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放血而已。”
“不——不可以!”我握着小白的手,使劲的摇摇头。
“那你不要救他了吗?”小白嘴角盛开着无比的温柔:“他可是你的夫君啊!”
“不……不,我做不到。”我捂着自己的脑袋,低着头喃喃道。
我真的做不到……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小白轻叹着,“这世间唯有爱,从未被人看透。”
我抬起头看着小白,勉强弯了弯嘴角说道:“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
小白看着我,神色很是平静:“这是家族唯一传下来的续弦胶,错过了,便是再也没有了。”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丝毫不敢停下,我怕停下了,小白就以为我答应了。
小白很是平静的说道:“命运就是如此不公。”
不等我动手,小白便是咬破了自己的手腕,血一滴滴的滴在那火焰之上。
每一次进去那火焰便是红了几分,而小白的脸却是更加惨白。
“不……”我的泪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小白顽皮的笑道:“现在不能断开,否则会走火入魔。”
我木讷的看着她:“走火入魔会怎样?”
“比死还要痛苦。”小白耸了耸肩说道:“所以,等会儿我要是支持不住,你一定捏好我的手,等到满了一个时辰,这火焰会变成血红色,最后……”
我轻轻的握着她的手问道:“你会好起来吗?”
“最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家族的传说,但是从来没有人试过。”
小白的诚实却让我无比的心痛。
我的颤抖的双手垂了下来,泪水涟涟的问道:“小白,这值得吗?”
“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朋友而已。”小白笑了。
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她的脸上,却没有让她更美丽——此刻的她分外狰狞。
可是这狰狞却全是为了我。
我早已握紧的断刀,瞬间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我的血也一滴滴的落在里面。
小白震惊的看着我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生死由命,但是我不能用你的命来赌。”
……
“月,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和你一起生活在断念谷中,无忧无虑的,多好?”小白说着便是倒了下去。
那滴着血的手落在我的手上,她那滚烫的鲜血从我手腕上蔓延,然后混合了我的血一同落下去。
那簇火焰很有活力的跳动着,也很贪婪的灼烧着。
小白倒下去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它那狰狞的笑脸。
也许,它也是一种邪物,小白借此解除了它的禁锢。
我瞪大了眼睛看它,言语之间尽是悲凉:“你若是伤了我小白一分,我便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它的气焰骤缩了一分。
至少我的血在这里面,至少我还有一双神奇的眼睛,至少我还有尊神刀……
可是为什么,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只能看着他们一次一次的为了我出生入死?
我便是躲在他们身后苟活着?
我满目的血红,却不是我自己的血。
“我的主人,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憎恨,你还不够强大。”
又是那个声音。
我愤怒道:“你又来蛊惑我做什么,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我愚蠢的主人啊!”那声音带着无限的讽刺:“倘若你真的想你说的这般坚定,那我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滚。”我竭尽全力嘶吼着,就想起小心思被人看穿以后的气急败坏。
“我的主人啊!你应该渴望力量!不要再来问自己为什么——你若是有力量,这世界上谁不是听你的呢?连我这把至高无上的尊神刀都是握在你的手中。”
力量——
对呵!
如果我有力量,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保护我而受伤——
“我的主人啊!你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受伤了吗?”这厮却像是能够看穿我的心思一般。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的主人啊!我听到了你因为撒谎而变快的心跳声。你明明知道,他们不仅仅是受伤,他们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我使劲的摇着头,大声道:“不!不是的!”
“我可怜的主人啊!明知道他们会死,却还是在自欺欺人骗自己说他们是受伤。你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呢?”
我声嘶力竭的喊道:“滚!”
“哦?你已经开始愤怒了吗?你在憎恨我戳穿了你的小把戏吗?你一点都不善良,你一点都不好骗,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好受而选择相信他们!你才是最自私的人,跟他们比起来,你简直就是自私透顶!”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坍塌了,手中的尊神刀爆射出红光。
那红光之中有一张狰狞的脸,正是我的脸。
那是一张多么自私的脸,永远带着温和的假笑,却是为了自己的苟且,让别人一次一次的挡刀。
“主人啊,看清你的嘴脸了吗——她是多么丑陋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如此尊敬你这位主人?我们是邪恶的,我们是为了邪恶而生的!”
“不,不是的……”我低着头,泪水不断的掉落,可是我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他说的句句属实。
我永远站在他们身后,悲悯的看着他们,却不曾上前一步为他们挡刀。
“主人啊,将你的灵魂赠予我吧!我将我所有的力量都给你,你会很好的保护他们。”
我低着头小声问道:“你会救小白吗?”
“当然会,我不止要让她恢复到本来的样貌,我还能让她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小白的愿望不过是与心爱的人天长地久,可是天命为何这般凄苦。
“你会救诛魔上神吗?”
“当然会,我还可以让他永生永世都陪伴在主人你的身边。”
“你会让小龙幸福吗?”
“当然会,我会赐予它至高无上的荣耀。你所爱的人,都可以交给我,我会让他们过得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只要你将你的灵魂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