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秋成走后,沈恪言和大部分人也跟了下去。
虽然他们也想马上弄清楚吴凉的来历,但转念又怕吃不透吴凉的脾气,无意中得罪他。所以还是选择继续跟着钱秋成走。
另外一些自知没法凑到钱秋成和沈恪言跟前的人就没什么顾虑了,纷纷掏出名片,向吴凉两人围来。
吴凉、丁芸颖被围,面对这乱哄哄场面,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后来还是钱秋林百无禁忌,不怕得罪人,见状直接亮明自己是钱家人的身份,把那些乱哄哄如苍蝇一样的人群都给驱散。
钱秋成随意一个举动,带来的影响力太大了。
吴凉两人脱困,也不想继续在大厅里待。
两人和钱秋林、周家姐弟走到国宾馆的后院凉亭中,吴凉直言不讳地冷淡道:“钱小胖,你哥做事不厚道啊。”
此言一出,周家姐弟便觉气氛骤冷。
而心思玲珑,对吴凉更加了解的丁芸颖则马上明白了他不高兴的原因。
有哪个阴阳师会愿意被人推到大众的眼皮底下?
没有,一个都没有!
即便那些醉心权谋的元墟高层,也不会愿意自己的身份被公之于众。
圈内小范围内的名气传播有助于提升名望,可名头要是穿得太广,那就难免会被声名所累。
为什么大多数富豪都喜欢低调呢?还不是因为不想被盯上,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被人无故打扰。
同样的道理,放在阴阳师身上,也是一样的。
钱秋成名声在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无数眼球。或许,他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聚光灯中的生活。
但是吴凉不喜欢。
他不想因为钱秋成当众对他“青眼相加”而导致引来许多无聊的目光盯上他。
而且,吴凉相信,以钱秋成的智商,他应该想得到他当众和自己接触,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可钱秋成还是那样做了,压根就没考虑,吴凉是否愿意成为众人的焦点。
而这一点,也是吴凉心生不满的主要原因。
因为,如果钱秋成真的有心结识他的话,他完全可以事后私下里再去联系吴凉。
相比之下,这才是稳妥成熟的做法。
钱秋林也是一点即透的人,听了这话,他没有反驳,只是道:“凉子你别生气,或许,我哥他不是有意的。”
“算了,有意无意我也没法心证。”吴凉罢了罢手,他也的确不好向钱秋林发脾气。
顿了一顿,他说:“你们怎么跟他凑到一起了?”
“哎,别提了,还不是钱维钧那小子告的密。我哥知道我和小欧在一块,当天晚上就找上门来了。等这次交流会结束,他就要捉我回去订婚。”
钱秋林哭丧着脸说道:“凉子,你可得帮忙我啊。我要是被带回去,下半辈子可就暗无天日了。”
“不帮。你爱死哪去死哪去,你们家的事情我不掺合。”吴凉冷笑,摆明一副就是看他不爽,就是想见死不救的样子。
“我告非!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你要是不帮我,我晚上就缠着你,半夜爬你床上去!”钱秋林气愤嚷嚷着,口不择言。
“噗!”丁芸颖三人忍不住笑喷了。
“你大爷的,胡说什么!”吴凉嘴角抽搐,直接对钱秋林飞踹起一脚,“我就纳闷了,你们钱家那么有钱,怎么就没想到给你买两斤核桃补补脑子!”
吴凉这话一出,丁芸颖他们笑得更欢了。
……
一对活宝在院子里大闹一阵,之后,几人还是收敛情绪,回到舞会当中。
周小欧、周晓清来杭城就是为了扩展人脉的,两人很快就融入进了舞会氛围,四处出击,与一些年轻的富商、企业家攀谈起来。
钱秋林无欲无求,在吴凉那得到保证后也没兴趣去招惹舞会上漂亮妹子,独自找了张桌子坐下,百无聊赖地自斟自饮。
吴凉和丁芸颖重回众人视线后,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人的试探,也有人留下名片想要互换联系方式。
不过受到刚才钱秋林出面赶人的教训,这些人没有再一窝蜂地涌上,倒是让吴凉两人松了口气。
舞会还在进行,有不少年轻男女踩着拍子跳着华尔兹。
更多上了年纪的生意人则早已分成若干个小圈子,分别前往茶室叙话休息。
约莫快到舞会结束的时候,钱秋成的贴身保镖从楼上下来,邀请吴凉上楼一叙。
吴凉跟着保镖,上了三楼,走进一个装饰奢华的大包间,发现里面只有钱秋成一个人。
钱秋成正坐在一张圆桌前动手泡茶,见吴凉来了,笑着说道:“吴兄,过来坐。”
“焚香泡茶,钱兄好雅兴。”吴凉走近后瞧着桌上还放着一只香炉,点了两根散发出清幽香味的檀香,说道。
“吴兄也懂香道?”
“道门中人,制香也算是必修课。”
“那你觉得我这香如何?”
“听真话?”
“听真话。”
“大路货,勉强值一文钱。”
“哈哈,吴兄果真快人快语。”钱秋成大笑,看着吴凉道,“之前下面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会给吴兄造成烦扰,实在抱歉。”
“烦扰倒也说不上。只是我这人习惯贴着墙根走路,一时被那么多人注目,有点不习惯而已。”
“吴兄过谦了。出山半年,便把西南省各路****收拾得服服帖帖。一月之前,大闹东瀛平安归来。能做出那么多壮阔之事的人,又岂会是个胆小怕事,枝干贴着墙根走道的人呢?”
钱秋成说着,单手提壶,高高地为自己和吴凉倒了杯茶。
“钱兄,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欢绕弯子的人,有话不妨明说。”吴凉并不惊讶钱秋成能查到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他扫了眼已经溢满出来的茶水,表情平淡。
“好!那我就直说了!”
钱秋成放下茶壶,定定地直视他:“我素闻吴兄实力出众,想请吴兄留在我的身边,能使我免除后顾之忧!”
“有人要杀你?”吴凉眼神微眯。
“生在钱家,竞逐而出,坐拥金钱无数。这样的身份,谁不眼红啊。”
钱秋成轻叹一声:“不瞒你说,我之前就聘请了三位能人异士。可他们都死了,我却连是谁在出手都无法确定。这样的日子,吴兄你认为有意思吗?”
“路都是自己选的,旁人不便置喙。”
吴凉看着钱秋成,淡淡说道:“你或许有你的难处,但我也有我要照料的生活。恕我直言,你这事情,我没法帮你。”
“我就知道,仅凭一番话说服不了你。何况你我还是初见。”
钱秋成闻言,仿佛非常失望地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问:“吴兄,既然你不愿帮我,我也不好勉强,但你能否替我引荐一些其他高人。”
“不好意思,我独来独往惯了,这个我也做不到。”吴凉晃晃摇头,“或许你该去求助元墟。以你钱家未来掌舵人的身份,从元墟调些高手,应该不是难事。”
“官方的人吗?我知道了。”钱秋成轻声说道。露出了一脸“果然只能如此”的不甘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