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听到屋外的声音一惊,手里的银哨掉到了地上。小昭天真的面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高天幸和阿文打开门,南白扶着捂着头的黄岛主走了进来。
黄岛主一进门便指着黄夫人问:“你、你为何要害我?让我发疯杀人对你有什么好处?”黄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他问。呆了半晌,眼泪盈满了眼眶强忍着不掉下来,用手帕轻轻拭去,吸了口气道:“既然夫君已经知道了此事是我所做,那便随您发落。”
黄岛主气结:“月盈,我、你我夫妻这么久,说此事是你说的,我根本不信。可如今证据摆在这里,为何你一吹这哨子我便感觉头疼的厉害,想发疯的感觉?你又是为何这么做?我要知道你一定有什么苦衷。”
黄夫人犹豫了一下,最终摇头道:“没有苦衷,只是我想害你而已,我想让你觉得自己疯了,然后便有机会将你囚禁起来。”
黄岛主头疼渐渐好了些,对于黄夫人的解释表示根本不信,但也深知其性格,只要她不想说的,怕是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了。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愿说,便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到时你仍然决定闭口,我便只好以岛规处罚你。”
说完命人将房间封住,让护院严加看守。苏婧跟在南白后面问:“岛规是什么?”南白道:“以黄金岛岛规,以药物害人或制人而死的,处以鲨鱼分尸。当初他们两夫妻定立这个法规,主要是为了控制海外的禁药入岛。不想,今天却用到了自己身上。”
‘鲨鱼分尸’听了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了,黄夫人到底有什么苦衷,竟然连如此酷刑也不畏惧。黄岛主明摆着只要她说实话,就会原谅她的。她不说,难道是为了保护别人?除了这个,真的想不出来还有别的理由。
因为黄府发生了这件事,所以晚餐都在各自的房里用的。苏婧听送餐的丫鬟说,少岛主替母亲求情,却被岛主拒之门外。如今跪在门外一直不肯起来,听说腿都跪出血了。
苏婧听后,直奔黄岛主房间而去。拿出怀里的银哨道:“岛主,您关住夫人,无非是想知道真相。小镜子倒是有办法劝一劝夫人。”
黄岛主当然同意,命人打开门放苏婧进去与黄夫人谈,苏婧拿出银哨问:“黄夫人,其实真正用哨子操控黄岛主的不是你对吧?因为刚才您吹的时候,虽然岛主也有不适的反应,但却与他夜游时不同。”
黄夫人看也不看她,一副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自岿然不动的风范。苏婧也不急,接着往下说:“你之所以不说出真相,我猜是为了保护那个真正的凶手。莫非那凶手是你最重要的人?不会是少岛主吧?”
黄夫人立刻摇头:“你别乱说,此事与君儿无关!”苏婧摇头:“您说什么都晚了,刚才我在黄岛主门前看到少岛主正跪在台阶上拼命磕头说他自己是真凶呢。”黄夫人一把抓住她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天啸怎么么说?他信了吗?”
苏婧见她如此紧张,心中暗喜,就怕你没反应。既然紧张就说明有门儿。她认真的盯着黄夫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黄岛主说三天之后,如果你还不能说出真相,便当着少岛主的面将你处以极刑。”
“不!不要!不能让君儿看到我被……,天啸怎么会如此残忍?他怎么能?”黄夫人失去了往日的优雅,痛哭不止。苏婧给她时间哭够了,轻声道:“你说黄岛主残忍,那你又为何对他下毒手呢?如果少岛主真的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互相残杀,估计不被人用银哨控制也会疯掉吧。”
黄夫人哭累了,叹了口气道:“此事都怪我,无论我说不说出真相,都会对君儿造成伤害。”苏婧想了想道:“如果真相与少岛主有关的话,那么他也有权利知道真相,他如今的年纪早该成家了,你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一个男子汉总要有承受真相的能力。”
黄夫人思考了半天,大概是觉得苏婧说的有些道理。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坐到椅子上道:“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我觉得你也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却没想到,你倒像比我经历的还多一样。南白的命倒是不差,总能遇到些帮得了他的人。”
苏婧笑笑:“您说错了,不是南白命好,这辈子能有他这么个义兄,是我命好才对。”黄夫人听到她的话,也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你与他竟然说出了一样的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苏婧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黄岛主。想起那天晚上她提起黄岛主与南白在一起时的语气,不禁暗叹,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两个时辰后,苏婧从黄夫人的房中走出来。看着外面被阳光照的有些刺眼的雪,深吸了一口气。用手遮了遮阳光,便见到门前的台阶旁边站着一个人,高天幸见她出来。走过来牵起她的手道:“看来故事挺长。”
苏婧第一次没有把手抽回来,大概是觉得太累了。点点头叹道:“的确是个很长的故事。”两人牵着手沉默的朝着黄岛主的房间一路走去,快到门口时苏婧问他:“你不问我真相吗?”
高天幸道:“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说。现在你打算怎么跟黄岛主交待?”苏婧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道:“不用我交待,黄夫人已经将解释写在了信里,我进去交给黄岛主之后,咱们就回清水县吧。”
见她拿着信进去,高天幸小声道:“嗯,也是时候回家了。”后面传来南白的声音:“嗯,也是时候再尝尝你们高府的特色菜了!”高天幸听到他的话,心里的阳光瞬间布满了乌云。
黄岛主看完信后,沉默了许久,直到苏婧开门离开时。才听到他传来的一声叹息,对着门外道:“让少岛主进来吧!去把苏姑娘房里的小昭姑娘也请过来。”
五天后,高天幸一行人回到了清水县,南白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问道:“高大人,听说你老爹就快老来得子了,你这出了趟远门,怎么也不给新弟弟带个礼物?”
见他不理自己,南白对着苏婧又道:“小镜子,你说一会儿彩蝶那丫头见到我如今的模样会不会不认识我?我要不要再给自己取个新名字?”
苏婧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把他看得脸都红了才认真的问道:“南白,你到底多大了?”这话把南白问的一愣,轻咳了一声朝着外面问:“怎么还不到?”
苏婧见他转移话题心想,终于找到能让他闭嘴的方法了。也不知道黄岛主看上了他啥,除了这张脸长得好看些,平时就是个话唠啊。黄夫人一个美女,怎么也比他强啊。
回到府中后,苏婧洗了个澡后将大米、小米介绍给了彩蝶和杏儿,又跟她们说了会儿话,便实在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回到了隔间。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听到隔壁传来高天幸的声音:“睡醒了?饿了就过来吃东西。”苏婧没想到他突然说话,吓得一哆嗦。不过听到吃东西,肚子倒真觉得有些空。心想这都半夜了,哪有什么东西可吃,也不起身问:
“爷,您还没睡?这么晚哪还有东西吃!”
高天幸道:“展言带来的糕点,一直给你留着呢。不吃我收起来了。”“吃吃吃!”苏婧爬起来直奔里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糕点。
吃了一口道:“爷,您大晚上不睡着就为了等我起来吃东西?不会是有什么别的事吧?”高天幸道:“的确,不知道是不是被南白传染了,这一路上我将黄府的事情猜出了几十个版本,你真的不能说吗?”
苏婧将桂花糕吞进去后,伸手摆了摆道:“想知道,得答应我一件事。”高天幸点头:“只要不离开高府,其他随便你挑。”苏婧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高天幸思考片刻点头:“好!成交。”
苏婧喝了口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茶慢慢的说了起来,住在书房旁边的南白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
黄岛主与黄夫人成亲后不久,便生下了黄亦君。可有一年,岛上来了一位说书先生。这位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与黄岛主一见如故,两人从此成了朋友。
这位说书先生正是南白,黄夫人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但那先生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无论黄岛主如何挽留,他都不肯呆在岛上。他离开之后,黄夫人发现自己的丈夫与以前不同了,再不与自己亲近。
每日除了公务就是去南白所住的房间一呆就是一天,甚至晚上也经常住在里面。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怎么了,她一开始只当他因为是暂时失去知己所以有些失落。直到府里的老管家身体不适请辞,新来到姚管家告诉她自己的相公在南白住过的房间里做过的事情,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抢走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