部引进,它代替了伊若那,成了主要作物。

就算遇到自然灾害,人们也不会饿肚子。

那是日子最好过的时候,那是,黄金年代。

或者说,这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景象。

西奥多姆在燃烬中部的平原地区遇到了阻力。

重骑兵在平原发挥出了优势。而且越往内陆走,堡垒的城墙就越坚固。

那些轻型的攻城设备无法突破那由石块和硬木构结起来的重型城墙。

西奥多姆攻下了一些城堡,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三零一年,西奥多姆的领导者普西亚·尼扬伽和燃烬联盟的领袖哈莱·瑟鲁西卡在中部的大平原,签订了合约。

燃烬承认了西奥多姆,普西亚把他们打下的土地分给手下最信任的领主和他的直系亲族,一共七十二个邦。

锡铎联邦诞生了。

一股新的,可以和燃烬抗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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