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难道左丘出事了?”南宫影心下担忧问道。
“出事倒没……”来人摇摇头,接道:“只是左丘公子昨儿一天都没动过,只不吃不喝的呆坐着。蔷薇小姐担心这样下去,可能还等不及慕小姐出殡,左丘公子可能就撑不下去了,所以派小的赶紧前来请您们过去劝劝!”
“这……”墨竹看着禹宁心欲言又止。
禹宁心想了想,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道:“我去看看就好,南宫的伤还没好,墨竹你就留下来照顾他!”
南宫影皱了皱眉头,但也明白不能拒绝这个邀请,让冼蔷薇起疑,当下道:“那好吧。”
“公子……”墨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该怎么向家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交代啊。
禹宁心拍拍她的肩膀,浅笑道:“我过去看看左丘,你照顾好南宫。今天可是泉眼潮汐来临的日子,若是我晚回来了,那就傍晚时分在潮汐山底碰面吧,你们自己都小心点,”说着,装作不经意瞄了眼来人:“人多眼杂的。”
“明白了,公子。”墨竹听明白了禹宁心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点点头,和南宫影一齐将她送出门。
临走前,禹宁心趁着来人不注意时,往墨竹手中塞了点儿东西。
此时听音阁的前厅一片寂静,与前天的热闹场景是完全相反,而后院里的一间屋子已经布置成灵堂,挂满了白布,慕天音的遗体就停放在那屋子中央。
左丘浩宇正颓废无神地坐在灵堂里,背靠着停放的棺木,呆呆地望着灵堂上供放的慕天音遗像。禹宁心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就仿佛听不到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着他不修边幅,满脸胡渣的模样,再看下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匆匆进来取走左丘浩宇身旁已经冷掉的饭菜,禹宁心只能叹口气,再问下人一遍:“左丘都不吃饭菜吗?”
下人对着她弯腰恭敬地回道:“左丘公子打从进到这间屋里,身子就没动过,这些饭菜,都是径直放着变凉了的,然后小的再来重新换上。”
“唉……”这般确切的答案听得禹宁心长叹一句,挥挥手让他下去后,自己凑到左丘浩宇身旁喊他:“灾害……灾害……”
见他仍旧不理睬,只得无奈从旁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左丘浩宇!”禹宁心看着他魂不附体的模样,又是一声叹息:“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慕姑娘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后天慕姑娘就要出殡了,你再这么不吃不喝,那送慕姑娘最后一程你都办不到啊!”
左丘浩宇依旧无动于衷,仿佛直接过滤了她的话,禹宁心无奈,只好来一个死马当活马医,心下一横,怒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入土为安!你觉得你这个样子,慕姑娘看见了能安心离去吗!你是想让她走都不能好走吗?”
似乎这句话起了点作用,左丘浩宇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了下禹宁心,嘴里喃喃重复:“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可念了几遍,随即又转了回去。
禹宁心心下又是一叹,想了想,斟酌一番开口柔声劝慰:“慕姑娘既然做出这个决定,那便是说明她已然放下过去,你又为何还纠着她不放……前日慕姑娘见到你时的样子,历历在目,我相信她是绝对不愿意见到你这样的,”
“有时候放下便是解脱,她当时没要求你一起离开,这就表明了她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别再伤她的心,让她一路好走吧。”
这番话倒是完全触动了左丘浩宇的心,想起怀里那封信上,慕天音留给他最后的话,她说可以解脱真好,她说从来没有恨过自己,她说希望这辈子,自己能替她好好活下去,并能遇见另一个更爱自己的人……
左丘浩宇想着,眼角滑落一滴清泪,起身抚了抚在棺中静躺的慕天音的脸庞:“天音,是我对不住你。”
说罢转身抱了抱禹宁心,平静地道:“谢谢,走吧。”
禹宁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到傻了眼,慌乱地站在原地,愣愣的发问:“你不留下来了?”
“嗯。”左丘浩宇淡淡地应了声,放开她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禹宁心愣了半会,看着即将从视线中消失的左丘浩宇,使劲儿晃晃自己脑袋,然后急急忙忙对着棺材鞠了个躬,匆匆追上去。
“咦?”迎面而来的冼蔷薇惊讶地对上左丘浩宇的眼神:“左丘公子,你这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