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本宫怎么说也是这北昭王朝的一国之后,本宫让她起来,她断然抗旨,还要挟本宫饶恕她,不管本宫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打算,似乎也轮不到圆圆姑娘来操控吧!”梅檀雅的话语虽然依旧是那么不疾不徐,清清冷冷的,但是这话一出,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圆圆姑娘和皇上本是青梅竹马,但是圆圆姑娘这先斩后奏是否太欠缺妥当,先不说让本宫颜面扫地,就是在这后宫之中,圆圆姑娘也算是第一人啊,圆圆姑娘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皇上想想,圆圆姑娘这么做,让皇上怎么自处?无名无份的宠幸了圆圆姑娘,把圆圆姑娘当成了什么?宫女还是歌姬?这似乎太过亵渎了皇上和圆圆姑娘之间的情分。圆圆姑娘可曾想过,皇上该怎么向圆圆姑娘的父母交代,怎么向对圆圆姑娘视如己出的太后交代,圆圆姑娘这不是陷皇上于不仁不义之地吗?本宫在说一句,圆圆姑娘让皇上怎么向本宫开口?若是这北昭王朝的臣工和百姓知道这事,皇上还有何天威,圆圆姑娘好糊涂啊!”梅檀雅的一席话说得圆圆瞠目结舌,更让太后的镇定再也保不住了。
而富贵却只能用佩服两个字来形容,这个皇后,真的不简单。
“母后,恕儿臣直言,这样的闹剧,以后还是不要在出现的好,今天的事本宫就当没有发生过,至于这后宫悠悠众口,还有劳母后和圆圆姑娘自己解决了。儿臣累了,若母后没有什么事要吩咐的话,儿臣告退了。”梅檀雅看都没有看依旧跪在地上的苏圆圆一眼,从容的退出了太后的寝宫,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似乎之前并没有发生什么。
“皇后,这事要是皇上问起来?”跟在梅檀雅的身后,富贵敏感的知道,圆圆姑娘和皇上的事情,应该是整个后宫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这事难道就这么了了。
“富贵,今天太后的心情怎么样?”梅檀雅突然淡淡的问道,脚步未停,可那昂扬的头颅却从未低下过。
“太后有了这圆圆姑娘的陪伴,心情开朗了不少啊!”梅檀雅的自问自答算是给了富贵一个指示。
“谢皇后娘娘。”富贵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了,只要有了主子的明确指示,他就明白怎么做了。
“富贵,准备一下,本宫要出宫”就在富贵以为这事就这么消停下去的时候,他绝对没有料想到的话让他手中的拂尘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皇后生气了。
“是”富贵忐忑的捡起拂尘,恭敬的回答。
“奴才斗胆,敢问娘娘想去哪里?”富贵真佩服自己,竟敢在这个时候提问。
“富贵,一仆难侍二主,你考虑仔细了。”皇后倏然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富贵,幽幽的说道。
可是那清冷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冷冽,如果他敢擅自禀报皇上的话,他应该知道后果。
虽说她的身边全是皇上的人,虽说她没有心腹,没有帮手,但是她现在名誉上还是北昭王朝名正言顺的皇后。
“奴才这就去准备。”富贵心中一颤,躬身退离。
而看着富贵离去的背影,梅檀雅微微发怔,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生气了吗?
但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太后和那苏姑娘的一唱一和?还是为了皇上的背叛?背叛?他从来就没有忠于过自己,又何来背叛一说!梅檀雅嘲讽的扯开嘴角,难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皇上动情了吗?
对那个她一直看成相当于弟弟大小的少年动情了吗?在明知道他的情意很虚假,明知道他在利用她的情况下,她对他动心动情了吗?
没有心痛的感觉,但是却觉得心堵得慌,堵得让她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想要狂吼一声,甩脱这个牢笼,过自己的生活。
“小夕子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匆匆赶来的小夕子看到的就是梅檀雅幽然看着远方的茫然。
“免礼”梅檀雅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淡淡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这个小太监,她就会想到韦小宝,总在不自觉间和那个传说中的韦小宝做比较。
“皇后娘娘,皇上有请。”小夕子看着皇后那眼中隐现的趣味,就感到后背一阵战栗,心中在祈祷,皇后不要在戏耍他了。
“小夕子,本宫越看越喜欢你,本宫跟皇上要了你吧。”果不其然,只听得梅檀雅似真似假的话语出口,小夕子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哭笑不得的看着皇后:“奴才谢皇后娘娘厚爱。”
“本宫就喜欢看你这言不由衷的样子,呵呵”梅檀雅的话语让小夕子更是哭笑不得,这回是谢恩也不是,请罪也不是了。
在皇上跟前混得如鱼得水的他怎么就偏偏被皇后克得死死的?小夕子只能看着苍天,感叹一声:苍天啊,你是不是看我小夕子日子太好过了,一定要派个人来折磨我啊!
“好好驾车,别伤心了。”富贵那忍俊不禁的声音拉回了正在赶车,却独自伤悲的小夕子的思绪,打起精神,他现在已经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小夕子了,他只是皇后,不,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书童了。
现在的他们已经出了宫门,出了都城,悠然的行走在官道上。
不过到现在他还不明白,皇后怎么会想到要出宫,要到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在皇宫里好好呆着不是挺好的吗?
即使是和皇上赌气,也不能这样,皇上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走了。
就不知道现在的皇上是不是龙颜震怒,想到这儿,小夕子不由的感到脖子发凉,伸手摸了摸,感觉还粘在一起,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有人在吗?”小夕子小心的打量着这摇摇欲坠的,但是却明显反扣的门扉,就怕一个不小心力用大了,这门就倒了。
“谁啊?”苍老的带有病态的询问声紧张的传来,小夕子终于缓了一口气,在这荒野之中,就只有这么一家人,皇后今晚就只能委屈点呆在这里了。
“老人家,我们连夜赶路,不巧错过了留宿的地方,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收留我们一个晚上。”小夕子尽量诚恳的说道,就怕人家以为他们来者不善,不把门打开,当然看看那门,要打开也太容易了。
“小哥,实在抱歉,老身只身在家,委实不方便。”断断续续中还带有咳嗽声响起,屋主已经直接而明了的拒绝了小夕子留宿的请求。
“老人家,小女深夜赶路委实不便,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刚才说话的是小女的书童,还请老人家勿怪。”梅檀雅听着屋内的声音,也知道这男人留宿确实不便,自己主动开口了。
“姑娘这是打算上哪儿去啊?”苍老的声音有些缓和,虽然少不了被咳嗽声打断,但是却让梅檀雅看到了希望。
“小女从未出过京城,兴奋之余,忘了投宿了,让老人家笑话了。”梅檀雅这如实的回答,让小夕子和富贵很是意外。
“姑娘贵姓?”苍老的声音已经走近了门扉。
“回老人家的话,小女姓梅。”梅檀雅这知书达礼的话语让老人家放下了戒心,吱呀打开了门扉。
一个慈祥的但是却掩不去沧桑和病容的身影出现在了梅檀雅等人的面前。
“小女见过老人家,打扰了。”梅檀雅朝着老人家微微屈膝,富贵以及小夕子也赶紧作揖。
“进来吧,姑娘”老人家打开了家门,让开了身子,让梅檀雅三人走进了屋子,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更窄了。
一桌一椅是屋子里唯一的摆设,而仅一墙之隔,一块布帘相通的内室里,隐约透露出微弱的火光。
“老人家,您老进屋休息吧,我们在外面座一宿就行了,打扰老人家了。”梅檀雅走向那唯一的椅子,转身,对老人家说道。
“嗯,委屈姑娘了。”老人家有点尴尬,但是却有着更多的无奈和辛酸,不想让客人如此,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老人家歇息去吧。”梅檀雅微笑着说道,神态一如往常。
看着老人家的身影走进了内室,梅檀雅也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接过了富贵随即递上的书籍,再没出声。
富贵和小夕子也只能站立的随侍在一旁,静静的不出一点声响。
整个屋内就只剩下了书页翻动的声响,内室里的人似乎也熟睡了。
车轮滚动声传来,小夕子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门后,静静的听着,而富贵则不留痕迹的挡到了梅檀雅的身前,恰恰阻挡了与门口相对的视线。
轱辘声也在门口停下了,一会又扬长而去,小夕子和富贵的眼中同时浮现凝重的神色,已经处于全神戒备状态。
“请问有人吗?”急促而娇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请问有人在家吗?请开开门,收留小女子一个晚上,求你了。”急得快哭出来的声调,让小夕子和富贵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了梅檀雅,似乎在等候着梅檀雅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