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倾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大神一眼,然后不确定地将咖啡杯递到唇边,并未察觉到大神微微上扬的嘴角,浅浅尝了一口后,安羽倾当即想把杯子摔在慕寒渊脸上,还真是越来越金贵了,温度明明就刚合适好吗?
内心虽然愤慨,但安羽倾从不会在外人面前折损慕寒渊的面子,只是现如今她跟慕寒渊的关系突飞猛进,心中更是对他敞亮了不少,所以此时便忍不住轻声抱怨道:“哪里烫了?”
安羽倾犹如低声呢喃一般,眼神却带着丝埋怨,垂眸打量慕寒渊的模样像极了撒娇。慕寒渊极少见她这种样子,也停下手头的动作唇畔柔和地抬头看她,安羽倾被慕寒渊盯着一阵窘迫,赶紧剜他一眼,红着脸离开。
慕寒渊顿时觉得腹部一热,要不是现在正是工作时间,干别的事情不符合自己的行事作风,他真想将孟皓煊随意打发走然后就在这里把她办了……
慕大神十分遗憾地继续低头翻阅文件,对面孟皓煊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他也权当没看到。
安羽倾跟慕寒渊随意一个互动就能虐死一群旁观者,毫无做作成分,且柔情蜜意得恰到好处,不说别人,就是孟皓煊便已经冷了脸。孟皓煊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他绝不对要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可这一刻心中却牢牢抓住父亲给自己还有安羽倾指婚这件事情。他想要当着慕寒渊的面说出来,可又要怎么说?现在谁人不知他孟家竟然通过下作手段将慕寒渊的女人绑架到私人小岛上,而且慕寒渊难得大度地没有将孟家赶尽杀绝,只有自己跟父亲知道,慕寒渊究竟在暗处埋了多少地雷,跟这个男人打交道,你要把心捧在手里好好护着,否则离了打造市场的双手,随时都有可能被眼前的男人碾碎。
在看到今天这一幕之前,孟皓煊有想过安羽倾跟慕寒渊之间的真正关系。无论外界如何盛传慕寒渊宠极了自己的女朋友,对方也是高高在上的A市掌权者,怎么可能把心思完整地用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想来不过是一时兴趣,即便当日在庆功宴上他们表现的多么情真意切,也不过是表面活罢了。
叶绍清跟慕寒渊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所以很清楚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究竟有多么喜新厌旧,有能力得到更多,便会盯上最好的。他慕寒渊,又岂可例外?
可是现在孟皓煊忽然恍然明白,不是慕寒渊耐得住寂寞,而是无论处于何时,世上只有一个安羽倾,他慕寒渊运气极佳,得到了她。
慕寒渊看着陷入沉思的孟皓煊,将手中的文件翻过一页,轻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果不是你父亲强取豪夺,落人口舌,你便真的可以以羽倾是你未婚妻的身份与我相争?”
被慕寒渊一下子戳中了心思,孟皓煊厉声否认:“没有!”
开什么玩笑?他的未婚妻只能是若思!
什么叫做旁观者清,慕寒渊看够了,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慕寒渊也看够了。但正是因为这些男人此次错失良机,自己才有机会得到如此瑰宝,他十分鄙视他们的不长眼,却在每每看到安羽倾时感谢他们的不长眼。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慧眼识珠的本事,慕寒渊亦是如此,如果非要说,也就是他比起他们更加从容,不会被过多的东西束缚,因此看的自然通透。
“没有最好。”慕寒渊含笑看向孟皓煊,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虚幻,“孟家想要做什么放手即可,但记住一条,别把注意打在羽倾身上。”
孟皓煊似是找准了突破口,挑衅地笑道:“慕总也会不自信?”
慕寒渊闻言轻轻抬眸,眼底一片幽深:“不是不自信,是因为如果你们再碰她一次,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整个孟家陪葬!这只是忠告罢了。”
孟皓煊剑眉一凝,死死盯着慕寒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的确,如果慕寒渊再有所动作,孟家恐怕真的担待不起。这次城南的事故不仅让他们信誉度大降,更是赔了不少的钱进去,短时间内根本恢复不过来,相比较而言,慕寒渊还实力充沛得很!他因为之前在小岛上安羽倾跳海的事情,真是煞费苦心设计孟家,秦榄的手笔也狠,这么大动作愣是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在一片寂静声中,慕寒渊将合同核对完,最后潇洒地在上面签字,面无表情地将文件递回给孟皓煊,沉声说道:“孟少爷,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慕寒渊声音不小,坐在沙发那头的安羽倾翻阅杂志的手停下里,看向对面的两个男人,心想大神还真是不给对方一点儿面子,孟皓煊走在哪里不是万人拥簇?恐怕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孟皓煊收回合同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然后大步离开。
在关上房门的一刻,孟皓煊听到从里面传来安羽倾轻柔动人的声音:“晚上想吃什么?等回家后我给你做。”
慕寒渊略有些宠溺地说道:“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孟皓煊赶紧关上门,站在门口许久后才离开。他从小到大从来不曾这么狼狈过,此刻又觉得没想象之中的那么难堪,慕寒渊是个劲敌,败在他手中,也不算冤枉。
安羽倾陪慕寒渊处理完手头剩余的工作,两人收拾收拾东西刚打算离开,叶绍清一个电话尾随而至。
“还没回别墅吧?”叶绍清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
慕寒渊抬手方便安羽倾帮自己整理衣领更加方便些,轻声应道:“嗯,还没有,怎么了?”
“‘鼎凰’三楼,过来一起吃顿饭吧,自羽倾回来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好好聚过。”
安羽倾离得很近,自然听得清楚,迎着慕寒渊询问的眼神,她想了想便轻轻点头,这样也好。
慕寒渊开车跟安羽倾过去,进到包房时秦榄正撕心裂肺地吼着。慕寒渊皱眉,快步走过去劈手夺了话筒。
安羽倾含笑看他们一眼,环视一圈后向叶绍清轻声问道:“朗月呢?”
叶绍清咽下口中的红酒,回味了两下后应道:“在你离开不久后就被她父母每天三通电话召回了美国,小妮子当初死活不愿意走,非要看你安全后再回去。最后被寒渊亲自押到了飞机场,你回头打个电话给她,小妮子心里惦记着紧。”
安羽倾听得心头一暖,连忙点头:“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羽倾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叶绍清有些不同寻常,带着些淡淡的忧郁……想到这里安羽倾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全天下人都可能忧郁,唯独他叶绍清不会!这只好像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每天躲在一双凉薄的镜片下冷眼旁观别人的喜怒哀乐。都说医者仁心,叶绍清却一点儿都没有,唯一值得赞扬的就是一颗胜于常人的责任心。
安羽倾在叶绍清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象征性地喝了两口男人给她倒的茶,片刻后凑上去有些八卦地问道:“绍清,你今天怎么了啊?”
叶绍清斜睨她一眼,嘴角弧度轻扬:“你想知道什么?”
安羽倾闻言坐得更近一些,舔了舔嘴巴后问道:“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说完又觉得这样太具有目的性,立刻补上一句:“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叶绍清好看的眉一皱,沉声问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
瞧着叶绍清笑意收敛,安羽倾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明显不明显的问题……”安羽倾瞥了叶绍清一眼,对方还是一脸认真求问的模样,她信口胡邹:“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叶绍清凝眉思考片刻,吐出两个字:“荒唐。”
安羽倾看也实在问不出什么,于是便就此作罢,低头抿了口茶水,咂了两口,觉得心有不甘。
按照安羽倾的想法,秦榄跟叶绍清关系那么好,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噌噌噌”挪到了秦榄身边,旁敲侧击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秦榄在情感这方面实在白痴的可以,他说叶绍清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脾气不好也是情理中事。
安羽倾:“……”这话听起来十分耳熟。
而叶绍清之所以不开心的秘密,碰巧就在他们离开之际被安羽倾一行人撞破了。
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安羽倾他们待到晚上八点左右叶绍清忽然说要出去吃饭,慕寒渊也有些摸不清叶绍清今晚到底怎么了,于是想也没想便答应。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鼎凰”大厅中看到“欺男霸女”的一幕。
以慕寒渊几人的脾性,肯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安羽倾远远瞅了一眼,好像是一个女孩子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堵在门口,对方似乎就要人家女孩陪喝酒,安羽倾似乎还听到那女孩气沉丹田地吼了一句:“你要是今天敢动老娘一根手指头老娘就把你打残了再送进号子里!喂,别动手动脚的!我来是为了采访,不是为了陪酒!”
安羽倾本来涌起的深深同情心瞬间就被这席话浇去了大半,想来这也是个奇女子啊!竟然跑到“鼎凰”这种地方做采访,瞧着年纪应该是被某个没良心的参访对象骗来的,再看说话的架势,虽然有些色厉内荏,但也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到底是女人之间互相理解,安羽倾停下脚步拽了拽慕寒渊的衣袖,要是他们不管,别人肯定也不会管,万一那几个男人真的对一个女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慕寒渊在安羽倾的手劲稍微一带中停下脚步,轻叹一声后转身含笑看着她,可是还不等大伸出手,甚至是不等大神开口,叶绍清忽然冲了出去!
安羽倾眼睁睁看着叶绍清走到跟前,一把撩开挡在女孩面前的几个男人,然后将人一把护在怀中,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