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山在召唤七星九曜的时候,无意中竟然请出了师祖左轮撒,也是大为惊喜。而他还是以和尚的身份出现,那么在无上的大同世界里,佛道已经成了一家了?佛道真正地已经融为一体了?扬佛抑道或扬道抑佛的狭隘,已经随风化为历史齑粉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师祖的佛道理念已经在无上大同世界里得到了认可,否则,他也不可能位列仙班。无论道家或佛家,成仙得道都是一生的至尊追求,但往往是万中无一。
胖三狠狠的踹了几脚那只已经化成血水的黄皮子冲葛秦鉴道:“师傅,那颗内丹被无影吃了,没什么大碍吧?”
葛秦鉴道;“那颗内丹是这几只黄鼠狼修炼几世的日月精华,当然也对所有的动物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无影吃了自然是好事,只是恐怕他不能驾驭这只内丹精华的十之一二。”
大振松了口气道:“也是,要不然,他一会儿变个人一会变个鸡的,我们怎么分辨?”一边的无影得意的围着这伙人打转。看得出来,在这短短的一会儿里,无影的体毛已经发出金光闪闪的颜色,两只眼睛竟然发出血红的光芒!这是千年内丹已经融入它的体内的征兆。无影的道行,已经深不可测!
我们几个人这才收拾了一下,就要出去,无影却硬领着我们来到了另外一间石室。这间石室也不大,中间却放着两口棺材。一口大棺材,一口小棺材。
胖三冲过去,一脚便踹翻了棺材盖,里面一具穿着大红衣服的老头的尸体,尸体的头部血肉模糊,只不过时间长了,血渍早已凝成黑色,但是仍然可以看清,头上镶嵌这无数的铁砂——这是置于死地的根本原因。
大振吸了一口冷气道:“这就是我那天打中的那只黄皮子,就是老妪给他捉虱子的那个老头!”
吴莫离挤过来疑惑的说道:“这死都死了,怎么还穿着大红的衣裳?”
葛秦鉴道:“这不是衣服,而是代表着这只黄皮子的修炼道行。”
胖三讶然到:“师傅的意思是说,这只黄皮子已经达最高级别的境界了?”
葛秦鉴恩了一声道:“不错,这只黄皮子正是靠自身的实力,靠自身的修为达到了修炼的最巅峰,只不过在尚未幻化出相应精神图腾的时候被大振击毙了,那也是它道行最浅薄的时候。”
刚才的那只金甲将是在吞了另外几只黄皮子的内丹后才勉强达到了大红的至尊境界,由于内丹相互排斥,尚不能运用自如,还这么厉害,这只自然修为的黄皮子,那厉害程度就可想而知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无意间被大振打死了。
吴莫离嚷嚷着要打开另外一具棺材,葛秦鉴阻止了他:“不用了,那一只就是袭扰香娥时被我摔死的那只。”
胖三不信,又是一脚踹开,果然是一具小黄皮子,也已经达到了能摄人心魂的三级级别。
葛秦鉴手里的香剑已经着完,他恭恭敬敬的念了个送诀,至此,他所施的符咒已经全部收工。他们在葛秦鉴的带领下迅速的撤了出去,待来到洞口,我和村长已经准备了约有一拖拉机的柴火了。
葛秦鉴点头示意:“烧!”
顿时浓烟四起,烟借风势,火借风威,时辰不大,整个皮子洞仿佛都要被烤焦一样,从里面发出的阵阵臊味呛的我们连连叫苦。
出洞不远,就听见了一伙人在密林间大声的叫嚷,我们走上前去,就见先前埋伏在周围的村民正在捉着几只小黄皮子,兴高采烈的玩耍折磨。看见我们走过来,兴奋的走过来道:“依葛师傅所言,果然有好多的小黄皮子从这儿逃走,我们手疾眼快,捉了几只,但还是有几只逃走了!这几只你看怎么处理吧。”
葛秦鉴微笑道:“先把这几只抓回去吧,带回家后再商议如何处置。”
一伙人在葛秦鉴的带领下呼三喝四的往家走去,那几只小黄皮子被几个村民绑住四条腿,挑在飞叉上,像炫耀胜利的果实一样,晃晃悠悠的边走边唱。
这些人在路上好奇的打问着葛秦鉴在洞里发生的一切,那吴吴莫离自然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的吹嘘了一番。转过几道弯,远远地看到了五里铺。无影忽然撒开退向村里跑去,我们以为这家伙吞了内丹急于显摆它的速度,也没理它。是的,无影,之所以叫无影,是因为它有着奇幻的隐身本领,并不是说它快捷如风疾逾闪电的速度,可是现在,即便它不用隐身,它的速度也像风一般的迅捷。
可是,时辰不大,无影便满脸惶恐的跑了回来,见到我们几个便发出吱吱的急促声!甚至还跃上了葛秦鉴的肩膀。当然,无影的举动就我们几个人知道,这一年来的相处,我们早已不用在它的耳朵下系红线以确定它的方位,现在,甚至它的一个呼吸,我们都明白它的怒喜思悲。
无影在葛秦鉴的耳边吱吱歪歪的叫唤了几句,葛秦鉴脸色马上大变,吆喝着众人赶紧往回跑去。
我们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却猜不出来。几个挑着小皮子的村民还嘻嘻哈哈的边跑便笑,抽空还腾出时间朝那几个被俘获的小皮子狠狠地招呼几巴掌,直打得那几个小畜生哀嚎连连。
平静的村子。平静的五里铺。已近黄昏,本来的五里铺早该是炊烟袅袅、学童晚归的温馨景象。可是,五里铺却出现了少有的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
葛秦鉴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他已经闻到了死亡的血腥味道。
整个村,除了他们几个跟随葛秦鉴剿灭皮子窝的爷们,再也不见一个喘气的了。包括所有的鸡禽家畜。所有的死者都是睁着惊恐的眼睛,都是脖子上两个乌黑的血窟窿。
到处都是死者,到处都是残像,到处都是血腥。
五里铺,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以极其残忍的姿态,尘封了这段全村遭戮的那一刻……
这群追随葛秦鉴归来的汉子傻眼了,没人哭泣,没人恐惧,有的只是对眼前事实的质疑,是梦么?幻觉吗?一定是梦,一定是幻觉。
香娥,脸色苍白的可怕,她静静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桌子上还有一封未写完的信。透过洇透血迹的纸张,还能清晰地看到香娥娟秀的小字,一首诗:
“你若要走,我定不送
离别匆匆
挥手心太痛
你若回来,我定去迎
路途迟迟
我已不能等”
诗的后面,还缀着一句话:“葛大哥,保重身体……”
再后面,斑驳的血迹代替了所有的省略号。
葛秦鉴有些心酸,在他半世向佛崇道的世界里,竟然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忽然爱上了自己。单恋,是世界上最辛苦最痛苦的事,他却没能替香娥分担。
当省厅、市局和公社的派出所到达了现场之后,惨烈的场景和诡异的画面立即震惊了所有人,是的,一个小村,除去这几个侥幸剩下爷们,511个村民,无论男女老幼,无一幸免。
村外已经扯起了警戒线,一个个武警队员手持微冲如临大敌般地警觉的巡视着。领头的副厅长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思想者,他对葛秦鉴分析的“全村遭到黄皮子的报复以至于毁灭殆尽”的说法大为质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有什么精精怪怪?
村长也走过来,加以证实。厅长鄙夷的瞪了一眼村长:“一丘之貉,真不知道你是怎样当上村长的。”村长无言,默默退下。有时,一味的解释会适得其反,事实才是击碎一切疑虑的有力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