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凝晚做了一个好梦，梦到顾衍律提早回来了，醒来的时候，她的嘴角都是上扬着，然后又躲进了被窝里。
真如顾衍律所言，今天是个下雨天，天色并不清爽，因为还处于年假，所以她也不管不顾，任凭自己睡了个懒觉再起来。
宁月眉甚至把早餐都给她送上来，“宁姨，我其实可以去楼下吃。”向凝晚倒是略显得不好意思了。
“不碍事，反正他们都早早地出去了。少奶奶怕冷，大少爷交代过了。昨天……夫人没有欺负到你吧？”宁月眉问道。
向凝晚摇摇头，“当然不，宁姨觉得我是好欺负的人吗？”
“大少奶奶能治得住。”宁月眉也笑着。
吃过早餐后，向凝晚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躲在了书房里，翻阅着里面的书，打发时间，无聊的时候，她打开了电脑，因为停了工作，自然已经停了接收邮件。
看到企划部的同事纷纷发来了新年祝贺的邮件，都是在全国各地，还都说等回来工作就带特产，看着看着她就笑了。
一杯一茶，一人一心，一群温暖的人，记得从书里看到过，幸福是什么，回答说，幸福就是想依靠的时候，回头望一眼，你在身边，伸出一双手，一个肩膀，亦或是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足矣。
不由自主地她想念顾衍律清冷的眼神和健硕的肩膀下温暖的拥抱。
此刻邮件里跳跃的画面，并不是她想念的样子，香肩露出，发丝凌乱的女人趴在顾衍律的肩膀上，虽然女人容貌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顾衍律的人。
脸庞清澈不已，眉目有神，他的一个侧脸，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现在却讨厌自己的眼睛如此敏锐。
邮件是匿名的，向凝晚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相信，但是她的情感让她眼泪簌簌往下流，昨晚的温情呢，那句我也是，她整整暖了一整晚。
可是从照片的角度看，明明是昨天晚上，那么他昨天晚上跟她说着想念，却抱着别的女人，邮件上还附加了一句：“还有更多的精彩花絮，敬请期待，你老公的床上表现真是不错，你很幸福。”
握紧了拳头，向凝晚想要摔烂整个屏幕，把看到的文字塞回去。
只是一场噩梦多好啊。
她呆呆地坐在了笔记本电脑前面，暖气开的很高，但是她却觉得很冷，背叛、偷情各种污秽的字眼充斥着脑海，顾衍律不过就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同徐子湛一样，她眼里容不得徐子湛，自然容不得这样的顾衍律。
流了多少的眼泪，她想到他们躺在香港的大床上，翻云覆雨，她就跑到卫生间，呕吐不止，早餐在肚子里未消化，就已经吐完了。
她手撑着水池，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里似乎像是抽空了一切，跌倒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环抱着膝盖，不停地哭了起来。
向凝晚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宁月眉进门来看到她坐在地板上哭，脸色惨白，比白纸还要白，身体单薄的像是要被吹走一般，她穿了羽绒服，却冷的瑟瑟发抖，宁月眉吓坏了，上前去抱着她的身体。
“大少奶奶，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连着追问却得不到答案。
向凝晚像是灵魂失去了，因为宁月眉的力气，她才站起来，趴在了宁月眉的身上，“宁姨，我好难过……”
“别这样，会把我吓坏的，出什么事情了？”宁月眉闻得到卫生间里酸臭的味道，像是呕吐的味道，虽然已经被水冲洗了，但是味道仍残留着。
“宁姨，他对我不好，我该怎么办？我要一声不响地离开他吗，我不舍得，可是我忍受不了……”向凝晚胡言乱语着，宁月眉听得一知半解。
忽然向凝晚站了起来，“宁姨，我要去香港。”
至少她必须要做一个了断，即便顾衍律也是徐子湛这样的男人，她也必须要亲眼人证过，本就是一段无爱的婚姻，那么就好聚好散。
“怎么突然想去香港了呢，大少爷还没回来，你现在这样子，宁姨不放心你去，留在顾园，我请季医生过来瞧瞧。”宁月眉安抚着她的情绪。
向凝晚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直接就在网上订了最快飞往香港的航班，经济舱又如何，她一刻都不能滞留在这个充盈着他气息的地方。
或许她回来的时候，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宁月眉根本就拦不住她，打电话给顾衍律，一直都没有接通电话，连沈伟杰的电话都不在线，她踌躇不定，怎么办才好。
向凝晚什么都没有带，她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整理随行的衣物，因为她不是去度假，是去揭穿顾衍律的假面具。
踏出顾园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像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一样，拥抱了宁月眉，“宁姨，如果我不回来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大少奶奶，你说什么傻话！”宁月眉拍了拍她的背脊，她的身体还在颤抖着。
“就当是傻话吧，我去香港了，宁姨。”
“就不能不去吗，你的身体……”
“宁姨，我必须去，我没事。”向凝晚扯出了一丝苍凉的笑容，此刻宁月眉宁愿她没有笑过。
宁月眉递上了大衣，“带着，天冷。”
天很冷，雨下的很大，湿气很重，她嗅得到空气里都是冷漠的味道，撑着他习惯的黑色雨伞，可是却只身一人。
还记得上一次下雨天，她想要到去玻璃房里看雨，他单手撑着黑色的雨伞，单手搂着她，她就躲在了他的手臂下，能望得到他的侧脸。
只是今夕何夕，终究身边的人变了。
机场里，她就像是被风吹走了一般，只有灵魂在行走着，她已经记不得登记的细节了，但是幸好坐上了飞机。
看着天空里划出的轨迹，她想到的便是，早知道该任性地跟着去。
香港没有下雨，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得到香港的繁华与喧嚣，但是与她无关，坐上了计程车，拨通了沈伟杰的电话，“你们下榻在什么酒店。”
“君悦，太太，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有听到回应，电话已经挂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