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害怕吗?其实我反倒希望我是个鬼怪之类的,最少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受伤,可能还有能力去保护想保护的人,可是我却什么能力都没有,有的也只是这个血肉之躯,会痛,会呼吸,会衰老的躯体。"梅檀雅看着夜冥,调侃的说道,语气无比的轻松。
"皇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夜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声问道,如此妖言惑众的话语,可是罪不可恕的。
而小夕子也是忐忑不安的看着皇后,就怕皇后娘娘再说出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来。
"呵呵,夜冥不相信是吗?"梅檀雅看着夜冥那闪烁着惊惧目光的眸子,笑叹。
"我以前生活的时代,男子只可以同时拥有一个妻子,合法的,如果有其余的也是不合法的,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女子可以主动提出离异,也就是女子觉得无法继续和男子过夫妻生活,那么女子和男子一样有权提出离异,之后娶嫁各不相干。"
"女子还可以去工作,上班,我做过好多工作,我给餐馆洗过碗筷,给洗衣店当过洗衣工,在宾馆当过服务员,在工厂做过计件工,在舞厅当过领舞,在企业做过翻译,好多好多,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一个个的工作,然后换回越来越多的收入。"梅檀雅谈起工作,有种意气飞扬的感觉。
虽然忙,但是却很充实。
也正因为有了那么多宝贵的经验,才慢慢的养成了她这种自信从容,坚忍不拔的性格。
看着夜冥眼中的惊惧越来越浓,梅檀雅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就不知道这个坦白过后,她将要迎接的是浸猪笼还是火烧赐毒的结果,不过那都会在她睡梦中进行了。
因为她越来越困,眼皮也越来越重。
没想到用酒服用的安神散有着如此强劲的药力,她总算可以解脱了。
"夜冥,这杯酒就算是你我的最后一杯酒吧,我的心已经给了别的男人,我已经爱上了那个给我依靠,给我幸福的男人,我的身体也就不会在爱着他的时候背叛他,就像当初爱着你的时候,我同样不会背叛你一样。"梅檀雅摇摇头让自己尽量清醒,把最终要说的话说出来。
"喝下了这杯酒,你我不再是夫妻,不再有夫妻关系,我也就不再是北昭的皇后,不再是梅家的女儿,我只是一缕孤魂,只希望,这次我能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了前世今生,再生为人。"仰头一口饮进,不去看夜冥眼中的异色,跌跌撞撞的爬上床,静静的躺着,任由睡意席卷。
而看着如此任性妄为的梅檀雅,夜冥还在消化着他所听到的种种,看着手中的酒杯,皇后并没有喝多少啊,这酒更多的是进了他的肚子里,怎么他没感觉,皇后却醉了。
她是酒醉了胡言乱语吗?
可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酒醉啊。
但是她所说的那些,那些他闻所未闻的字眼,那些让他完全无法接受的理论,特别是最后,他被皇后给休了吗?
他的皇后背叛他在先,休弃他在后,此等惊世骇俗的举动,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是她所描述的那个时代才会出现的吧。
可是这让他情何以堪,他都还没有对她的不忠作出惩罚呢,她就先下手为强了,休了他?
什么事,都是她抢在前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道理?
狠狠又是一杯酒灌下,而那躺在床上的人儿已经含笑熟睡。
整整一壶的美酒,就这么下了夜冥的肚子里,而他想到最后都没有想到该怎么处置皇后。
醉意朦胧中,他也爬上了皇后的床,抱着那早已睡得不分东西的人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而一旁服侍的小夕子,却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残局收拾了,为他们盖上被子。
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小夕子看着皇后那恬淡的笑颜,只希望之前皇后所说的种种都是醉语。
他好希望皇上和皇后能够永远的这么和睦该多好!
想到之前,皇后举杯,直言和皇上断绝夫妻关系,小夕子就感叹,这就是皇后,看似温和无害,实则蓄势待发。
默默地退出寝宫,站在外面当值,小夕子这是从皇后回宫以来,头一次感到愉悦。
栖凤宫内,彻夜通明,皇上和皇后终于和好如初了。
次日,日上三竿,皇上也史无前例的缺了早朝,而负责叫早的小夕子却在来来回回的纠结中,决定让皇上自己醒来。
栖凤宫内,旭日钻进了窗棂,可是床上的人儿依旧酣然。
随着一个翻身,依旧身着明黄的夜冥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头顶,感受身边温热的身躯,眼神渐渐清明,而脑袋却出现了宿醉之后的疼胀。
昨晚他居然和皇后相拥而眠?
起身,看着依然熟睡的皇后,夜冥的动作自然的放轻了,摇摇头,昨晚的种种跃入脑海。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聪慧确实让人钦佩,但是她却连最基础的女红都不会,就连琴棋书画中,她也就能弹上少许几首曲子,画和诗可是从未听闻她展现过。
最大胆的就是她主动提出断绝夫妻关系,这点上,让他想起来就郁闷。
至于她所说的借尸还魂的事情,凭心而论,就算是真的,那也无关紧要,毕竟她从未想过伤害他。
一宿彻谈,也让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即使她坦诚她的心里有了别的男人,而她的身体也给了别的男人,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回来,虽然他的心中不舒服,但是他会试着去遗忘不提及,让这一切都过去,只要能回到从前,他可以尝试着去做,去改变。
看着那熟睡的人儿嘴角的淡淡笑颜,那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阴霾的。
忍着不舒服,夜冥悄悄的离开了栖凤宫,还要求不要打扰皇后,让皇后好好休息,可是却不想,皇后的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天过去了,皇后依然熟睡。
两天过去了,富贵慌了,顶着抗旨的杀头大罪,轻声的呼唤皇后,可是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响。
顿时,栖凤宫像炸开了锅一样,太医们纷纷涌入,得出的却是让谁都想不到的结果。
皇后不会醒来了,安神散的效力已经渗入皇后的整个身体。
而正在金銮殿上上朝的夜冥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奏折轰然落地,撩袍就走,直奔栖凤宫。
朝堂之上,大臣们纷纷对视,不明所以。
看着那依然熟睡的容颜,那唇角的笑容依然挂着,那额头上的点点血迹,表明她曾经承受了针扎,可是对于此,她却没有半点反映。
"退下"夜冥冷冷的命令到,瞬间整个栖凤宫只留下了他。
他怎么那么笨?
向来隐忍的皇后,突然开朗直接。
对他排斥的皇后,突然对他敞开心扉。
好的坏的,对的错的,喜的怒的,痛的乐的,全说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对他怨恨过,甚至埋怨过,自始至终都没有,可是她却再次的选择了离开。
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离开这个让她感受不到半点生机和活力的地方。
她好自私!
可是她又那么的真实。
她好懦弱!
却又坚强的让人折服。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就连走,她也选择走的从容淡定。
就连告别也没有听到她喊一声痛。
但是她却想回家,想回到一个她感觉熟悉的踏实的家。
这样一个诚实坦白的女子,他该怎么办?
就连处置的权利也给她抢了去,为何事事她都抢在前头,每一次,都只留下他收拾这残局,而这次,他不许,他不许她就这么离开了。
他要她自己来收拾这个残局。
"来人,给朕传太医,不管用什么方法,救醒皇后。"夜冥看着床上的人儿,大声下达旨意。
"小夕子,以后早朝免了,把折子送到栖凤宫来,朕亲自守着皇后。"夜冥的旨意让整个皇宫都震惊了,可是此时此刻,却无人感提出异议。
换下朝服,穿上便服,夜冥在栖凤宫留下了。
而太医们来了一批又一批,汤药一碗又一碗的端进抬出。
栖凤宫的药味越来越浓,夜冥的情绪越来越平静,而床上的人儿依旧无声。
"皇上……皇后醒了。"小夕子惊喜中又有点不知所措的声音传来,正在和大臣们商议朝政的夜冥率然起身,就往栖凤宫奔去。
没想到,皇后终于醒过来了。
因为惊喜,却忽视了小夕子那有点异常的神色。
当夜冥冲进栖凤宫,看到的就是愣在当地的太监宫女们,以及一脸莫名的坐在床上的皇后。
"皇后……"夜冥走到床边轻声的呼唤到,唤来的却是梅檀雅那微皱的眉头和全然陌生的注视。
"请问你是?"梅檀雅看着走进来的年轻男子,感觉他应该就是这里说话算话的人了吧?不过他穿的衣服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有些搞笑。
她感觉自己一觉醒来,怎么就在这个看似奇怪但是却又感觉熟悉的环境里,听着那一个个的人,口口声声皇后皇后的叫,叫得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