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季分明的温带地区，闷热难耐的夏日午后我们会怀念起冬日清冽的晴空，而在寒风呼啸的寒夜又会想念暑天的凉拖和冰镇啤酒。骑行的路也如此，深山里没有尽头的陡坡碎石让人时刻想逃回平坦的铺装路，而在车马喧嚣的柏油路上又时时思念穿越深山的激情。难怪听有些搭车客嘲笑骑行的人，说那样的旅途又累又单调，简直是单纯的行为艺术。徒搭才是最好的旅行方式，有趣的地方想停几天就停几天，不愿意走的地方搭车一晃而过，还能遇到各式各样三教九流的人，一起聊天扯淡，多么享受的旅途。
长途骑行究竟是不是行为艺术，只能是冷暖自知了。骑行途中不是没有值得一停数日的悠闲地方，可是总觉得那种安逸不是自己承受得起的。悠闲超过一两天以上，就面临着整体节奏混乱，精神气全面溃退的危险。时间是宽裕的，但更是宝贵的，骑行日的每一天来之不易，休闲时光却是想停就能有。接触过的不少车友都有同感，甚至在一些大的补给点如大理、拉萨时也不敢久留，生怕被朋友们吃喝玩乐的气氛所感染，失了斗志。要知道好安逸是人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克服障碍不断前进却是一个不太稳定的心理状态，要小心地呵护它，不受任何扰动保持到旅行结束，那时才能松一口气。
中甸·多云
进县城挺久后，终于骑到了接近中心区的街区，路边有个占两层楼的大型网吧，对面支着旅店的招牌。进去是个大杂院，老板娘领着我在院子里七拐八扭，终于到了一个小单间，虽然屋子奇小，门关上后还有条缝，可是天色已晚，真的不想再找其他住处了。在网吧查到本地青年旅社的位置，准备第二天搬过去。
中甸·小雨
在中甸修整一天，早上穿过热闹的商业街，搬到青年旅社住。看着同屋的妹子桌子上床上堆满了化妆品和各种衣服，不由得把我全是泥点的头盔、雨衣和车胎什么的往床底下踢了踢。跟老板打听路况，走维西去丙中洛这一段最近在修路，不好走，翻什么碧罗雪山大概完全是奢望了，还是老老实实从大理那边走吧。独克宗古城转了一圈，满街的咖啡店和酒吧，完全没有进去的欲望，还有一些卖工艺品的小店，没买任何东西。广场上很热闹的音乐声，有很多人在跳舞，穿着民族服饰的本地人，也有各色游客。能看到附近山上有个金光灿灿的转经筒，非常显眼。傍晚，又下起了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怅然若失，也许是独处的时间有点长，也许单纯因为这阴雨。晚上在青旅的大堂上网，碰到自驾出行的一家三口，恰巧走的是之前我骑过来的俄初山那条路，拿出地图交流了一番，一起痛骂4900的破烂路况。
小中甸·中雨
一大早中甸又下雨，骑车溜达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一个裁缝店，把驮包开线的地方匝了一遍。等到下午雨小点后，出发沿国道（G214）往南走，很快就到了小中甸，这时雨越下越大，已经有瓢泼之势。今天又走不了了，就停在这里吧。住在一家四川人开的旅店，当天生意很冷清，所以又享受到了和老板一家一块吃饭的待遇。可口的川味家常菜，这种天气果然适合吃辣。吃完饭早早地就猫在被子里看小说。
虎跳峡镇·阵雨
又下了一天雨。早上不到7点醒来看看外面天气，继续懒在被窝里，等了几个小时，雨可算是小点了，抓紧出发。在国道上面越骑越累，想念乡间小道和每一个曾经并肩骑行的伙伴。最后索性坐在路边拿出手机看小说，越发不想起身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再不走就真没地方住了。往前是持续下坡，淋雨一直淋到虎跳峡镇。镇上碰到了几个骑滇藏的车友。在虎跳峡住的是虎跳峡徒步者之家（Hiker's），在店里碰到计划反骑察察线的老马和小马，他们是大理人，对云南的单车路线很熟悉，建议我到剑川以后去沙溪古镇看看。等聊完天，才发现店里已经没有铺位了，店主超超看我是一个人，就安排我在其他车友的客房里蹭地方，大家还张罗着带我跑到另一家客栈找车友借了防潮垫。虽然地铺，但是暖心。
虎跳峡镇·小雨
在徒步者之家里多待了一天。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颓废的气息开始传染。昨天一起到的骑滇藏线的车友本来计划第二天出发，结果睡到中午才起，说是改天再走。了解到老板之前是某大城市码农一枚，工作几年后辞职来虎跳峡开旅店，我去的时候他这店才开了没多久，连牌子都没有，店名用的就是一个红色条幅。饶有兴致地参观了整个客栈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厨房，天台，听了不少开店轶事。超超的店是虎跳峡镇第一家面向车友驴友开的客栈，其他旅店都是路过司机常住的那种便宜床位。店里只有超超一个人打理，所有事情亲力亲为。这边旺季时会有很多来虎跳峡徒步的外国人，中午一位日本籍客人点了一碗面条，因为沟通不畅和老板拌嘴，两个人较真了半天终于争论明白了谁是谁非，最后竟还一块开心的留了影。开店的生活，听着浪漫，实际琐碎而耗心。不由得寻思起来，换做我能坚持下去么？号称思考本次骑行意义的一天，其实就是聊天和发呆。
剑川·中雨
又是躲雨，等到中午出发，路上依旧伴着小雨，感觉不到身体上疲劳，心里却乏得很。没有码表，看着路碑一公里一公里倒数着。路上时不时有车友招手打招呼，穿着雨衣，互相脸都看不清，偶然瞥见一队人穿着从头盖到脚的专用连体雨衣，明黄色看上去很惊艳，不知效果如何。路过一处景点，长江第一湾。下午终于到了剑川。感觉这里大街上乱的很，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开口要价都是60往上，店里一律是太阳能热水器，因为连日阴雨所以没法洗热水澡。雨越下越大，索性直接在街上找了车拉我到沙溪古镇住。到沙溪时已经不早了，在古镇的头上的三家巷旅店落脚，是一家白族人开的。
沙溪·小雨
沙溪古镇是一个还未没有进行大规模商业开发的古镇。我去的时候是旅游旺季，镇上却异常安静，访客稀少，听当地人说平时来访的学者、学生、画家、文人等居多。这里的白族人像过去一样安静地在爬满绿藤的白色或黄褐色院墙中生活，古老的排水系统和街灯还在发挥着作用，一个让人去了会忘记离开的地方。湿漉漉的石子路，上翘的屋角，寺登街的戏楼，古老的木雕。虽然喜欢这里，我一如既往只停留一天。第二天搬到镇上另一个客栈，58号小院，老板娘是个不知过往台湾女人，店里有一个本地的姑娘帮忙，还有一只叫吉米的狗。一下午点了一盘松茸炒饭尝尝，翻了几本书。客房简朴而别致，天井中的各种植物，树枝架起的楼梯扶手，令人心生向往。
漾濞·小雨
在58号小院吃好早餐，和老板娘告别，继续上路。从沙溪出来走上县道，依然下雨。窄而弯多的公路，满眼绿色中，一栋栋房屋错落有致，斑驳的土墙，还看到每个村子中都有微型的碉楼，不知道具体用途。这里的土壤都是红色的，骑了一会儿公路上被石头和泥沙堵塞了，我以为是普通的泥准备骑过去，被旁边的司机师傅拦住了，说这就是泥石流，过不得，要从上面过。仔细一看，中间的泥得有好深，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小河上的石拱桥，像小房子一样的墓碑，乡间的池塘里的鸭子，路上大摇大摆的白鹅，开始大量出现的热带植物，开在树上的紫红色小花，还有一排一排的竹林。一天的各种别致小景和绵绵细雨中的绿色世界，似乎一下子洗涤了阴郁数日的心情，离漾濞不远了。
下关·阵雨
不知道多少天阴雨之后的第一个晴天，睡到自然醒。到平坡是下坡路，然后十几公里缓上到下关。刚想着终于不下雨了，天上就下起了太阳雨，看到路边有个破屋子赶紧躲进去，不过屋子顶上的缝中依然漏下一串水滴。准备去趟大理，刚性需求是自行车车况不好，需要去找车店调车，以及补充一些吃的用的。这段路路况很差，刚到路口就碰到几个骑滇藏的车友，听说今年滇藏中甸到德钦这段在修路，赶上最近连续下雨，大家都走的很崩溃。下关到大理古城大约有十三公里。之前在徒步者之家聊过天的车友老马帮我找了一家熟人开的宾馆，老板给我找了一个标间，虽然还是超过预算了，不过盛情难却，真是我出发以后住过的最豪华的一家了，在来之不易的独立卫生间好好洗漱一番，照照镜子，总算看着还有点人样。一起聊了会儿云南的地形和路况。雨天泥沙太多，自行车前后变速都不灵了，需要换线管。找到大理古城的一家车店，饶有兴致地听老板对云南的水利建设评头论足了一番，可是他们那线管竟然用完了。车没修成，没啥心思逛古城，随便兜了一圈，看到一家火锅店，素菜1-2元，荤菜3-5元，25快钱吃到撑，好幸福的感觉。
顺濞·阵雨
第二天去找下关的另一家车店，沿路欣赏大理街景。终于换好了线管，颜色和原来的不一样，看着有点丑。车修好后马上对原计划的环洱海没了兴趣。不想多待，恨不得赶紧奔到怒江边上。大理到六库有二百多公里，我估算两天半应该可以到了。决定赶赶路，回到旅店立即出发。有史以来出发最晚一次，下午三点半。要骑回平坡才能继续往六库走，不能忍的是走回头路。还好下关回平坡大部分路是下坡。过了平坡之后有十几公里弹石路，骑了一会儿又遇到阵雨，和路边修水电站的工人叔叔一起在公路边上躲了会儿雨。沿路看着山间的高架高速路上的汽车发呆，最终在顺濞落脚了。又是家庭旅店，院子里大家一起聊天说笑，脚下几只猫咪，一家老少，其乐融融。
瓦窑·晴
早上一睁眼，看到窗户下的阔叶植物从地上一直顺着窗缝扒进屋里，在阳光下绿得像要溢出来了。很多人劝我这一段不要骑车，路况不好。果然G320沿路有很多地方在修路，还有水电站，工厂，矿场之类的，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上午翻了一个缓坡和一个陡坡。中间遇到一处拐弯，交通堵塞了几分钟，亲眼看着推土机把横在路上的几块大石头弄到旁边去了。到永平吃午饭，今天天气一直很好，到了永平界内突然感觉到一阵炎热，又是一个缓坡。爬完坡，酷热已经散去，夕阳下线条柔和的山脉，山间远远地流动着的江水，路边村子白色的屋子，一切变得温情起来，几座桥后，到了瓦窑。天已经黑透了。
六库·晴
天气继续放晴，一路缓上。漕涧吃午饭，听说前面全是下坡和平路了。果然，竟连续下了30多公里，虽然轻松但是搞的我心里有点不安，在这里下多少坡，就意味着后面的路得上多少坡。一进怒江地界就是一个边防检查站，仔细地检查了身份证，边防战士看到我是北京的竟和我攀起了老乡。下坡后明显感觉到阵阵热浪袭来，路边能看到有芭蕉树。奔腾的怒江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之后应该就是持续数天的逆江而上起伏路，广义的察察路从这里就可以开始算了。四点钟到达六库，对这种建在江两边的狭长平原上的城市，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对面是六库老城，新城老城之间有很多吊桥连接着。这里的人们生活节奏相当慢。满街卖的都是芒果，快出城的地方有个很气派的大酒店，挂着横幅说因为生存不下去，所以近期降价，标间￥35一间，就又去住了一回豪华酒店。
古登·晴
早上心情极其不好，赖在六库不想走。怒江就在脚边，却没有前行的欲望。冷静了一下，得出一个唯一的结论，不管心情如何，总之不能在这里停留。就这样已经十点多了，逼着自己在炎炎烈日下开始骑行。这两天一直没有合适的饭吃，感觉血糖有点不够，昏昏沉沉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太阳不再那么暴晒，这时候正好到了秤杆。蝙蝠洞被封上了，不让游客进去，看了看介绍是个溶洞，很诱惑的样子。路边的的一丛野花吸引来了各种颜色的小蝴蝶。看到两边陡峭的山上竟然有不少村子，人们在山间仅有的狭窄平地上种田、盖房、生活，我甚至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土地如何收割，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啊……令人震惊的一处景点是老虎嘴，沿着台阶一直走到观景台最下面紧挨着江边不能再往前的地方。巨浪在脚边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怒江，不能行船的江。怒江，吞噬一切的江。似乎第一次离这惊涛骇浪如此近的距离。在江边坐着，久久不愿离开，直到天色将晚。从怒江边上回到公路，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路当中跑出一只面相凶恶的狗，一边叫一边拼命追我，骑了好长一截终于把它甩掉了，真是“魂飞魄散”。路过一个很高的石洞，里面很湿润，茂盛的苔藓，从顶上流下来一股清澈的泉水。而后便到了古登，一路还算轻松。惊喜这里有网吧，正好把前面行程更新完。可是上网上到一半却全城停电了，只好回去睡觉。
福贡·晴
继续颓废，继续磨蹭到十点多出发，风景没有变化，一直在怒江旁边窄的可怜的公路上起起伏伏。被狗追也已经很淡定了。路过一个集市，沿路乱七八糟卖什么的都有。搞了两个大饼七个芒果当一天的干粮。路遇绿色的闪着荧光的蝴蝶。
贡山·晴
不能再颓废了，路过石月亮乡境内，我四处寻石月亮，偶然抬头一看，对面石头山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圆洞，原来那就是石月亮。下午遇到路边落着一只蓝色和黑色相间的硕大蝴蝶，翅膀上还有白色的圆点，很是喜欢，给它拍了不少照片。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一公里一公里地数着，忽见前方一座桥，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倒映在水中。虽然是个陌生的县城，但这样有人烟的热闹地方，此时觉得格外亲切。江边的树丛中萤火虫的光一闪一灭。想起繁华的北京，想起温暖的家，恍如隔世。旅店房间紧邻江水，浴室里发现一只翠绿的大青蛙。
丙中洛·中雨
贡山碰到的驴友说独龙江乡现在进不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决定去看一下。见到路口没有通知和标志之类的，我以为和德钦那边修路一样，汽车不能过，自行车可以过，于是兴奋地沿独龙江爬坡，十五公里后，出现一个检查站，拦在路上，工作人员死活不让过，指指墙上贴着的公文，白纸黑字，原来是这边修路，写着要到2012年12月31日才结束，这真是世界末日秘密造船的节奏么！？这里经常有地质灾害，泥石流什么的，估计贡山县政府怕出意外，索性规定所有游客都不许进去，要进去必须要去县里相关部门开证明。大概只有徒步从旁边山上绕才能进去。只好原路返回，调头往丙中洛骑。很早就到了，进景区之前想等天黑一点逃票冲进去，结果在路边村子等了一两个小时，实在不耐烦了，看管理处外面没人，就装傻从门卡往里骑，没想到都快骑过去了，屋里冲出来一个老头大喊让我停下，犹豫了一下，被拦住了，逃票技术有待锻炼啊！！进去之后又遇到了异常大的雨，真是狗血的一天。浑身淋透了，终于到了，在乡里碰到几个广西的老师假期出来自驾游，他们正在吃饭，很豪爽地硬要请我一起吃，饥寒交迫之如我，也就来者不拒了。
秋那桶·大雨
丙中洛的大街上竟然还有一个自行车车行，老板是大理人，对这一代的各种徒步自驾自行车越野路线如数家珍，从他店里买了一张手绘的怒江大峡谷驾车+徒步的地图，连独龙江流域都画的清清楚楚。店里还放着从山上采来的兰花，花叶上带着新鲜的露水。在他店里调了车，添置了一个便携的自行车电筒。离滇藏界碑已经不远了，出发！出发！一出丙中洛就是大美风景。大片新绿色的田野，笔直的公路，墨绿色的远山，山上朵朵闲云，骑行在这样的路上很难不心情愉快。路过重丁村和石门关两处景点。又碰到自驾的一家三口。通往雾里村的凿壁小道就是著名的德拉姆茶马古道。把行李卸在路边，带车自行车去古道耍一下，基本大部分可骑，有几处很窄，都不到一人宽，要稍微侧身才能过去，脚下就是滔滔江水。去他们村子只有这一条路，这里的人家都是木头屋子，大片绿色的苞谷地，小桥流水。大部分居民是怒族。在一户人家里坐了一会儿，怒族和藏族看上去挺像的，可能由于气候的原因，这里建筑是木头结构的。虽然听不太懂对方的语言，和屋里的女主人还是你一言我一语闲扯了几句，喝了好久的茶才舍得走。从雾里出来继续前进，很快就到了去秋那桶的岔路。去秋那桶的几公里路很陡，带着驮包，顶着烈日，痛苦的很，已经想下车推了，终于路到了头。在村里打听住处，村民让我去找阿白家，阿白是怒族，一家四口，女主人很温柔，客房虽小，但是干净又舒适。看到熟悉的车友不久前刚留下的签名，还有过客酒吧和越野e族的贴纸，感觉很亲切。
去秋那桶后山徒步。坐在群山之间，看怒江在山间奔腾咆哮。松涛阵阵，闲云飘荡，鸟鸣蝉叫，天空蓝的让人窒息。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烟，一个人独享整片天地，感觉自己像个身无分文的富豪。晚上下起了暴雨，阿白说如果害怕就搬到他们屋里。说来也怪，一个人躺在床上，黑暗中雷声轰鸣，总觉得旁边的山石都要顺着水流冲下来了，却感受不到丝毫畏惧，脑中跑出两个半句诗，加在一起似乎应景：夜阑卧听风吹雨，开窗放入大江来。
想起白天走过的古道和数日相伴的奔流不息的怒江水。有出处或没来由的阴郁纠结总是随着脚步前行而不断被驱散。我要的并不是一条确定无疑非此即彼的道路，我只是不能忍受我的生命停滞不前。
后记：当年独克宗古城的一面之缘竟成最后一面，今年一月一场大火烧掉了大半座城，那些没进去的店，如今想去也去不得了。又听说最近剑川要新建一座硫酸厂，直接影响到沙溪古镇的周边环境，有民间组织签名抗议，也不知最终结果将如何。独龙江乡12年末应如期修好了公路，交通方便了，空无一人的深山如今应该热闹些。阿白的客栈那时候墙上只有几行签名，现在也该签的密密麻麻了。超超的店那两年本来开的红红火候，最终却因房租暴涨等各种原因而无奈放弃。而当年可望不可及，听着浪漫实际琐碎而耗心的开店生活，想不到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日常。世事沧桑，并不会刻意去挽留或者怀念什么。在前行的路上，只盼留在记忆中扑面而来的蝴蝶、阴雨天、绿色植物和奔腾的江水依旧鲜活如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