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苏流年和李暮春也都到了大三,还差俩年毕业。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高宇翔还是那副死样子,明明非李暮春不可,但是就是不说出来,不过说出来,李暮春也不会同意就是了。
可怜李暮春这孩子,明明喜欢高宇翔,但是不得不压抑感情,又以为对方对自己十分厌恶,以至于天天在面前秀恩爱,过的十分艰苦,体重都下降了好几斤,看的苏流年十分嫉妒。
苏流年是个喜欢嫉妒的人,她的人生就是在嫉妒与被嫉妒中度过的,但是她又特别不能忍受让自己嫉妒某个人,必须让这个让自己嫉妒的人变得不让自己嫉妒才行,所以她开始天天教唆李暮春吃饭,李暮春表示自己没钱吃饭,苏流年就会表示自己可以提供食物,闹得李暮春时不时十分的尴尬。
高宇翔的干妹子依旧在到处搜集各种八卦,只是不再搜集李暮春的了,毕竟李暮春已经乜有社么可搜集的了。天天只知道沉默一点新闻价值都没有。
李暮春和苏流年的微积分老师,对于李暮春也不再过多注意了,只不过偶尔看到李暮春还是会多叹一口气,李暮春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是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自己并不是对于微积分老师抱有什么义务,考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李暮春这么久来,心态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和以前很不一样,动不动就被吓到,脸红,变得沉静很多,不会轻易脸红了,有时候连表情都没有,用那谁苏流年的话来说,就是面瘫!
李暮春很自在,虽然平常不说话,和其他人的交流也不多,但是心里特别平静,这也是她能够成为这么沉静的人的原因。
其实自从高宇翔说过那些苏流年在设计自己的话之后,李暮春也考虑过苏流年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事儿,最后的出的答案是,苏流年的的确确有很大的可能性在设计自己,从很多的蛛丝马迹都可以看出来,甚至愈到后来,李暮春开始更加确信高宇翔说的话,苏流年就是在设计自己,毕竟李暮春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蠢,随着年岁的增长,更是明白了很多以前没有明白的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终于到了某一天,李暮春终于向自己承认,苏流年绝对,百分之百是在设计自己这件事儿了,她终于到了也可以坦然面对这件事儿的这一天了,李暮春的心里没有对苏流年的愤怒,只有对这件事的感叹和安慰,安慰的是自己终于是成长了,感叹的是苏流年实在是心机深沉。
想起自己以前那么天真地无条件地相信苏流年,更是觉得自己曾经是无比地天真,天真地令人同情。把一切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并且相信这个女人会回报自己同等的信任,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俩年来,李暮春开始有意识地关注苏流年有关于个人性情方面的细节,然后发现,苏流年实在不是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的人,可怜自己经常被欺骗,而且还被卖了会帮对方数钱,实在是,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可爱了,如果自己身边有这种人,自己大概也会希望有这样的跟屁虫时不时跟着吧,就像有了一个仆人一样。
苏流年在一部分面前表现出来的自己和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自己有着微妙的差别,李暮春有意识地关注之后才发现这些的区别,不由得感叹,苏流年其实远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胸大无脑,而是心机深不可测。
李暮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苏流年形影不离,但是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以前不一样,不再一股脑地相信苏流年说的任何话,但是如果和李暮春说,让她离开苏流年,依旧是一件让李暮春无法想象的事儿。
因为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感情全都维系在这个女人身上了,这种可怕的友情,已经把它们俩个人牢牢的系在一块,想要挣脱已经不能,无论他们互相看清楚有多么的深刻,甚至于相互厌恶都无法摆脱对方,因为这就是双生子的命运。
说不定是对自己的惩罚呢。李暮春有时候会这么想。但是随后依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和苏流年在一起。
但是不久她就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什么是真正的惩罚。
她在城里打工的父亲传来电话,他残废了。
事情看起来并不是必然,但好像也不能称之为偶然。
李暮春的父亲是城里务工的农民,李暮春上了大学后,花费徒然增加了很多,本来勉强在家里务农可以撑起一个家的父亲也不得不来到城里打工,剩下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务农,承担多人的工作。
就这样李暮春的学费还是不能完全交齐,需要依靠学校的补助。
李暮春的父亲是在回家的途中被车撞倒了,才导致的受伤,农民工是没有什么医疗保险的,所以一旦受伤,那就是受伤了,没有什么可以回转的余地,只能自己一个家庭勉力承担,说不是偶然是因为,那天李暮春的父亲忙着回家,很久没有休息了,所以才会不经意给撞上,好在人家车主算是厚道,没逃跑,还承担了一定的费用,但是问题已经出来了。
李暮春家就父亲这么一个有力的劳动力,而李暮春还要继续上学,虽然学费可以学校补助,可以贷款,但还是有生活费问题无法解决,如果能够上学,最后却饿死,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囧了,再加上立春的父亲截肢需要钱,这就更是雪上加霜。
李暮春当初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被打击到无法说话的地步了。
苏流年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也只是闭口不言,后来第二天终于反应过来可以说话的时候,却是笑着对苏流年说:“以后不能陪你毕业了可能。”
“为什么?”苏流年大惑不解道,她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钱上学了。”李暮春简短地说道。
“伯父不是……”
李暮春打断苏流年的话,她不想在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父亲的话:“他出车祸了,要截肢。”
“哦。”苏流年沉默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给怎么应付现在显然有点陌生的李暮春。
李暮春也没哟多说什么,陪着苏流年沉默。
过了一会儿苏流年突然问道:“那么你们需要很多钱咯?”
李暮春回答:“是的。”
苏流年紧紧地皱着眉头问道:“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借钱给你,毕竟大学毕业证很重要,你以后大可以还给我。”
李暮春没说话,她只是想着,这苏流年果然是富人家的孩子,借给别人钱,一点含糊都不带,说借就借,完全是不知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啊。
苏流年见李暮春不说话,有些着急:“小春春,你倒是出个声啊,你别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你真退学了,我才是那个应该不好意思的吧,明明有能力帮助自己的朋友,最后却什么都没做,这种缺德事儿做出来可是要遭天谴的!你不希望我遭天谴的,是吧?”
李暮春心想,为什么那么多遭天谴的事儿你都做了,怎么就单单担心这件事儿不做会遭天谴呢?李暮春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苏流年都这么倾囊相助了,自己也不好不给面子,于是说道:“行,我先替我的家人谢谢你了。”
“那么客气干嘛。”苏流年很少做好事,这么一被感谢,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你可别给我整出一些我给了你钱,你却拿去寻欢作乐的事儿啊,那我可要揍你了。”
李暮春笑了:“你丫的天天和我在一块,我用什么你会不知道?完全可以监督我!”
“这到说的也是。”苏流年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可能给你提供过大的金额。”苏流年突然皱了皱眉,虽然她是不介意帮助自己的好友,但是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抠门的老爸,平常就喜欢以有色眼睛看人,恐怕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农民乡下什么的,会不会这么大方地让自己借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提供一个工作怎么样?”苏流年突然眼前一亮。
“什么工作?”一直静静听着苏流年讲话的李暮春也有些坐不住了,有工作的话,就代表收入啊,她现在就最缺这个了。
“其实是周南明给我提供的暑期工,不过也可以长期做就是了,更何况是我推荐的,是在美容院工作,正好和我们的工作对口不是吗?说不定你毕业后就可以在那里继续工作,那么我就可以当你的老板娘了。”苏流年嘿嘿地笑着说。
“恩恩。”李暮春赞叹道,“看来我们即使毕业后也分不开了,这算是孽缘么?”
“怎么会。”苏流年不在意地揽着李暮春的肩膀,“我们这是好的缘分,没有谁能够拥有像我们这样深厚的羁绊不是么?”
“是的。”李暮春笑了起来,真实想法却隐藏在微笑之下让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