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不敢,那不是毒药,会是什么药?”
“大概,大概是会导致失声的药吧。”两个婆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此时一圈全部都是打扮华贵的皇家人,随便一个抬抬手,都能把他们剁碎了喂狗,这样的威逼下,哪里藏得住话,哪里记得住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而在这场戏才开始的现在,台词是根本不能提到药物所起到的作用的呀!
江白锦一听就知道这婆子是慌了神了。
婆子这么一说,肯定就会让人怀疑,她怎么会知道是什么药呢?她买的药?她早就听到别人预谋要放哑药?不管是她参与了这件事,还是知情不报,这种惹人怀疑的开端,总归是不利于计划的。
对这个药性的猜测不应该她说出来,而且要等到把那条狗带过来,大家看到吃了药汤的狗发不出声音了,才知道这是导致失声的药。
这样才顺理成章,还不显得是有人指使的。
婆子现在嘴快的说了,江白锦恨不得从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果然,就听到苏葵问道。
“哦,你怎么知道是导致失声的药?”请来的名医都说是遗传,即便苏葵说过,这孩子出生时是有声音的,大夫也依旧说,有些遗传是隐性的,出生后渐渐影响孩子。
所以哑药,其实是有人对云泽用过一次的东西,此时再次出现,还把这个药和她的人栓在了一起,这就不难猜出,对方看来是要借由这个点,去揭发上一次云泽失声,是哑药造成的,而下药的人,这次是谁,上次肯定也就是谁了。
而这次如果定论是她带来的人下的药,那么上次,也就是她了。
简直是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拖下水。
看来她娘家带过来的这个人是被他们收买了呢。
就不知道安排了这么一出的那个幕后黑手,给她安排的动机是什么?说她一介正妃毒哑自己的孩子,破坏自己的名声,谁信呢?总要有个合理的动机才是。
今天就算闹得王府没脸,这件事也必须查清楚了!她可不是会为了脸面,就放过祸根的人。
虽然下次或许还有机会抓那个祸根,但是这是建立在云泽随时可能遭受伤害的基础上,这是她极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云乾,对不起了,不能帮你维持王府的形象了。
苏葵走近那个婆子,冰冷地看着她:“嗯?不说吗?”
王妃眼神像刀子一样的逼近,那婆子差点被吓晕过去。
倒是另外一个婆子,立即将之前的台词想了想,急急忙忙地就说道:“奴才,奴才在厨房养了狗,那条狗吃了汤药后哑巴了!”
“哦,怎么不怀疑它哑巴是因为吃了别的东西?”
江白锦不想看事情进展的这么不紧不慢,她看着跪在地上筛糠一样的三个婆子,真是胆小如鼠,生怕再被问下去,他们就要露馅了,就要心虚得瘫软在地,问什么说什么,说出真话来了。
“王妃,你莫非是想包庇你娘家的人?”
苏葵看向江白锦,果然,是她吗?
当初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可是云泽有事的时候这位江姑娘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自己落水的时候,她虽然认识云乾了,可也还没有入府。
可是,她真的完全不像是与此事无关的样子。
不过,苏葵觉得自己大概很快就会知道,她在其中到底是参与了哪一个环节,也并不急着就追问她什么。
苏葵只是有些好笑的哂笑了一声:“呵,娘家人?江姑娘,我虽然出身商门,但我们家,不会认区区一个婆子为娘家人,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倚老卖老不怎么让我开心的婆子。请问,一个不受我重用,罚到厨房洗菜的婆子,算是我的娘家人吗?可能江姑娘以前家里是这样,但不要以己度人,我家,可不这样。”
江家早在她上一代就落败不堪,到她这一代更加是早些年就死干净了,但她也并非不知道一个婆子算不得家人,她只是要说,这个人,是你的!
她何尝不知道苏葵这是找字眼,故意落她的面子,让她难堪!
可是,她今天目的绝对不是为了争论这些小事来的,瞬间的,江白锦就低下了头,在别人看来,大概这是被欺负了,但不敢反抗,默默沉受。
在江白锦,却是为了藏起眼中的恨意,为了让别人看到她就是这样任人欺负的一面。弱者总是能博人同情的,她深谙此道。
苏葵也无所谓她的装样,继续说道:“而且,我还挺好奇的,药汤,狗也喜欢吗?我们厨房是少了骨头还是少了肉?”如果刚才只是找字眼消遣江白锦一下的话,那现在,就是找破绽了。
狗会去主动喝药,真是闻所未闻。
所有人也被这一句点醒,是啊,狗根本不会去吃那个东西啊,那个婆子到底是如何作出这个药大概是导致人失声这种猜想的?
还是,她本来就知道?
如果她知道的话,这件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是有人在布局啊!
而事情牵扯到五妃从娘家带来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就是针对她的?
这五王府的人,在宴请宾客这天,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还真是什么都敢啊!一个个惊讶得不得了,却也八卦得不得了,愣是不嫌事大的,一个都没走,之前出去安顿好孩子们的,也都又回来了。
江白锦对那两个婆子失望透顶!那两个婆子之前还夸下海口说:我在府里这么多年什么贵人没见过,姑娘你就放心吧。
现在呢,几乎是说多错多,完全打乱了计划!
而原本,那句话应该是这么说的,她们发现之后,立即把汤药给倒了,恰好狗的食盆就放在那里,一不留神就跟狗粮混在了一起。所以根据原先的设想,狗是不吃汤药,可跟食物混在一起,所以就吃了呀,他们就恰巧发现狗吃了之后哑巴了,所以知道这个药是导致人哑巴的。
这话还好苏葵没听见,不然她大概又要呵的呲笑了。
她自以为,把汤药倒在狗的食盆里,这是正常人能“一不留神”干得出来的事情似的?
而且味道那么奇怪,狗也不会生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