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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算圆满的结局

沉静了许久,还是父亲率先打破了僵局,“小广,你的心意我们都很理解,可这样的一个重大决定是不是做得有点简单和草率了,容我和你妈妈商量商量,同时你也再慎重地考虑考虑,因为这个承诺一旦定下来,将来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母亲这时也好像缓过了神儿,连声附和道:“对!对!这不是个事,更不能凭一时的心血来潮去背上如此沉重的负担。如果没有充分的心理和物质上的准备,会给我们家庭今后的生活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爸、妈,你们所担心的我都已经想过了,至于今后能够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我倒没有过多地加以计算,既然这样选择了,我就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和走到何种地步,我都会心甘情愿地去承受,决不会去念后悔曲的。”面对儿子如此坚定的态度,他们己十分地清楚,要想再去改变他的初衷已是微乎其微了。

“小广,即便是爸妈同意了你的想法,那接下来具体你准备咋办呢?”母亲对儿子的决定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妈,对这事,我已有了初步的安排。我想先把山顺奶奶接到“市医疗康复中心”住上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帮助她得到进一步的好转和恢复。另外,再把咱买的集资建房的那套单元收拾出来,您们可以搬过去住,让山顺爷爷老两口以后就住在这里,我可以腾出空来照顾他们。”

父亲听完了他的这番话,脸上出现了一种既是惊喜又是信任的表情,并以坚定的目光看着秦广说:“小广,你长大了!”

为了能够减少实施自己计划的阻力,秦广提前让在高关乡工作的同学张立专程到梨树庄找山顺爷谈了话,由开始的坚决反对,竭力拒绝变得不再十分强硬,以致到最终含泪点头同意了。

“市医疗康复中心”座落在市区东南部,与秦广家现住处相距不足二百米。它是近年来在国家的支持下作为试点筹建起来的。三层的楼房设计得既合理又美观,主楼前是篮球场大小的一块绿地,上下楼两个通道,一个是普通楼梯,一个是电梯,里面除了行政管理的办公用房外,其余都是与康复治疗相关的医护、理疗、病床、功能恢复、餐厅等设施和场所,在当时的县及县级市中是首屈一指的。秦广通过民政局长顺利地安排山顺奶奶住了进去。

也正是从那时起,他的主要活动轨迹就变成了固定模式,上班下班、康复中心、家,三点一线地奔波忙碌着。

为了让山顺爷能够得到尽可能多的休息,晚上他和老人轮流到康复中心去看护山顺奶奶。父母尽管对儿子的做法仍心存异议,但出于心疼孩子,也时常利用空闲时间来此看看或帮一点忙。虽然这种生活过得相当紧张艰苦,但秦广看着山顺奶奶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有所好转,心里同样感到了许多的慰籍和甜意。是啊!人无论年龄大小,一旦能按照自己的心愿付出与人为乐,与人为善,与人为福的血汗,就会觉得是一种最大的享受。

也许是好的药物和康复方法得当的原因,山顺奶奶的恢复出奇的好,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各种功能就有了明显改善,不但能开口说些简单的话,而且僵硬的右腿和右臂也有了很明显的知觉,在帮扶下竟可以在床上靠着被子坐上一个时辰。半个月后,在别人的搀扶下就可以下地走上一阵子。

起初,因秦广与山顺爷有个约定,不得向别人透露实情。因此,一直以来,中心的医护和管理人员及病人和家属都误认为这是一对爷孙俩,时常让人称赞有加,羡慕不已。可有一天中午山顺爷高兴喝多了酒,下午在与同病室人的闲谈中,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和来龙去脉全盘托出。这一来不打要紧,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引起了社会上强烈的反响。有人说秦广是受良心谴责不得已而为之;有人说他是为了沽名钓渔;但更多的人却为他的行为大加赞赏,感动不已。秦广闻听后,只是付之一笑,从未去进行过任何的解释和说辞。

一个月过去了,山顺奶奶在精心照料下,已恢复得相当好。在医生建议下,秦广把她接回了家。

这天晚上,山顺爷爷让秦广将父母叫到了一起,当着全家人的面,先让老伴拄着拐棍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待重新坐下后,老人开口说话了:“大兄弟、弟妹、小秦,我老汉是个直性子的人,不会说啥客套话,也不想说,只是有几句心里话想说给你们听。”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两眼深情地看看三人,言外之意是得到他们的认可。

“有啥话您就尽管说吧,我们已经把二老当成了自家人,不管您有啥想法和要求,我们都会尽力答应的。”秦广的父亲算是代表全家表了态。

“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话直说了。看来老天有意做了这样的安排,我们两家前世有缘。自从两年前与秦广在火车站相遇,就注定了我们之间有了扯不断的关系,孩子碰巧下乡又住在家里,更让我们的关系近了一步。秦广这孩子人品好,心底善良,孝敬老人,俺老两口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日常里觉得他与宝妮相处得很好,就有了让他俩结亲的想法。给孩子挑明后我们老两口又有点后悔,觉得这样的高攀不一定有啥结果。这事我也明白,肯定让你们一家人为难了。亲咱们虽没能结成,但你们并没有低看我们,遇见你们这一家好人,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老人说到此处情绪显然已经激动了起来。秦广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赶紧站起来为山顺爷爷点上一支烟。此时再看秦广的父母二人,特别是母亲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像是犯了多大错误似的,表现得极其不自然。

“现在社会上把钱看得很重,说良心不值钱,可通过这件事,我老汉彻底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真情比啥都重要,道德良心是用金钱换不来的。这几天,我反复倒量着,本不愿意再给你们添麻烦,可想来想去,又实在舍不得你们一家。今儿我厚着老脸就算求你们了,只要我们活一天,愿意与你们作为亲戚来回走动。请大兄弟和弟妹不要为难,答应了我们高兴,答应不了就当我没说。”

秦广的父亲动情地安慰了老人一番后提高嗓门道:“老哥哥,尽管放心,我们全家不但同意,而且十分赞成!今后,小广把你们当成亲爷爷、亲奶奶,我俩将你们当成亲哥嫂看待,好吗?”

“谢谢!谢谢!”山顺老汉一直没有说出来过的两个字,此时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了。

“最后,老哥哥我还有一事相求。这不,你们都也看见了,老娘的现在虽然还不能完全自理,但再养一段时间,基本上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在这里住着好是好,可家里还有一摊子,地还得种,再说,也不能长期这样下去呀!我想一两天之内就回梨树庄,以后如有啥事再及时告给你们说。”他的话音刚落,立即遭到了三个人的强烈反对,说啥也不同意他们回去。

面对一家人的真切挽留,他心如翻江倒海,越是这样,越坚定了他的去意。在争执无果的情况下,他异常激动地大声喊道:“你们如果不让我们走,今儿我老汉就给你们跪下了!”边说边真的站起身来就要下跪。秦广和父母三人手忙脚乱地上前拽住了老人,总算没有铸成令人非常难堪的一幕。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

三天后,秦广和父母亲自陪伴着二位老人回到了梨树庄。

故事到此已进入了尾声,不管结局符合不符合人们的想象和口味,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后来,秦广娶了一位贤淑漂亮的人民教师为妻,并在一年后顺利生下了一个白胖大小子……

再后来,山顺奶奶在没有遭受多大痛苦的情况下安详地告别了人世……

再后来,秦广受命到高关乡担任了两年多的乡党委书记,又受命回到市政府某部门担任了主要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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