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跑马大会上雪漫曾经哀求慕容恪情愿做他侧室,以雪漫的个性能伏低做小实属不易,她爱慕容恪不假,可惜缘分二字最难将就,半点勉强不得。一个女子一旦被情所伤往往会走极端,阿拉耶识担心雪漫成了燕王妃后会去挑事儿,含蓄提醒她需要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
雪漫会得她言中之意,不屑说道:“天巫放心,不用我去找段希钰麻烦,她自家早就鸡犬不宁了……”
见阿拉耶识不解其意,雪漫幸灾乐祸对她道:“我原以为慕容恪与段希钰鱼水和谐,原来一切都是假。她段希钰不过就是天巫的替身,慕容恪从头到尾都没爱过她!我自那日从慕容垂嘴里套出话来,方知慕容恪在秦国为质子时就遇到了天巫,他以为守着那冒牌的雀儿就可以见到你。结果呢,无论是我、慕容恪还是段希钰都没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段希钰自从秦国回燕国后就彻底失宠啦,慕容恪已经很久都不碰她了。”雪漫突然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可笑那段希钰还蒙在鼓里,日日和慕容恪怄气……”
阿拉耶识猛然醒得里间还有石闵和董伯在呢,急忙出言止住雪漫,“你们三人的恩怨纠葛别扯上我。慕容恪和我早已认了兄妹,我和他素丝无染,以后像这样的闲话切莫再传。”
雪漫见阿拉耶识动了真也便住口不言。阿拉耶识方才正经说起雪漫回燕国的事情。她见雪漫去意甚坚也勉强不得,只好帮她谋划,谁让她来这多元空间的目的就是为了雪漫呢。
“明天就是最好的时机。你女扮男装混在送亲的队伍中,我找一个人把你送到密使所在的东郊王村。”说罢阿拉耶识回头对里间呼唤棘奴,石闵闻声从幔帐中站出,雪漫惊得从地席上立直了上身,失声道:“是赵国的军神石闵将军!”
石闵朝雪漫拱手作礼,然后看向阿拉耶识问道:“滢儿可是要我明天护送雪漫郡主出城?”
阿拉耶识点头,“是,我想辛苦你跑一趟。如今慕容恪虽在宣化,他的质子府和我的公主府早就被秦皇的暗卫监视起来,他行动不便,我这里又无可用的人手,只有请你帮忙。”
“雪漫郡主是滢儿故旧,棘奴自是义不容辞。”
“你的飞龙卫呢?”
“此行是秘密,我和董伯只身前来宣化,并不曾动用飞龙卫。”
阿拉耶识嗔怪道:“你胆子太大了,秦国乃虎狼之地,你怎能带着董伯犯险,万一有个好歹教我怎么办?”
石闵见阿拉耶识如此在意他和董伯安全,眼底漾起暖意,“滢儿勿需挂怀,秦军虽强还难不倒我,我做事自有分寸。护送雪漫郡主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雪漫见石闵一口一个滢儿,忍不住满腹狐疑插话,“你们……早就认识?”
阿拉耶识只得点头承认,“我九岁时在赵国曾蒙石闵将军救护,也曾为将军治过病。”
雪漫发出一声惊呼,“天巫,你,你就是赵国九岁的少司命董秋滢?”
石闵含笑点头算是回答,阿拉耶识苦笑道:“是啊,为了寻找你,我辗转在赵国、汉国和秦国之间,有些故旧也不足为奇。”停一停,又道:“我是董秋滢一事连慕容恪也不知晓,你切要保守秘密。”
见雪漫郑重点头,阿拉耶识继续叮嘱道:“明年四月是我渡劫之时,若渡劫成功你我再无相见可能。在这半年期间,我会在秦国开办未央书院教授中国的学问。若你在燕国后宫不顺遂便可来我未央书院学习中国之学,燕王慕容儁必会让你前来,且你离去时秦皇也不会阻你去路。“阿拉耶识握住雪漫双手,语重心长道:“我原本不打算传授中国之学,开办未央书院皆因能创造机会使你我二人见面。在中土千万人之中只有你我二人的灵魂来自同一个地方,我是为你而来。你千万记住:‘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该遇到的人,即便是你的仇人。没有人是因为偶然而进入我们的生命,每个在我们周围和我们有互动的人,都代表一些事。也许要教会我们什么,也许要协助我们改善眼前的一个情况。’这句话是以前我在中国时经常对你提到的话之一。如果我们再也无缘得见,你仔细品味这句话,便能在以后的日子活得更轻松。”
雪漫似懂非懂点点头表示记下了这句话,阿拉耶识便让雪漫先回房休息,明早她自会帮她装扮。雪漫走后,阿拉耶识把董伯从里间扶出来。董伯搞不清楚“中国”和天上的区别,也不明白为何她为了寻找雪漫郡主而来到世间。看看已是三更天,阿拉耶识只得告诉董伯以后有空慢慢说,先让管家领着董伯和石闵去客房休息。阿拉耶识和石闵一路搀扶着董伯,安排他们二人在后园靠近阿拉耶识闺房的房间住下。
此后阿拉耶识忙着准备给雪漫明日带走的礼物,直忙到快四更天才去敲石闵的房门。石闵见阿拉耶识来访欢喜不尽。阿拉耶识静静地看着石闵,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羞怯,见阿拉耶识盯着他看便耷拉下眼皮盯着自己的脚尖,耳根微微发红。
阿拉耶识抿嘴一笑,“瞧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亏你还留了大人的胡子。”
石闵不自然地摸摸胡须,面孔红红道:“滢儿可记得我犯了抽风症躺在床上,拉着你的手不让你离开。你生气了就打我,说我胡子都没长出来不算男人,要等我胡子长到一寸长时才肯同我玩游戏。”
呃……阿拉耶识脑子里快速过电回放当年的情景,忍不住啃哧笑出声来,“傻孩子,我是逗你玩的。你现在应该有几房小妾,孩子都生了几个吧,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早就不稀罕了!”
石闵错愕地抬头看着阿拉耶识,“你叫我什么?”
“傻孩子呀。”阿拉耶识见他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越觉得他清纯可爱,“你现在已经是威震四方的赵国军神,再也不用留胡子来假装长大了。”
“这么说,我在你心里还不是男人,依旧是个孩子?”石闵不可置信地瞧着阿拉耶识,用一种不真实的声音发问。
阿拉耶识见他脸色大变,只当他是被人当军神奉承惯了,便自顾往下说,“是啊,这些年只要想起你就还是当年十三岁的模样,如今咋见之下,还有点不习惯呢。你现在有八尺高吧,我和你说话还要仰着头才行。”阿拉耶识边说边拉着石闵的双手上下打量,笑嘻嘻道,“时间过得真快,你到底还是长大了,我好担心你过不了天雷穿体那一关呢。现在看来你真命大,外面传说你打仗英勇——”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嘴已经被他的双唇堵个结结实实,阿拉耶识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由石闵痛吻樱唇。他的吻技生疏笨拙,一味把她的柔软嘴唇衔在口里吸吮,坚硬的胡须扎在下巴和脸蛋上,好似砂纸打磨般生疼。阿拉耶识的大脑在疼痛的刺激下恢复了指挥,于是她企图把他推开,不料双手被他修长的手指紧扣轻轻带进他怀里,她再也无法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石闵终于放开了她,阿拉耶识被他吻得处于缺氧状态,若不是被石闵紧紧抱着,她头晕眼花就要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