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木祠虚弱的说。
离他最近的萧致雅听见连连点头,“哦,水,水...我这就给你拿!”
木祠喝下一碗水,明显好了很多,他张开眼目光触及到眼前的人儿,却是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原本很激动的萧致雅心头一痛,“是我,我啊,致雅啊......”她着急的想要让木祠回忆起来,可是只引得木祠一阵头痛。无奈之下萧致雅只好把目光投向笛羽。
“只剩下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已经没有记忆了。”南宫笛羽解说.
“怎么会......”
木祠头痛间见到笛羽,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愫,自己和那个女子好像......
唉。笛羽不禁在心底暗叹一声。这木祠在自己袖口时,和自己做了一个交易。原本一魂一魄,一魄正巧掌管记忆,却要求用自己仅剩的记忆来让自己帮他在引入身体的时候幻化成人身。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过程相对久一点。原本引入自身的魂魄只需要一瞬,可是只有南宫笛羽和原先的木祠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木祠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麻烦你,告诉致雅我会变成凡人。还有,我最对不起的还是银柯。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在,只是,唉。你知道的,我只爱致雅。”木祠说。
“我会转告的。”“那就谢过了。”
笛羽问:“萧致雅,如果木祠的记忆永远不可能恢复,你还愿意在他身边么?”
“当然,”萧致雅捧起木祠的脸,温柔地说:“我会和他拥有不一样的美好的回忆的,一定。”
笛羽很是欣慰地笑了笑,木祠,你这赌算不算打赢了?“致雅,木祠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凡人了。也就是说,他的寿命和人类一样短暂,也会生老病死。”
“......我会照顾他的。”萧致雅听见木祠成了凡人一愣,随后舒心一笑。
“以后不要让他回忆,只会让他头痛而已,无用。”
“我知道了。”
......
“行了,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你带着木祠,走吧。”
“......嗯。”萧致雅站起来拥抱了一下笛羽,“谢谢你,笛羽......”
笛羽看着萧致雅张了张嘴却最后什么都没说。“有什么事可以问。”
被看出心中所想,萧致雅脸有些微红,“没,我就是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呃,但是如果不方便可以不告诉我!”
“.......”
“啊,没事,那...我走了。”
“红娘...。”
“嗯。我猜你也是。哈哈,那么,再见。”
“再见......”
呼,终于解决了。
南宫笛羽松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听见银柯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宁肯从此变为凡人,都不愿意选择我?!”“木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看不到么?你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这一个选择,忘得好!忘得干干净净!木祠,你真好啊,如此一来,没有愧疚,没有痕迹,一切都没了!都没了....”
银柯疯狂地发笑,眼角竟流出两行清晰的血泪。南宫笛羽在她眼中看到了名为“心碎”的东西,让她于心不忍,如此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银柯,你没有错,你只是爱错了人罢了。若是你愿意,我赐你一碗孟婆汤,忘却了木祠重新开始,可好?”
这是不允许的,只有亡灵才有资格喝下孟婆汤,如此做法,便是不尊天道。
“当真?...呵,你当你是何人,如何取得这汤?你方才才说,你只是红娘。”银柯自嘲的笑,原来自己就算想忘,上天也不允许么。
南宫却是觉得好笑:“我可以赐你汤一碗,你说我是何人?”
“你......”“嗯?”“...是我小看你了。我只想忘记木祠,可以吗?”
“可以,只不过制作特殊,不过没问题。”笛羽正好闲来无事之时翻过《制解》,见到确实有这么一种制作办法,当时她还惊奇了一番。只忘却部分记忆,很神奇不是?
银柯沉思半晌,说道:“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就请让我跟在你身边吧!愿听差遣。”
笛羽一愣,“你可想好。”“想好。”
笛羽见她心意已决,默默点头。开始制药。还好从魔界顺来的药材还没用完,剩下的材料刚好可以做一碗普通的孟婆汤和一碗名为“思忘”的汤水。
银柯在一旁看着南宫制作汤水,心中的不安和紧张越来越强,是的。她爱木祠,她不怀疑南宫可以制出让她只忘记木祠的汤,但是自己真的想要忘记他吗?她嘴上说着要忘,要忘,可是虽然心如死灰,但心中的声音却告诉她,不想忘,不能忘!如此自相矛盾,银柯才感觉到心力憔悴。木祠不爱自己,明明知道;不忘记也是种折磨,明明自己也知道......
就在她左右为难,在做心里挣扎的的时候,南宫笛羽已经把思忘端到她面前了。
银柯惊恐地瞪着眼前的汤,忽然抬手一挥将碗打翻在地。这一大动作扯裂了身上的伤口,刚刚自己换上的绷带又渗满了血迹,疼得银柯冷汗直冒。
南宫则是一脸惋惜的盯着地上已毫无痕迹的思忘,这可是很珍贵的呢!“怎么?后悔了?”南宫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语重心长地问。
“我....我不知道。应该,不想忘。”银柯显得有点心虚,不敢直视笛羽的眼睛。
“不想忘就直说嘛!何必打翻这么贵重的汤,连我的碗也没了。”笛羽心疼的摸了摸碎片。要知道,人间的碗怎么能乘得住孟婆汤?这可是专门的,至少在目前为止她只有一个。
“我...对不起。”银柯红着脸道歉,除了对不起她好像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算了。”笛羽又不在意的说。作为一个现代人,讲究的就是比古人更加开放的心态。一个碗而已,一些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丫头心里还是....唉。明明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明明已经心碎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释怀呢?罢了,随她去吧,管不着了。
银柯留在笛羽的屋子里休养了些时日,加上笛羽精心安排的恢复计划,没多久银柯就已经完全痊愈。
笛羽这几天可是没闲着,帮着银柯恢复,又去地府带了些材料回来收入囊中,又做了好大一锅汤给了墨节。她一直很好奇,在她之前,地府到底是如何处理亡魂的?墨节告诉她:“没什么,都是直接灌忘川水还有加上王的法术。”
看来阎王还是很全能的啊!
一天,笛羽叫来银柯,郑重地说:“银柯,我同你说一件比较残酷的事实。”
“是不是我不能使用法力了?”银柯好似猜到了笛羽的意图,先一步说了出来。
笛羽一愣,“你知道?”
银柯点点头,“恩,知道,曾经试过,没成功。”当她知道的时候,只是惊讶了一下,没什么感觉。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也很惊讶。要知道,失去了法力在妖界几乎是混不下去的。银柯甚至想,可能是木祠走了,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走了吧,对于什么事也没有感觉。
笛羽舒了一口气,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没有什么事,那就放心了。“对了。以后你就按着人类的方式生活吧,自己小心。”
银柯听此话忙问:“那你呢?不是说了我要跟着你么?”那倒是看着自己没了法力,嫌弃自己了么?
笛羽看透了她的想法,安慰说:“你自己说的是我帮你忘了木祠才会跟着我,可是你没有选择忘了他,自然没有必要跟着我。如果你愿意,跟着也不是不可以。”
“......恩!”不知为什么,银柯听到笛羽不是因为嫌弃她,心里很高兴。也在心中打定了要效忠的心思。
唉,笛羽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在这个世界是否有违天道,人妖殊途之说在此地根深蒂固,可是萧致雅作为在自己一生中除了那个人唯一给过自己一丝温暖的人,她还是希望她能幸福。而木祠,就是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