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郝教授的课也进行的顺顺当当，只是在结束之后出来了一点小插曲。
培训讲座结束了，武文斌站起来，准备到旁边的贵宾室，等收拾完电脑和讲课资料的郝如和老师一起走，此时一个园园脸的女孩忽然跑到他的面前。
“武总监，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武文斌认出这个女孩好像是史玉梁组里的人，但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今天郝老师给我们讲的几个国际流行的节目模式挺好的，能不能给我们留下来学习学习。”
武文斌正有此意，郝教授今天在讲课中放了几个样片，其中就有现在最火的《华夏好声音》的原型节目《美国好声音》和《德国好声音》，还有一个婚恋节目《秘室约会》，模式也很有新意，但她每个片子只放十分钟，然后就是讲解，这样一来，让从事节目制作的编导们心里痒痒。
武文斌赶紧把胡虎贲叫来，吩咐了两句，待胡虎贲走后，他见女孩还在自己面前，不禁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哪个栏目的？”
“黄小明，我是《龙城戏台》的编导。”
“黄晓明？”
“是黄小明？大小的小，明天的明，和那个大明星不一样。”女孩笑了，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
“虎牙。”武文斌心里暗暗给女孩起了一个外号。
“武总监，您上次说要让我们创新新节目，我想了一个，能不能交给您先看看？”
“好啊。”武文斌乐了，看来自己上次开会有效果了，这可是好事，就要让这批年轻人冒尖出来：“你拿来给我看看。”
“嘿！”
见武文斌答应了，叫黄小明的虎牙女孩高兴的跺了一下脚，转身要跑。
“别跑，你这个虎，黄小明。”武文斌差点叫出来虎牙，见她站住了。
“你明天找胡虎贲要资料。”武文斌说。
“谢谢武总监。”虎牙黄小明跑出去了，武文斌跟着也往会议室外面走，下午梁飞燕没有来，她陪汪如微去逛街了。
武文斌不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心理，京城什么没有，跑到龙城来逛街。
武文斌刚到门口，胡虎贲从后面跟上来了：
“武头，有些麻烦，郝老师要收钱。”
“什么？”武文斌一转脸，正好看见郝如和也提着包跟上来了：
“一会再说。”
除了以上的两个新节目样式，还有几个老的改进型节目类型武文斌也挺看好的，一个是选秀节目名叫《精舞热辣星》，是目前除唱歌比赛之外的一个舞蹈比赛节目，还有一个是日本传统节目的新创新模式，名字叫做《新料理东西》，一听就知道是弄吃的，只不过人家吃的节目也做的风趣幽默，不像我们的饮食节目，放个大锅就在演播厅蒸煮烹炒，喋喋不休地告诉你怎么配菜。
娱乐。
娱乐这两个字才是节目的主打，而且商机的味道很浓。
此次培训武文斌和汪如微只是草签了一个简单的协议，定了老师的讲课费和报销差旅以及提供食宿等项目，没有录制样片这一说，武文斌感到自己太没经验，早早问问就好了，讲课的资料要提供给自己，这是必须的。
“那个郝教授说了没有？一个样片要多少钱？”武文斌在去饭店的路上问了胡虎贲一句。
“不便宜，一个节目的模式样片要收3000元。”
“操！这个丑婆娘还真敢要。”
频道提供给武文斌的车让给两位教授坐了，武文斌现在乘坐胡虎贲的车，车上只有他们两人，武文斌就爆粗口了。
晚饭地点选的是一家老鸭汤土菜店，这家店的老店在骄子镇，武文斌在骄子镇挂职时常去吃，去年年底这家店的老板跑到龙城也开了一家店。武文斌把客人安排到这里，一是给这些客人换换口味，二是像一品轩那样的地方也太贵了，两店的消费相比较，要从后面去掉一个整数零。
武文斌到达的时候，梁飞燕带着逛街的汪如微已经在订好的包厢里面等着他们了。
几人围着圆桌坐下，无论是讲课的，还是逛街的，一定都累了，美味佳肴一上桌，埋头一阵猛扫，武文斌想提购片的事情，想想又停下来，阎王还不收饿死鬼呢，先让大家吃饱肚子吧。
眼看就要酒足饭饱了，武文斌认为该开口了。
“郝教授，您的新节目模式要3000块，太贵了吧？能不能便宜一点，500元怎么样？”
武文斌对郝如和也不客气，直压到六分之一。
郝教授一听武文斌如此砍价，一个劲地摇头：
“不行不行，武总监，这是我们研究所的明码标价，这还是给你们市台优惠，要是省台购买，那没有5000块不卖。”
郝如和所说的研究所其实传媒大学下属的一个公司，武文斌听汪如微介绍过，这位郝教授还挂公司副经理，说是研究，其实就是捞钱。
省台卖5000块，骗谁呢？
武文斌一听就知道郝如和说了假话，省台成立了节目研发部，一个副主任也是他平日玩得不错的一个兄弟，人家像这样的培训一年要搞两次，他们有钱，已经购买了不少外国的节目模式样片，听说最新的也不超过3000块。
“我们不一样，我们要的是您今天讲课的材料，按授课要求，您讲课的案子要留给我们的。”
“是应该留，那个我不是已经考给你们小胡了吗？”郝如好早有准备，边说还边指指坐在她身边的胡虎贲。
“郝教授只给了文字和图表，没有视频。”胡虎贲赶紧说。
“视频资料是附件，附件我们规定是一定要收费的。”
“好好。”武文斌不想在这方面争执，课都讲完了，该付的钱也都付了，人家给你是面子，不给是规矩，他就想便宜一点，给自己的属下做点好事。
“那如果我们出钱买了，是不是就可以按模式做？需要版权吗？”
武文斌之所以这样问，因为他知道这几年国内的电视节目也面临版权问题了，据说《华夏好声音》的版权都卖到了几百万，网上也常出现为节目版权打官司的报道，这事情真要问清楚，别节目刚出来官司就跟进来了。
“当然不行。”郝如和说：“你要是决定做什么样式，我们可以帮助搞定版权部分，像《新料理东西》可以少一些，50万吧，《精舞热辣星》贵一些，100万，《秘室约会》是最新的模式，要200万。”
“黑！太黑了！”
武文斌心里暗暗地骂着。那位省台的兄弟说国内这些买卖国外节目模式的部门人心也够黑的，国外的不少节目都是季播，特别是选秀节目，一场场比赛的模式都不一样，他们先用3000块给你看一期节目，把你的胃口吊起来，你真要是定下制作整个节目了，没有10万，他后面的资料根本不给你，他说是帮你拿版权，其实都是胡扯，二百万的价钱会找你要五百万，拿到你的钱之后他再去找那些版权商，你还不如直接向老外购买呢，只要版权签约，人家老外不但把节目的策划和流程整个都给你，就连灯光舞美图都给你，装台制作他都派人来监督，保证你出来的效果和他在国外制作的模式一模一样。
收视效果吗，那人家完全不保证，毕竟国情不同吗。省台就吃过一个亏。
下午上课的时候郝教授已经介绍了，国外研究新节目模式的最好团队在欧洲，但凡是打出知名度的节目都是在美国。武文斌很佩服美国电视人的功夫，欧洲人费心拔力地研究一个新样式，美国人拿回去赚大钱。
欧洲人其实也不傻。美国人做出名了，他再卖到亚洲，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最后才到中国大陆。像郝如和这样的再赚上一笔，电视台就是那冤大头。
“3000块一部真的很贵，我们频道刚刚起步，能不能支持一下。”武文斌又转向饶教授求援，哪知道饶教授一改中午吃饭的夸夸其谈，只是埋头对付桌上的鸭汤锅巴，对武文斌看过来的眼光置之不理。
“饶教授，你给郝教授说说吗。”无奈何了，武文斌只好直接开口了。他这次培训真是花了不老少了，三人的来回机票加交通费就是一万多，汪如微不错，她自己不要讲课费，但是两个教授的讲课费一个5000一个4000，下课就支付了，饶教授还好，把自己的讲课材料已经给胡虎贲拷贝了，不过他的那些东西听听也就过了，算是开拓一下眼界，但郝教授的讲课视频就是不让拷贝，她那里才是有些实料。
听见武文斌点名了，饶教授这才放下一支啃了一半的鸭腿，抹抹嘴巴：
“武总监啊，郝教授那里也是有规定的吗。3000元不贵啦，你们市台拿去做了也没啥，省级卫视还有不少盗版模式呢，你们改头换面，不用人家的布景舞美，谁去追究你盗版不盗版啊。”
“可是我知道，省台也买过节目，不好意思……”武文斌话没有说完，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是一条短信，他看了一下，抬起头来：
“好吧，我们买一个节目模式，就那个《秘室约会》吧，郝教授，真的不能再便宜啦？”
“就买一个啊？那真不能再便宜了。”郝如好听说只买一部，有点丧气，她无奈地看了饶教授一眼。
“那好吧，虎贲，你吃完饭之后到郝教授房间，把《秘室约会》的样带考下来吧，另外付给郝教授三千块钱现金。郝教授，您有发票吧？”
“有，有发票，不用去我房间，一会吃完饭就在这里考吧。”
她出门讲课，发票就装在电脑包里。
几个人吃完饭后，胡虎贲把他们送回了酒店，而武文斌说是回家，其实他开车兜了一圈之后，又去了新鼎酒店。
他在酒店的停车场停好车，又来到昨晚和汪如微见面的那个咖啡厅，而汪如微已经在昨晚聊天的那个位子上坐着了。
“你说你有样片的资料？”
“有啊，除了那个什么《秘室约会》，我的电脑里有二十多部，去年和今年流行的就有四五部，没关系，你都考去。”
汪如微大方地没边，把武文斌乐得张着大嘴，二十来部，按郝如和的价格，值六七万了。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你让你那个帅哥明天上午来找我，带个移动硬盘来，别让那两位知道。”
“行行。”
武文斌忙不迭地答应着，心里乐开了花。
其实刚才饭桌上的那个短信就是汪如微发给他的，看他在饭桌上和郝如和讨价还价，汪如微心里暗暗发笑，俗话说，一分钱难道英雄汉，看了这个武总监手头还真是紧巴，几千块钱还要争来争去。
汪如微如此讨好武文斌，其实还是为了来此的根本目的，合作办选秀活动。
饶教授和郝如和都是她找来的，这两人平常和汪如微合作比较多，汪如微也请他们去公司讲课，也买过他们手里有一些样片资料，因为是合作关系，价格很便宜。他们手里的那些资料根本就没有什么版权，都是一些学影视的国外留学生弄来的，那些学生在外面专门录制国外播出的收视率高的电视节目。而郝如和在大学里的本科专业原本就是英语，她在国外交流的时候知道了这个路子，专门收集这些留学生录下的资料，翻译一集就拿出去讲课。成本不会超过一千元，但她卖给一家客户就能赚一笔。她和不少省台都有联系，真是猫有猫路，鼠有鼠路，别看她不哼不哈只是个副教授，但比顶着博士研究生导师帽子的饶教授挣钱还多。
汪如微下午和梁飞燕一起上街，把欢乐频道的家底摸得八九不离十，知道武文斌现在是穷应付，手里还真没啥钱，所以她才在中间暗插一杠子，堵了郝如和的发财路。
“怎么样？搞一场选秀的建议考虑了没有？我们世纪娱乐可以投资300万。”
“300万？”武文斌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是300万，其实我这是一个全国性的活动，为期将近三个月，在国内会和六个省会电视台合作，六个地点同时进行，各地选出来的前五名最后在京城集中，进行总决赛。”但总决赛的节目六个台都要播出，另外，我们全部的节目都在娱乐网播出。
娱乐网是国内最有名的综艺视频网站，武文斌知道这个网站的名气。
“300万包括总决赛吗？”武文斌问。
“不包括。”
“那你投入300万是做慈善啊？”武文斌不相信。
“怎么可能。”汪如微笑了，“我是做公司的，300万是风险投资，我也是要有回报的。”
“那你说说你要什么回报？”
武文斌知道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干脆全问个明白。
“我们的选秀节目为期三个月，只要是选秀节目的播出时段，我要总冠名和其中一分钟的广告时段，强调一点哦，我们的节目必须是黄金时段。节目中间的其他时段我们联合招商，除了总冠名和我要的时段，选秀节目中间的其他广告费都属于我们共同所有，拉到的广告先偿还我的300万投资，余下的我们两家五五分配。”
“要是拉不到300万呢？”武文斌问。前年成文原和侯芳搞得《龙城之星》办了一个月，整个收入才80万，如果按照三个月算，也才有180万，那汪如微不是赔到姥姥家去了。
“赔了是我的，你不用担心，起码赚了一个节目。”
武文斌听汪如微这样一说，心里蠢蠢欲动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经商高手，肯定是心里定定地想好了一切，她要总冠名，说不定已经有谈好的商家投资了，其他广告的50%就是她挣的钱。
“我明天上午向我们一把手汇报，争取在你下午走之前答复你。”
“那最好了，如果你明天定不下来，我两天后去陕省的省会台，他们也在找我联系呢。”汪如微又给他加了一鞭子。
汪如微不会赔钱，自打高层限制了卫视频道的选秀活动，她就开始策划新的合作伙伴了，6000万的风险投资要花出去，找六个省会的城市台，300万一个，一共才花1800万，就这样，她能向风险投资商上报说花了3000万。她目前想找的几个都是像龙城这样不是很发达的地区省会台，那些发达省会的城市台对区区300万还真看不上眼。
一般的电视台只有一个问题，他们害怕赔钱，这就是汪如微运作的强项，她在全国选定了六个省的城市台作为活动的分赛区。制作的节目不仅是海选。而是完整的从海选到总决赛的全过程。每个台投入300万。说好了是先期保本投入，不让电视台赔钱，其实汪如微所要的冠名和一分钟广告就已经给她保本了，她自己手里已经有两个广告客户已有意向，都等着她签约，六个台的三个月的冠名加30秒广告已经让她拿回了1500万的回报，何况她还向每个台多要30秒的广告时段，为的就是让人家就地还钱，如果都不还价，就视情况再定，或者补偿冠名客户，或者再拉一家客户，大赚了。
汪如微心里的小九九算得极精，我名义上投入300万活动制作费，实际上她并不是把这300万打入广播电视台的账户，理由很简单，我打给你，你还要交一大笔税，我们就直接当制作费花了。
她这样的理由已经得到了两个台的认可。你的钱你用就是了，只要把预算给我看就行了。
也有不认可的，非要她把300万打入广播电视台的账户，要知道，这钱到了别人的账户，那用起来就费老鼻子气力了，所以汪如微不准备和他们签约。
汪如微还要在总决赛和网站投入一大笔，但她手里还有风险投资的三分之二，预计这一块能得的利润不低于1000万。
这就是资本运作的好处。
武文斌当天晚上就给余台长打电话了，虽说第二天是星期天，余大纯上午还是把武文斌约到了办公室，他还叫来了马有路。
“能不能干？”
待武文斌介绍完了情况，余大纯问马有路，因为马有路过去分管广告，在这一部分很有经验。
“想的够全面的，300万风险投资，拿我们的广告补偿。”马有路其实在昨天晚上也接到了武文斌的电话，心里已经算了账，“还要给她一分钟广告时段，这也值不少钱啊。”
“我们是吃亏还是赚钱啊？”余大纯毕竟也是搞经济的出身，特别关注能不能赢利。
“不管怎么做，武文斌都不会吃亏。”
马有路看着武文斌希望的眼神，决定为他说话了：
“欢乐频道刚刚起步，还真需要一个有影响的活动给他撑腰。这对他今年能不能完成任务很重要。”
马有路说话时还看看武文斌，只见武文斌一个劲地点头，他真的希望这个项目能干起来，一炮打响，他在欢乐频道说话就有力度了。
“只有两点需要斟酌，一是补偿的广告费用不能按合同给她50%，要扣掉各种税费，还有我们的广告成本，大概只能给她拉回来的广告量的30%。”马有路说。
“我同意。这个条件一定要加上。”余大纯点头。马有路说得对，既然是合作，不能让你拿钱还让我交税。
“第二点，一分钟广告多了，30秒。”马有路说。
“砍一半啊？”武文斌有些为难了，他现在广告时间还多，缺的是钱，他怕一下砍太多了，把汪如微给吓跑了。
“马台长说得对，一分钟是多了，你和广告中心商量一下，顶多给45秒。”余大纯做了一点让步。
“余台长，这个项目我们其实是挣不到多少钱，就算完成个GDP吧。”马有路说。
“行，第一锤子能完成个GDP，也算小武一个功劳。”
余大纯搞了多年的政绩，知道数字的重要性，政府部门的头头们擅长干的就是从自己从左口袋掏钱，又放回自己的右口袋的里面，资金游走一趟，就是完成了多少的GDP目标，何况武文斌拉来的这一单还不用自己掏一毛钱，风险是别人承担，只是没有多少利润而已。
“太好了，谢谢领导！我们一定按照领导的……”
武文斌刚刚说一半，又被马有路打断了：
“等等，你先别谢领导，还有一个条件你要在合同中说明，这个活动的整个策划和制作以及考评都要让他们全权负责，在同时段的市网收视率一定要超过省台卫视频道现有的综艺节目，否则就扣补偿的广告费。”
“这样啊？”武文斌皱眉了：“那我们的团队干嘛啊。”
“你以为你团队能行吗，你要抓住机会，把世纪娱乐的团队拉过来帮你干。武文斌，你要明白，这可是你乘机锻炼和发掘团队的机会。”马有路说。
“啊，我明白了。”武文斌恍然大悟，还是马有路老奸巨滑，不仅看到眼前的利益，还给自己长远的工作铺了一条路，三个点子，个个都压在对方的穴位上，不知道汪如微会不会答应。
“那就这样说，合同拟定之后，给马台长和我看一下，正式签约的时候办个新闻发布会，好好宣传，到时候我来参加。”
余大纯没有提到成文原，好像他把这位分管副台长给忘了。
余台长不提，武文斌也就不再问，他要赶紧把领导的意图反馈给汪如微，这才是自己上任后的一个大手笔，一定要说服汪如微同意。
武文斌在汪如微走之前又和她见了面，没想到他把马有路的三个意见一说，汪如微只是矜持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两人商量好，协议部分由汪如微起草，利用电子邮箱发回来。
谈完了一件大事，武文斌心里乐和，他伸出了右手：“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一定成功。”汪如微把一只柔嫩的手放进武文斌的手掌心里，暧昧的笑容又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