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知道吗?我没见过我父母,可是哥哥见过,但他说他记不清了。是不是很可悲?他们说,妈妈一有了我,爸爸就没了,妈妈一生下我,妈妈就没了。他们说……”
“笨蛋,别说了。”凌清诀一把把莫子雯搂在了怀里,帮她擦干了眼泪。
莫子雯轻轻地摇了摇头,“姐,让我说吧,我藏着谁也不能说,好难过……”
凌清诀的心疼极了,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就答应她了。可这世上哪来早知道呢?“好吧,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要说了,知道吗?”
“嗯……我是七月十五午夜出生的。他们说,我是鬼孩儿,是阴间的索命锁变成的人,近的人都会没命。”
“放屁”
莫子雯听到这声冷冷地低呵,心里顿时有了点点阳光,慢慢地拨开重重阴霾。
“但是我很幸运,我还有个哥哥,和……爷爷。爷爷有些地和房子,是爷爷靠着很少的租金还有卖菜把我们带大的。因为我,附近的人都不愿意买爷爷的菜,他就只能走很远很远的路,到另一个地方去卖。但是后来爷爷老了,每次回来都一跛一跛的。哥哥就不让爷爷去了。哥哥成绩很好,总能拿奖学金。我虽然笨,但也拼命地学,为了钱去学。幸好,读书的钱够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吃饭的钱是怎么来的,一度以为是学校的良心补助……呵”
凌清诀眼睁睁看着惨淡的笑容再一次爬上那张精致的面容,仿佛下一秒那白皙的脸蛋就会碎一样。
“是哥哥,他偷偷跑去工地搬砖头。你能想象吗?我那么骄傲的哥哥,在工地上被人呵斥。我亲眼看到一个大人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他攥紧了拳头,可是什么也没说。那年他十五岁,我十三岁。那天我转身走了,没揭穿他。也是那天,我才发现我一直都没仔细想过,为什么他每天回来都特别干净。但后来我明白了。”
“所以你十五岁时也跑出去打工?”
“嗯,只不过被哥哥发现了。他很生气很生气,把我拉回家锁了一天,摔门就走。那天晚上打雷,我特别怕他被劈死在外面。”
“笨蛋……”凌清诀本来想要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生生被自己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浑身湿漉漉地回来了。抱着我说,一切问题他来解决,不准我再跑出去打工,也不准跟别人说起自己的家境和身世。哦,我也是从那天起开始怕黑怕打雷的。”
凌清诀仔细回忆着,的确,如果莫子雯不说,谁都会认为他们兄妹是富贵家庭的宠儿,包括她。
“后来我也不敢再出去了,我哥他也总能在缺钱的时候拿出钱来。但是高中以后我也没看过他再去工地了啊,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钱”莫子雯小脸上布满疑惑。
“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是偷的抢的呢?”凌清诀故意说道。
“他那种牛到外太空的脾气,不可能。”
这话一出,两人都笑了起来。
“姐,我不想一直只让哥哥一个人担着担子,让我去吧。”
“服了你了,我打电话问问。”说话间还不忘抛一个白眼给她。
放下电话,迎着莫子雯热切的目光,“行吧,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好!姐,我爱死你了!”莫子雯一下子蹦起来。
活泼可爱的莫子雯又回来了。
看到瞬间变脸的莫子雯,连凌清诀都不禁怀疑刚刚她说的是真是假。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拿出手机,拨了那个她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
“莫子寒?”
“有事?”凌清诀当然不知道,他虽然语气并没有什么波澜,但当他看到打过来的号码时,整个人都怔了怔,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个,子雯想跟我一起去打工……我觉得还是问下你的意见比较好。”
“在哪儿?”
“西街那边的一个书店”
“你带她去?”
“她想去”
“我是说,她怎么把你说服的。”
凌清诀嘴张了张,可是却编不出什么理由来,索性不想了,直接说道:“这样吧,有晚班我都替她上了。就算我没命,我也保她毫发无损,行了吧?”
她既然这么说,莫子寒也就默认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真的用行动证明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