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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通往奴役之路》与《动物庄园》:在奴役与自由间游荡

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于1944年出版,与当时的欧美国家盛行一时的社会主义思潮不同,他看到的更多的是这一思潮潜藏之下的危机,他曾亲历德国社会主义运动并目睹希特勒的上台,所以他在审视社会主义的时候,也看到了其可能要人们付出的代价及其会带来的可怕后果。对于这种极权,乔治·奥威尔在《动物庄园》也构建了一个不同层面的社会,在这个动物社会里,人类的革命规律再一次上演,革命者先构建出一个无比美好的乌托邦社会来吸引人加入,革命成功之后则成了另一种假象,一些人来领导所有,他们逐渐向原来的反对对象无限靠近,于是,我们在奴役与自由之间无限摇摆、游荡,充满迷惘,最后梦幻破碎,也无力改变事实。

哈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一书中从经济的角度指出,所有的集体主义社会,从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到斯大林的共产主义,都无可避免的会迈向****极权。其原因在于,实行中央计划的经济体制必须有一个小团体来决定资源的分配与发放,由于没有市场机制与自由价格机制,这个小团体无从得知正确的情报,也因此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决策来分配资源与产品。因此对于经济计划在实践中的不同意见,加上中央计划的不断失败,最后将导致计划者开始运用高压的力量维持计划实行。在社会大众方面,他们的感觉则是,分配不均不好是因为国家的权力不够,因此希望建立更强的中央集权,并推选一个他们所认为的“强人”来统治,由此逐而演变,无可避免地成为集权主义。在哈耶克看来,极权主义不是君主的一人所为,不是他运用武力来统治这个社会,而是基于民众的合意而不断演化而来的。荷尔德林说:“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这句话在集体主义社会伊始或是革命时得到了很好地体现,社会主义与革命者宣传更大的自由,他们会向你证实,原来的道路是一条奴役的道路,描述悲惨的生活,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会使得人类毁灭,唯一的道路就是革命或者集体主义。《动物庄园》开始的动物聚会,麦哲的讲话“那么,同志们,我们这种生活的祸根来自暴虐的人类,这一点难道不是一清二楚的吗?只要驱除了人,我们的劳动所得就会全归我们自己,而且几乎在一夜之间,我们就会变得富裕而自由。那么我们应该为此做些什么呢?毫无疑问,奋斗!为了消除人类,全力以赴,不分昼夜地奋斗!同志们,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个:造反!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造反会在何时发生,或许近在一周之内,或许远在百年之后。但我确信,就象看到我蹄子底下的稻草一样确凿无疑,总有一天,正义要申张。同志们,在你们整个短暂的余生中,不要偏离这个目标!尤其是,把我说的福音传给你们的后代,这样,未来的一代一代动物就会继续这一斗争,直到取得最后胜利”和七戒以及以后革命者的表现深深地体现了这一点,最初的期许都是美好生活的允诺,然而我们所得到的却往往不是如此。

《动物庄园》里的两头猪斯诺鲍和拿破仑在推翻农场主的革命成功之后作为领导者由于一些不合开始互相侵轧,两头猪的争斗以拿破仑的最后胜利而告终,他将斯诺鲍赶出了庄园,从而开始了自己一头猪的领导,奴役的第一个苗头;下令建造风车,于是原先的食料会减少,动物们必须辛勤劳作,任劳任怨,第二个苗头;通过律师温普尔与外界进行交易,并不断地为自己购置一些东西,第三个苗头;猪搬进了庄主院,在厨房里用餐,谁在被褥上,这都与起初的商定相违,便美其名曰为了更好的清净办公的场所,第四个苗头;对拿破仑给不能简单地直呼“拿破仑”了。提到他就要用正式的尊称:“我们的领袖拿破仑同志”,而那些猪还喜欢给他冠以这样一些头衔,如“动物之父”,“人类克星”,“羊的保护神”,“鸭子的至亲”等等,拿破仑开始于一些农庄的人类开始交往,最后的大爆发,在他们的宴会上,拿破仑居然已经可以直立行走,俨然成为了原来的农场主,成为了“人”。这是一场失败的革命,也是一场人类历史上在不断上演着的革命,革命的群体先向人们构造一个乌托邦式的梦想,在这个梦想里,一切美好的事情都会发生,在革命成功之后统治者却因为对于权力的渴望逐步把人们带入深渊,开始所想并非最终所享。在书的最后,作者写道“十二个嗓门一齐在愤怒地狂叫着,他们何其相似乃尔!而今,不必再问猪的面孔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外面的众生灵从猪看到人,又从人看到猪,再从猪看到人;但他们已分不出谁是猪,谁是人了。”革命者的领导阶级已变质,动物们在此陷入了被奴役之中。在《动物庄园》里有一个形象很鲜明地反映了普通大众的生活,马鲍克瑟为农庄尽职尽责,使劲贡献自己的每一份力直到自己力竭死去,它在革命之前和其他动物一样都有很好的渴望,然而在革命之后由于拿破仑的一些统治政策使得他的劳力被奴役,他向往自由,最终却因革命在此陷入奴役之中。这是一个悲剧的形象,他为农庄而死,却只是赢得了一些动物的同情而已,其他动物也许也知道,他们的下场会和鲍克瑟一样,被拿破仑奴役,并冠之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通往奴役之路》和《动物庄园》都涉及了极权统治的因素,两者也存在一些不同,哈耶克主要是从经济的观点,从计划,从宣传自由到最终的最坏者当政,通往奴役之路;奥威尔则是从人类史上发生的革命出发来阐述自己对于革命与奴役的看法,奥威尔式的政治寓言小说给了我们更新的更为通俗易懂更具讽刺性的方式来理解这个社会。通过哈耶克与奥威尔的观点综合,我们可以看到,人类史处于自由与奴役的间断平衡过程中,革命之前被奴役,打着自由的旗号却依旧得来的是被奴役,也许这就是历史,为自由而奋斗的历史的真谛所在。我们总是希望在被奴役的社会来一次真正的革命,然而我们所想也要考虑到革命之后的事情,经历一次革命还是处于奴役状态对于为革命而牺牲的人是否公平,我们所应该做的是推翻落后体制,建立新的真正为人类自由而奋斗的体制,不至于使其通往奴役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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