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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缘由

定雍历六月十二为今年的夏至日,五月阁没传来任何消息,也不知南纪国如何了。六月十五是崔宛筠十五岁生辰,崔宛筠的及笄礼同样办得隆重。方晴依担任了赞者,提前演练了好几遍,生怕出错。最终崔宛筠的及笄礼顺利完成。

“问梅问竹,外边可有什么新鲜事?”

“回小姐,近来新鲜事可多了。之前翁丞相府遭窃,遗失了好些财宝还有书信,那些书信偶然被一位书生捡到,却发现了翁丞相贪污受贿的证据,立即上报京都府尹。皇上大怒,将翁丞相贬至工部,最近不知查出什么皇上褫夺了翁丞相的一切职务还下令查抄翁府。最后竟然在翁府角落发现了一个秘密关押的女子,还扯出了一桩成年旧案……”

“嗯,还有呢?”这个消息方晴依一点都不意外,只要涉及皇位斗争明德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从云璟那里得知,翁光义不只害了向府,他每上升一步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如果一个人没有德行,能力越高破坏性越大,像翁光义这种人死不足惜,自己也算对向姨娘有个交待了。

问竹笑道:“小姐,昨日有位女子在马行街上堵住英国公府的二少爷,说他始乱终弃,让他对自己负责呢。”

“那街上倒是挺热闹的。”

“还有更热闹的,听说那西凌的福寿公主要嫁给秦王作侧妃。”

秦王如今势力极广,为何要多此一举迎娶西凌的公主。树大招风,不免会让明德帝顾忌。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之前与秦王合作只是为了对付太子,如今太子已废对云府已没有什么威胁,再不宜与他有什么联系。自己没有天真到认为秦王继承大统时会信守诺言,秦王与明德帝何其相似,尤其是多疑这一点。

“收拾一下,咱们回方府。”自己不回去,方晴薇岂不是没了目标。

见方晴依活蹦乱跳的,已恢复元气,云太夫人也没有阻止。

回了方府之后,方晴依让问梅盯紧方晴薇,一连几日都不见方晴薇有什么动静。难不成她和古亦柏已经情比金坚,不用担心古亦柏会迎娶她人。还是说方恒看管太严,她找不到机会出府。而那位新姨娘,一直本本分分的,没露一丝马脚。

“谷雨,叮嘱你弟弟一声,让他记住这几日都有谁想从后门出去。”

“奴婢这就去。”

孙妈妈笑道:“小姐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奶娘快别打哑迷了,我忽略了什么您得提醒我一声啊。”

“小姐都半月有余没去探望武安候了,之前见小姐没大好老奴也没说。”

“那就跟娘说一声,我们过去看看吧。”也不知那周留有没有露馅,初一没过来找应该还没有。

听方晴依主动提出去探望武安候,云氏很是高兴,立即让云妈妈准备了礼盒。

方晴依怕蛇的事情不宜让旁人知晓,所以方恒和云氏极力不让消息外泄,只说方晴依感染风寒。但是当时那么多丫鬟小厮看见了,难免有风声传出,只不过深闺小姐害怕蛇也很正常。

到了武安候府,照例先去拜见沐太夫人。太夫人上下打量方晴依,“依丫头风寒好些了吗?”

“多谢太夫人挂念,依儿已经全好了,还劳烦太夫人送了那么些补品。”

“好了就好,那些个补品不算什么,养好身子最重要。熙儿躺着有些闷,去跟他说说话吧。”

“好。”

也许是怕被人识破,外室只有一两个丫鬟,内室只有初一一人。

“拜见长安郡主!”

“起来吧。”

周留躺着百无聊耐的翻看一本兵书,瞥了一眼方晴依,“被几只蛇吓成这样。”

“你果然很无聊!”他是在帮沐简熙的忙也相当于帮自己的忙,就不跟他计较了。

晚间,方晴依找到向姨娘。

“翁光义的事情想必姨娘已经听说了?”

向姨娘显得很激动,“是,婢妾听说了,多谢大小姐!婢妾何时能见到姐姐?”

“向姨娘,你们姐妹二人暂时不能相认。我答应救出你姐姐,你也得为方府着想。如果别人知道你和翁相府被囚禁的女子是亲姐妹,难免会怀疑方府,会给方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婢妾……明白!”

“我会让人暗中照顾你姐姐,时机成熟自会让你们团聚。”

“好。”

六月二十三,御前都点检周齐贤长子成婚。云氏作为周夫人的至交好友,当然会出席。一大早,方恒云氏就带着晴依晴佳和方宇泽去了周府。几人出府都带走了自己的部分心腹,府中暂时由孙妈妈照看。

府内一直风平浪静,直到老夫人说自己头痛得厉害,孙妈妈忙让小厮去请大夫。府内大部分丫鬟都被调去慈萱堂,趁此机会一个人影偷偷从后门溜出府,另一人隐藏在暗处悄悄跟了上去。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另一人穿成小厮模样光明正大的跟着大夫出门抓药。

在半路上以尿急为明让另一小厮帮忙抓药,自己悄悄转入一条巷子里的成衣铺子。换身衣服戴上帽帷,俨然是一妙龄少女,这少女正是方晴薇。

见无人跟踪,方晴薇径自朝醉仙酒楼而去。

“薇儿!”

“亦柏!”

方晴薇侧坐于古亦柏旁边,低下头双眼升起一层雾气,“亦柏,听说英国公夫人正在为你议亲。薇儿只是一介庶女,爹不亲嫡母厌恶,连姨娘都不在身边,对你毫无助益。你……你忘了我吧,找位世家小姐好好过日子,不过再惹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生气。”

虽说着决绝的话语,但方晴薇声音颤抖,流露着明显的不舍。见此情景,古亦柏一阵心疼,“薇儿,你瞎说什么,我也只是庶子,哪会有世家小姐真正看得上我。你等着,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可英国公肯定看不上我这庶女身份,你在英国公府站稳脚跟不容易,不要为了我让英国公夫妇对你不喜。”

“他们再不喜,府中也只有两个庶子,以后不可能再有其他儿子。为了牵制古亦松,魏氏不会轻易对我下手的。”

方晴薇抬起头,“真的吗?你平安无事就好。”说着方晴依面色微红,“亦柏,我,我们去求求古二小姐吧,她是英国公夫人的嫡亲女儿,如果她肯帮忙在英国公夫人面前说些好话,你在府内也不会如此艰难。”

“古月娟?她眼中从来只有自己,哪里屑于帮我!”似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古亦柏眼里流露出仇恨的情绪。

“亦柏你不要我生气,我说错话了。她应该快及笄了吧,英国公夫人有没有为她说亲事?也许我们可以从她的亲事入手。”

古亦柏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魏氏为她选了好几家世家公子,她都推了,我觉得她看上了武安候!”

“什么?”方晴薇惊呼出声,“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皇后的千秋宴上古月娟一直含羞带怯的看着武安候。那眼神哪里还有平时古家嫡小姐的倨傲高贵,可惜啊武安候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方晴薇暗暗心惊,怪不得古月娟让自己对付方晴依,原来是看上了别人的未婚夫婿。如果古月娟和方晴依斗起来,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同样心惊的还有隔壁房间的问梅,她终于清楚了为何古月娟一直针对小姐,只是这缘由也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见方晴薇没出声,古亦柏问道。

“没什么,薇儿只是在想古月娟应该知道皇上是不会让她嫁给武安候的。以武安候在军中的威信,万一古月娟嫁给武安候,太子一脉死灰复燃可就不好了。”

“这些道理她应该明白,如此执迷不悟,要么就是她对武安候用情太深,要么就是皇后还有其他想法。”分析完,古亦柏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如果太子一脉重新崛起,对自己有利也有弊。太子一脉崛起,英国公府势力会更大。但同样的魏氏的势力会更稳固,因为古月婵是前太子妃。

“咱们还用武安候威胁古月娟吗?”

“不能轻举妄动,我得先探探我爹的口风。”

两人又说了一些柔情蜜意的话,隔壁房间的问梅却一直在想对策。本来自己该拖住方晴薇和古亦柏,然后让方恒发现方晴薇在私会外男。但是听了那些消息,感觉古家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是该放长线吊大鱼还是当机立断引来方恒?最终问梅选择了前者,偷偷溜出醉仙酒楼引来了忆安。

方恒也想趁机引蛇出洞,就让忆安潜伏在方府后门。最开始偷偷溜出府的是方晴薇的丫鬟小满,忆安偷偷跟上去才发现那丫鬟只是出门买东西,等发现自己中计后已经晚了。正在街上乱蹿,突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忙跟了上去。

“问梅!”

“是忆安大哥啊,吓死我了!”

“问梅你不是跟着大小姐去了周府吗,怎么会在此处?”

“忆安大哥不也是跟着老爷去了周府,怎么……”问梅恍然大悟,把忆安拉到墙角,“看来小姐和老爷想到了一处,都想趁今日抓住内奸。只是我把人跟丢了,这下回去怎么跟大小姐交待!”

想到自己跟踪了一个没用的丫鬟,忆安摸了摸鼻子,“你在哪里跟丢的?”

“就前边那间成衣店,我明明见到一个小厮进去了却迟迟不见他出来,后来进去看了才知道那家成衣店有个后门。那伙计还说没有人走后门,肯定是收了人家的银子。”

“小厮?”

“是啊,出门帮老夫人抓药的小厮,但是看着面生的很,又有些奇怪,我觉得可疑就跟着他,后来他半路把药方交给另一个小厮就进了这家成衣店。可恶,小姐因为那群蛇病了好多天。忆安大哥,你有没有跟上那内奸?”

“没有。”

“那你能帮我找那个小厮吗?”

“如果成衣店的伙计没有说谎,那么有可能是那小厮换衣裳走了。”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可怎么办,也不知那小厮打扮成什么样子。你说那小厮会不会回来换衣裳,咱们去那成衣店门口守着。”

方晴薇本来想在醉仙酒楼换了小厮的衣服就回去,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小厮。但是古亦柏看起来好像还有事,方晴薇只得先出来,打算随便找家成衣店换衣裳。没想到一出醉仙酒楼就碰到一个膘肥体壮的醉汉,“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陪大爷喝酒去!”

方晴薇自己的帽帷被扯开,忙朝人群多的地方跑去,闪身进去一家成衣店。

“忆安大哥,那人看着很熟悉,那是……”问梅瞪大了眼睛。

“那是四小姐,你去后门,我在这守着。”

很明显方晴薇只想快些回府,所以也懒得走后门,直接穿着小厮的衣服从正门出来了。忆安忙跟上去,最后一直跟到了方府。

问梅直接去了周府,周府酒席一散,问梅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问梅,你做的对,既没惊动晴薇和古亦柏,又让我爹有了一个怀疑的目标。”

问梅这才松了一口气,“忆安大哥不会怀疑奴婢吧?”

“就算他觉得事情有些巧合,但晴薇私自出府行踪诡异确是事实。”方晴依神色恼怒,“这沐简熙倒是很招女子喜欢,先是福寿公主,后来又有一个娇滴滴的姚欣婉,现在又来一个古月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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