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都说让小镜子提些主意,但对于当年的事情她实在是不太了解,只是从高天幸提起他母亲时听说过一点而已。从二人的谈话中还是领悟到了此事的主使人大概与郡主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的丞相大人有关。
由于这个朝代与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历史中的朝代都无关,所以她并不了解朝局。甚至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当今圣上有几个儿女,此时也不便跟着胡乱说话。
二人谈了很久后,天色也不早了。无论如何,还是要等到高天娇嫁到展府以后再说,这也是为什么高天绪之前并不同意妹妹早嫁人。如今却又急着让她尽快嫁出去的原因,一旦得罪了权贵,翻案不成的话恐怕会株连全府的人。现在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苏婧心想,你们光想着自己的妹妹了。怎么不想想本姑娘也是无辜的呢?她不知道的是,百里朝株连之罪只限于三代之内有血缘关系之人,并不会对府中下人株连。这也是为何高天幸没有现在就提出娶她过门的原因,她现在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又拿回了奴籍也算是自由之身。就算有事也不会影响到她。
过完年后,全府的人主力都集中在为高天娇置办嫁妆方面。她是高府少主们第一个成亲的,自然全府的人都很重视。虽然是往外嫁姑娘,但因为赶上过年,就着还没有散的年味这场热闹劲一直延续到她与展言成亲的这一天。
因为两家的距离太远,所以定在十六早上展言从清水县他的家出发,绕城一圈到高府接亲,高天娇拜别父兄后上轿,再随着接亲的队伍前往京都。然后高府设宴招待前来贺礼的众亲朋,随后高老爷便带着高天绪二人前往京都。
大概半个月后再在京都展府举行后半段,进府门、拜天地、敬父母茶等等未完的仪式。高天娇见过展言的父母后就一直紧张,十六那天早上喜婆来领她出门的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苏婧看着一向嬉皮笑脸的展言穿着正式的大红喜袍,意气风发的从马上下来。
不禁暗自叹道:“想不到还挺帅的。”高天幸听她小声说些什么问道:“怎么了?”苏婧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是想问展言最近是不是洗澡洗多了,怎么突然间变白了呢?”
她的话引得高天幸忍不住轻笑出声,因为此次虽然嫁到京都。但毕竟说好办完典礼后回清水县来,所以并没有其他府中嫁女儿拜别父母时相拥而泣的情景。
不过高老爷还是双眼含泪,拉过她的手郑重的交到展言手中道:“天娇虽然不是我的女儿,但我一直把她当成我的亲女儿一样。从今天起我便把她交到你手上,希望你不要负我们高府众人的期望,两个人携手相爱相伴走完一生。”
他说完后,往后让了让。高天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也算是朋友,我高天绪此生唯一宝贵的就是我这个妹妹,希望你记得当初对我说过的承诺。”展言点头:“大哥放心!我那天的承诺至死不变!”
高天绪欣慰的点头又转过身对天娇道:“哥哥对你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要记得对公婆恭敬对夫君体贴,最重要的是要快乐!”
高天娇隔着盖头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哥哥放心,娇儿今天就要嫁为人妇了。哥哥可以放心做大事,事成之后也要尽快成家才好。”
高天绪笑道:“刚嫁出去就急着把哥哥也推出去,舅舅可不就更孤单了?放心,哥哥还要多陪舅舅几年呢。”高老爷也笑道:“天绪就算成亲,也是往府里娶。哪会离开我,咱们府里只会越来越热闹而已。时候已经不早了,前去京都路途遥远,还要早些上路才好。也别亲家久等了。”
两位新人并肩而立,齐齐朝着高老爷行了拜别礼。由喜婆扶着上轿,展言上马挥手示意。接亲的乐声响起,队伍也缓缓前行。队伍消失在街角后,高老爷转身入府,开始招待前来贺礼的亲朋好友。
酒席宴后,从宾客散去。文老爷却留下来与高老爷进到书房谈了很久,因为高天娇出嫁了,所以彩蝶便又搬回了清风居。苏婧见她忐忑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也许文老爷只是跟咱们老爷谈些生意场上的事情,文家做古玩,而咱们高府是做当铺的,本来就有很多共通之处。”
彩蝶看着她道:“师父,你不知道。那日文涛来向我求亲的,不过被我的条件吓走了。”苏婧心道:行啊!文府虽不算首富也是五大财团之一,这小妮子得提出什么要求才能把人家吓走啊?莫不是要让文涛当上皇帝才嫁?
彩蝶在她想歪之前解释道:“师父,你是不是又想到天上去了?”见苏婧拼命摇头,她无奈道:“我只是说如果他文涛能保证此生只娶我一个女人,无论将来我们有没有子嗣他都不会再娶的话,我就同意嫁给他。”
苏婧愣住,自己身为一个现代人都一直因为怕对方不能承诺自己这样的要求而不敢表白,想不到彩蝶一个受到古代礼教熏陶的少女,竟然有如此魄力。勇于对文府提出如此挑战传统礼教的想法,当然按照文老爷一向腐朽的思想来说,定然是不能同意的。
彩蝶说完后见苏婧一直思考着什么,拉着她的手问:“师父,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怕文老爷跟高老爷说我是个得了失心疯的人,让他把我赶出高府?”
苏婧道:“你别瞎想了,就算你真得了失心疯,既然爷当初答应你父亲把你带回高府,就不可能把你赶走的。而且现在师父已经有了自己的院子,明天有空带你去看看,真把你赶走了。你正好住到我的院子里去!”
彩蝶睁大眼睛问:“真的吗?师父买了自己的院子,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告诉我呢?”苏婧见她如此激动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个院子是我借了胡里的钱买的。你要是在这住不惯,我还真的正缺个人帮我管那院子呢。虽然不太大,总算呆着自在。”
彩蝶点头:“师父说的不错,等明天你带我去看过那院子,我回来就跟高大人说搬过去住。”苏婧听了她的话倒开心的很,她跟彩蝶的关系应该算起来没有杏儿亲,但估计是因为她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家庭环境中。所以苏婧应该算是她的第一个知心的朋友,她此时对她要比世界上的其他人都要相信。
所以见她不愿寄住在富贵的高府,却十分想去她的简陋的小院子里。她觉得这份信任有一种彩蝶拿她当家人的感觉。但是,她那个院子还什么都没有的,彩蝶过去生活也有问题啊。不禁头疼道:“你去管我那里,我倒真得很开心。可那里除了些家具什么也没有,你吃饭都成问题啊。”
彩蝶摇头:“师父,这个好说。大不了在招厨师之前我就还回高府吃就好了,反正我现在跟在阿文身边做他的学徒,高大人答应给我一份工钱的。你也一向有主意,想必早就想好了赚钱的方法了。我们一起努力,不靠男人好不好?”
她其实比现在的苏婧还要大上两岁呢,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倒让苏婧觉得她更像是自己的师父。笑着点点头道:“当然好!不过,就怕文老爷答应了你的要求,到时你就要嫁到文府去了,就又剩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
彩蝶旺了旺炭火道:“怎么可能,文府那样一个极重视传统礼教的家庭,一定不会接受我这个要求的。其实,我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拒绝文涛而已。”
苏婧看着她笑道:“有件事也许你不清楚,文府虽重礼教,但文老爷跟咱们老爷一样,自从结发妻子去世后便再没有娶过别人,所以他会接受你这个要求的可能性很大。”见她还要说什么,苏婧伸手示意她不必再多说。
望着窗外道:“这件事如何,让文府去费心好了,你只要想好如果文府真的同意的话,你如何应对就好。说点开心的吧!明天老爷和大少爷离府后,爷也要去衙门复工了。我们正好可以去我那宅子里瞧瞧,你正好选选自己的房间,无论你将来住不住在那里,师父那里永远会给你留一间房间的。”
彩蝶抱住她的胳膊道:“师父,你真好!虽然你比我小,但总觉得你更像是我的姐姐。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师父,大概是叫顺口了吧。”
当天文老爷和高老爷到底谈了些什么事情没人知道,第二天一早高老爷和高天绪便踏上了前往京都的路。临走前高天幸再三叮嘱高天绪先不要轻举妄动。
苏婧带着彩蝶来到她的新宅,虽然年前她和高天幸两人打扫了一下。但又隔了一个多月来,满院子的血,屋子里也又落了一层灰,苏婧边打扫边叹道:“看来房子果然是得有人住才行啊。”
彩蝶戴着棉手套在院子里除雪,脸上倒是一派欣喜的表情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扫雪呢,想不到还挺好玩的,一会儿咱们堆个雪人吧。小时候一直想堆,可是爹娘不准我到雪地里玩所以没机会。”
苏婧边擦地板边朝着她喊道:“好啊,等我擦完就出来跟你一起堆,咱们堆一个全百里国最大、最特别的雪人。”彩蝶听后忍不住乐起来,突然间扫到一个东西。将那东西表面的雪扫开看到原来是一口枯井。
苏婧到院子的水井里打水,见她蹲在地上便走过来问:“看什么呢?不会是捡到钱了吧?”彩蝶指了指井道:“哪有那么好运气,这里有一枯井。院子里不是已经有一口井了?怎么这里还有一口?”
苏婧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可能这口井打完原来的房主发现水不好,就换了个地方呗!”彩蝶道:“师父,你不知道吗?在咱们百里国有个说法,同一个院子里是不能打两口井的,这样不吉利。”
是吗?苏婧想了想还真是。她去过的府里好像还真是这样,每个院子里都只有一口井而已,不过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自然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事,无所谓的道:“也许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吧。再说这井口在墙角的地方,说不定是上一个房主买了房子后没看到以为没有井,所以才又打了一口新的呢。”
彩蝶还是觉得不对道:“按理说如果真是这样,也要把这口井填上的。”说完又将井边的雪扫了扫,突然看到井边伸出一根绳子道:“师父,你这有根绳子。”
苏婧伸手一拉没拉动道:“咦,还挺沉,该不会底下有什么宝藏之类的吧。帮我一把,咱们把它拉上来看看是什么。”
两个用尽力气使劲往后拽,想不到绳子还挺长的,两个退出去快两米了那东西才露出一点点,两人停住朝露出来的部分仔细看去,吓得同时松手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