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警官看小树神情坚定，便放下心来，揉搓了一下疲惫的双眼，便开始询问她当晚事情的发生经过，赵阳则在小本上做着记录。
“小树，首先请你告诉我你当晚是几点到的案发现场？”萧警官恢复到那种只有工作时才会有的认真和严肃姿态，面色非常凝重，但目如朗星，仿佛能洞天彻地。
“嗯．．．”小树想了想，说：“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当晚我大概是八点多到达中央大街附近的，因为那天下午晗夜说晚上让我陪她去个地方，所以晚上的时候我就随她出来了。”
“是不是能给我完整的讲一讲你去那儿的事情经过呢？”
“好的”，那晚的事情实在诡异，小树本来也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下，既然萧警官提了出来，她便正好坦诚相告，因此便将当晚的事情娓娓道来。
6月26日那天天气郁热沉闷，上午下了课后，小树跟晗夜便急急忙忙走向图书馆准备复习下午的考试。经过教工食堂时，晗夜突然低头神神秘秘地对小树说：“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见小树不说话，晗夜便抬起头看着小树。这一看不要紧，倒是把小树吓了个踉跄。她向后趔趄一下，仔细看了一眼晗夜的表情——那简直不是人类的表情——晗夜的嘴巴僵硬的张着，就像是一只要进攻的鲨鱼一样，露着鲜红的牙床，每一颗牙齿都像是一根钉子似的立在这张血盆大口之中；晗夜微微颔首，眉目拧在一起，挑着眼睛看着小树，眼珠向上翻着，黑眼珠只聚集在整个眼眶的中心一点，像是要用目光杀死谁；鼻子仿佛想要与眉毛靠近似的使劲向上拱着！“啊！啊！”一阵寒风吹过，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扇着黢黑的翅膀，眼中闪着精光。小树的脊背一凉，不由地身上抖了一下，打了一个寒战，往后退了几步，像根木桩子似的直插在地上，不敢出声、也不敢做出任何其他反应。
对于小树而言，她看着晗夜的脸，度秒如年。不知时间过了多少个世纪，晗夜的脸突然恢复原状，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她像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一样，莫名其妙的挠挠头，说：“走吧。”小树看到晗夜恢复正常，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跟着她走了，不过在心里一直像系了个疙瘩。晗夜并没有跟小树说要去哪儿，因为平时小树跟晗夜的关系一直不错，也了解晗夜我行我素的办事风格，便没有再深究下去。小树推断可能是晗夜最近由于考试压力大心情烦闷想纾解一下，因此即使当时对晗夜诡异的表现心生疑窦，但也就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小树和晗夜共同参加了一场考试，晗夜提前交了卷子离开考场，却没有等待自己的朋友。小树心情有点低落，独自一人去吃晚饭后便窝在宿舍没有出门。恰好宿舍另外两位同学王茜和李璐也不在宿舍，因此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读小说。一直等到八点左右，晗夜从外面回来，直奔小树床头不容质疑地对她说：‘来，跟我走’。小树看着晗夜的脸，有些僵硬，有点儿不同寻常，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平时晗夜的脸是一张冰雪美人的脸，虽然不那么温和，却楚楚动人；但是这一天，晗夜的脸却显得凶神恶煞、心机重重。但因为之前已经跟晗夜约好同去，小树也不好再拒绝，便放下书下了床跟晗夜一起去了。
在小树描述过程中赵阳生怕自己落了一些细节或者小树基于之前给他讲的事情有补充，便始终侧耳倾听。当他看到小树描述晗夜的表情时身躯不断地颤抖，便能想象出当时的恐怖场景，也不禁毛骨悚然。听到此处，赵阳的心里不禁开始打鼓，就像自己是小树一样，与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在夜里出门散步一样，他甚至冒出过一个念头：“难道晗夜被鬼附身了？”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警察是相信科学的。
“有人可以证明晗夜回来之前你当时一直在宿舍里吗？”萧警官打断小树说道，看见她有些惊愕又有些迟疑的表情，萧警官感觉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了，便补充道：“虽然，目前通过现场证据暂时排除了你的嫌疑，但是我们还不能确认死者死亡原因，如果是谋杀的话事情就复杂了，所以我们需要你提供不在场证明再加以确认才行——这对于你证明自己的清白也非常有必要。”
“嗯．．．好。”了解了萧警官的意图后，小树放下了戒备，从容不迫地分析道：“我一直在宿舍里没出门，所以晗夜回来之前应该没人看见我出过宿舍楼。八点左右我跟晗夜出去了，我注意到当时楼管在传达室里，她应该可以证明，当然宿舍楼门口也有监控摄像头，应该也有相关录影。另外，我住在六楼，窗户外面有焊接的铁栅栏，我出不去的。”
赵阳听着小树冷静的分析，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不简单，心生赞赏之情。萧警官听后也心中有数，便继续例行问话：“你接着讲你们出去以后的事情吧。”小树解释过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后，便将后续事宜徐徐道来，这却让萧警官和赵阳听得愈发摸不着头脑。
那晚小树跟晗夜出去之后，晗夜一路慢悠悠地走，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方向却是直奔中央大街去的。因此小树就满心以为晗夜要去中央大街，便觉踏实许多，脱口就问道：‘晗夜，咱们这是要去中央大街吗？’但是晗夜却置若罔闻，无动于衷，像一个**纵的木偶似的径直向前走着，表情仍然木讷、僵硬。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走在夜晚的冷风中，白裙随着风不断摆动，平日里热闹的中央广场今日不知怎的分外荒凉。她径直向前走着，将跟在后面的小树甩了好远，小树呆呆地在后面跟着，头脑里像装满浆糊一样混混沌沌，理不清思绪，她不懂为什么晗夜不理她，为什么故作神秘。小树感到有些生气，便呆站在原地不动，既不上前，也不退后。晗夜只是在前面径直走着，像是才发现小树没跟上来一样，忽然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头——她的头像是被人操纵了一般，缓缓地扭动着，像是非要转到180度角才肯罢休。小树站在原地吓得魂不附体，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张得大大的，却丧失了逃跑的力气。就在小树快要惊呼时，晗夜停住了旋转的头部，咧开了嘴巴，给了小树一个恐怖、诡异的微笑，声音低沉着说：“跟上！”小树被晗夜吓傻了，她看着晗夜的头发在夜空中不断地飞舞，每一缕都像美杜莎头上的蛇一样，而晗夜当时的表情也有美杜莎眼睛的魔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石化。
小树所在的学校离中央大街不远，慢慢走的话也就20多分钟路程。走到中央大街时，大概在八点二十左右，晗夜在广场上的菱形碑前站住脚，默然无言。小树就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三步并两步匆匆跑上去，想跟晗夜说什么，看着晗夜的背影却不敢再上前。晗夜笔直地站在菱形碑前，任白色长裙和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广场上昏黄的灯光照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在她的周身撒上了一圈金光。若是在平时，小树一定觉得晗夜是一个只可远观却不可亵玩的天使；今日，小树却觉得，那菱形碑简直像一块儿墓碑，而晗夜，是刚刚从那墓碑中爬出的白衣女尸．．．
赵阳听了小树的描述后，觉得毛骨悚然，他能想象出那种恐怖的笑容，因此下意识地发出了“嘶”的一声，本来前倾的身体也向后仰了过去，为了获得安全感而把后背紧紧地贴在椅背上。相比之下，萧警官则波澜不惊，但小树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也听得一头雾水，他看看赵阳，赵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又看看小树，小树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撒谎。萧警官全神贯注地听小树讲着，赵阳则时而抬头听着她说，时而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她在菱形碑前站了多久？你们有交流吗？”萧警官问。
“站了一会儿我们就开始说话了，时长我没太注意，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多在广场那儿耽搁了二十多分钟，应该不到半个小时。”
“你怎么判定大概二十到三十分钟呢？”萧警官身体前倾，把肘关节支在膝头，两手手指交叉，问道。
“晗夜就那么站着，我看着挺吓人，就自己在广场上不远处到处溜达。因为中央大街上总会有一些大妈大婶在跳舞，虽然那天人不多，但还是有几群人分散在广场上。我很喜欢唱歌，所以对不同音乐也比较敏感，记得大概有4到6首歌的样子，跳舞音乐用的网络歌曲多一些，这些歌都比较长，大概每首5分钟左右，加起来也就二十分钟到三十分钟。”
萧警官咂了一下嘴，点头表示赞扬，便示意小树接着讲下去。小树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使劲摇了摇头。她想到那晚的场景，就觉得诡异异常，简直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晗夜在菱形碑前不知站了多久，过了一会儿像突然回过神似的，蹦蹦跳跳地跳下高台，拉着小树的手坐在菱形碑旁边，问：“小树，有没有哪个地方对你而言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啊？”
小树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此刻听到晗夜问她这个问题，满腹狐疑，迟疑了许久，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也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对于我来讲，没发生过什么具有特别意义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晗夜的眼神变得愈发澄澈起来，丝毫不像刚才那个站在菱形碑前的人。她的表情也柔和起来，两边脸颊红彤彤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小树。她挎着小树的胳膊，歪着头，像是撒娇似的说：“如果非让你选择一个地方呢？”
小树还是心有余悸，因此不敢像往常一样不经思考就说出自己的观点，她思考了一会儿说：“嗯．．．非要选一个地方的话，我觉得，是家吧．．．”
晗夜听后把头转向前方，就那么直勾勾地望向远方，像是要让眼光绕过遮挡在她面前的一切建筑，看到更远的地方似的。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晗夜自顾自地说道：“对于我来讲，今晚去的地方就是最特别的地方。”
小树当时不知道，晗夜要带她去那所小学，那个将要发生命案的地方，她满肚子问号，便问：‘不是这里吗，还要去哪儿啊？’
晗夜没回答她。脸色变得坚毅起来，身体也像是僵硬了许多，松开了挎着小树胳膊的双手，放在膝头，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就像是要把裙子扯破一样。她紧闭着嘴唇，目光炯炯，将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这是小树第一次见晗夜梳高马尾。小树感到今夜晗夜很不同寻常，因此不敢说什么，只是用双臂死死抱住自己的腿，仿佛这样能让她有安全感。晗夜坚定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裙子，发出“啪啪”的声音，那动作简直像是个男人般粗鲁，力气看起来也大的惊人。晗夜一改常态，没说任何话就径直向前走，一种要把小树扔在这里的气势。“喂！晗夜！”小树大声地朝着晗夜的背影喊。晗夜走了几步停住脚，转过头狐疑地看了小树一眼，又是那张生硬的面庞，冷漠地说道：“哦对了，忘了还有你，跟上！”
小树内心忐忑不安，她和晗夜离开中央大街后，就直奔那所小学去了。虽然身边的晗夜让她不明所以，不知所措，但她也没有独自在黑夜中走回学校的胆量，便一直紧紧跟着晗夜。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就到了，大概九点十分左右就到达了那所小学。
晗夜和小树到了那所小学时，大门已经关上了，只留了一个侧门供人通行。从外面看，学校乌漆墨黑，一点儿亮光都没有，再加上那天是阴天，黑压压的显得更暗了。进入大门便是教学楼的门厅，这是一所不大的小学，靠马路这一侧不知为何只有中间一列有窗户，其他地方都黑压压的，隔一层才有一个通风口那么大的小口，看起来沉闷异常。两位姑娘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门边，小树看到传达室的灯是亮着的，电视还开着，但是屋里没有人。还在小树犹豫着是走还是留时，晗夜攥着小树的手就溜了进去，晗夜的手劲儿大得惊人，当她放开小树的手时，小树的手已经红了。晗夜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好像对那个地方特别熟悉似的，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带小树上了楼。小树紧紧跟着晗夜，怕在台阶上摔倒，爬到三层的时候晗夜停了下来，让小树一个人在那儿等着。
“不，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小树声音颤抖着拒绝道。
晗夜看着小树，表情异常严肃，眼睛瞪得大大的，在手机灯光的映衬下，脸上泛着幽光，仿佛像从阴曹地府中走出的白无常一样。她压抑着怒火，悠悠地说：“你就站在这儿等着，或者你自己在三楼这里逛一会儿，三楼楼道里有灯，你自己去打开。我要去上面找个东西，很重要，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就会回来，你不要乱跑，马上就下来找你。”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小树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晗夜大发雷霆：“我说了，让你在这儿等！你别太过分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要不你就自己回学校吧！”
晗夜的声音特别大，在空荡荡的教学楼中回响，就像是一个穿着高跟鞋的人踏入了古墓时发出的阵阵回响一样。天气依旧沉闷不堪，连日多雨让空气中的湿气很大，小树的手摸着教学楼的瓷砖墙壁，墙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小水珠，滑溜溜的，像是山洞中岩壁上的青苔一般。黑黢黢的楼道，湿漉漉的墙壁，晗夜恐怖的面孔，小树觉得她走到了地狱。
小树畏畏缩缩地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肩膀，浑身颤抖，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哽咽着说：“你别生气，我在这儿等你．．．那你能不能帮我把楼道灯开开呢？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楼道里走．．．”
晗夜听后气冲冲地拽着小树往楼道里走，丝毫不考虑小树的感受。帮她把灯打开后，晗夜以一种特别嫌弃的语气说了一句“你真麻烦！”表情也非常气愤，说完就一甩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小树当时瞠目结舌地看着晗夜在走廊拐角消失，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还好当时灯被打开了，所以周边很亮，让她感到一丝安宁，因此便一个人在楼道里看橱窗里小朋友的照片和绘画作品聊以**。过了大概5，6分钟的样子，晗夜仍旧没下楼，小树感到有点儿紧张，再看看周围空荡荡的走廊也不禁害怕起来，但是想到晗夜生气的面庞便不敢贸然行动，于是就又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因为有些害怕又有点担心，忍不住一点点摸黑上了楼．．．
上到四层，小树见楼道里漆黑一片，寂静地像是墓地一样，脚步的声音也分外响亮，她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似的，便只在楼梯拐角小声叫了一声晗夜的名字，不敢踏进那条走廊。
没有人回答。
小树向楼上走去，她一步一顿，好似脚下踩的不是石阶，而是破旧的木板，生怕掉落一般。她越走越紧张，心里像压着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好容易走到了五层，只见漆黑的楼道尽头有两间房间的灯是亮的，灯光从门上的小窗中透射出来，照在楼道的墙壁上，一点点被传到远处。
小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小树将她经历的一幕幕向萧警官和赵阳讲述出来，萧警官眉头紧锁，思索着这古怪的一幕。赵阳甚至忘记了记笔记，像是被小树的描述带入到了当晚的情境中似的，心头也一阵紧张。小树看着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萧警官，我觉得听了你刚才说的案情．．．那两间房间就是您说的那间储藏室和美术教室。”
萧警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嗯，毋庸置疑。”
小树微微颔首，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赵阳看到小树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很多，鼻尖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惊恐的眼睛望着萧警官，嘴唇不住的颤抖，牙齿也上下打着寒战。
“我贴着墙边慢慢往前走，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还没走到那儿的时候，晗夜就从那个储藏间奔出来了，花容失色，失魂落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贸然上去，我拖着自己僵直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前蹭着，直到她腿一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才冲了上去。我扶住她，使劲一边摇晃她的肩膀一边叫她，可是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回应，就像是听不见我的喊声一样。接着．．．她抬起头，我看见一张恐怖的脸——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眼神则异常空洞，瞳孔放大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像是勾人魂魄的女鬼。我觉得在那一刻，我不知道她是谁。她的脸在黑夜中泛着白光，嘴角的微笑却越来越大，像是裂开了一个巨大口子．．．”
小树说完，萧警官和赵阳谁也没有说话。小树觉得空气变得越来越冷，整个病房静的像太平间一样，自己则是马上要被推进冷冻柜的尸体；她又感到自己像是个掉入冰冷湖泊的可怜女子，冰水灌进肺里，难以呼吸，她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缓慢，心脏跳动的也愈发没有力气，她觉得自己在慢慢向下沉．．．
“这事儿有点儿奇怪啊．．．赵阳，把你的记录给我看一下。”萧警官的一句话像是一双有力的双手拉住了马上要沉入湖底的小树，使劲将她从地狱之门拉了回来。
小树猛吸了一口气，咳嗽不止，就像她真的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幕一样。赵阳看着猛咳不止的小树不禁怜惜不已，帮她轻轻捶着后背。萧警官拿起赵阳的笔记一篇一篇地翻看着，粗略浏览过后，萧警官觉得事出诡异，没法一下子捋清思路，便用手撑住膝头站了起来，赵阳也随之站了起来，小树则用尽全力坐直身子等着萧警官发号施令。
萧警官一边把记录合起来放在口袋里，一边对赵阳说道，“赵阳，这本记录先放在我这儿。”
“好的，萧警官，那这案子．．．还有小树怎么办．．．？”
萧警官看了一眼窗外，没有回答赵阳，反倒转过头来对小树说：“小树，你刚才说的话，赵阳把关键的东西都记下来了，这对案情非常有帮助，今天已经很晚了，现在外面的雨已经不大了，我让赵阳送你回学校好好休息，我要回局里研究研究你说的东西，理出个头绪，回头有问题还会再联系你的。”
听了萧警官的话，刚刚失魂落魄的小树把心里的大石头稍微放下来一点，但是说到底萧警官还是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这让小树很是苦恼。话虽如此，若是萧警官给她一个答复，恐怕以她现在的状态也接受不了，小树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她感到一阵阵寒意从脊背直通大脑，头皮直发麻。
“赵阳，你负责打车把小树送回学校。然后，今天晚上别回局里了，不能天天这么熬着，你还年轻，身体还是要非常重视的。”赵阳刚想反驳，萧警官便斩钉截铁地抢先一步说道：“服从命令！你今天就负责在家里等消息，鉴定科还有法医的消息都得你来收集不是吗？在家好好整理，然后睡个好觉，明天再回局里跟我汇报！”
“是！”赵阳听到萧警官如是说，而且给自己安排了工作，心里踏实了不少，便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们收拾收拾赶快回去吧，这都九点多了，我先走一步，赵阳，小树必须安全送达！”萧警官一边往门边走一边说着，大步流星，威风凛凛，极其霸气，内心却是焦急万分，脑海中也有无数个问题等待他去解决。
“是！”赵阳一并脚，站直身子，心中满满是对这位前辈的崇拜和敬佩。
他对着萧警官的背影敬了个礼，目送着萧警官离开后才放下手，对小树说：“小树，你去换一下衣服吧，我先去办一下出院手续，一会儿咱们就走。”
“好。”
看着外面变小的雨，这次小树心里却没有一点点开心，反而更加忧心忡忡，因为她觉得，事情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