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惊鸿仙子舞林梦

皎皎的银光自天空倾泻而下，给漆黑的大地笼上一层薄纱，闪烁的明星高悬于空中，为夜幕平添的几分颜色。在不同的地方看同一片天空，观望之景也不尽相同。院中，太玄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雷万寒。“我脸上有什么吗？”雷万寒一边摸了摸脸一边问道。太玄晃了晃脑袋，“不是，我觉得好无聊。”“无聊就去睡觉，睡着做场好梦就不无聊了。”太玄嘟了嘟嘴，显然是对雷万寒的回答不满意。然而，雷万寒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带孩子之类的，他是最不会的。看着雷万寒没有下文，太玄颇为恼怒，恨不得现在就用雷象千幻诀痛揍雷万寒一顿，而且不许他还手。不过，想到被封住的灵力，只好作罢。在尝到灵力运转的美妙感觉之后，太玄突然发现不能施展灵力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算了，还是去找爹爹吧。”怀着这样的想法，太玄推开雷天圣的房门，里面却没有人。这时他才想起雷天圣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大人就是讨厌，做什么都神神秘秘的，不让人知道。”无论是对雷天圣还是雷万寒，太玄都相当不满。“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太玄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随后，屋中一阵电闪雷鸣。屋顶被直接掀开，四周的墙壁也四分五裂，一股焦味从屋中传出。可以这么说，这件屋子已经没法再住人了。太玄长发飘飘地立在地上，聚灵境第六层的修为完全散开。“玄儿。”雷万寒瞬间冲进屋里，眼中流露着不敢置信的神情。“本来，我也想做个好孩子的，不过，你们太过分了。”太玄轻描淡写的收起灵力，居然又变回之前的封印状态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灵力不是被父亲暂时封住了吗？”雷万寒疑惑地看着太玄。他很确信，在太玄收起灵力之后在他身上是感受不到丝毫灵力的。太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事实也正是如此，在他身上，雷天圣的封印明明还在，可是当他想使用灵力时一点障碍也没有，就像封印束缚不了他的灵力一样。“难道封印失效了？”雷万寒下意识地握住太玄的手，将灵力注入他体内，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就怪了。”雷万寒摇了摇头，幸好之前把仆役都遣走了，不然就被发现了，只是这屋子……想到这里雷万寒不由苦笑起来。“那么，我出去了。”太玄走出小院顺着曲径来到池塘边，登上小船。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玄能想到的人只有住在池塘中的老妪。希望她还未曾睡。夜晚的莲花与白天相比，颇有一种不一样的风韵。远远望去，老妪所住的几间草屋亮着灯，这就表示她还没有睡。太玄登上陆地，见老妪独坐在草屋前，仰望着星空。“老婆婆，打扰您了。”太玄轻声道。“是你呀，小娃娃，这么晚了还跑到这里来。”老妪收起望向天空的目光，看着太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太玄走到老妪身旁坐了下来，“老婆婆，您在看星空吗？”老妪叹息了一声，“是啊，睹物思人，每次看到这唯美的景色，总是会不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人与事。过去的都过去了，成了一抔黄土，消失在流逝的岁月中……”太玄的眼中闪过迷茫，老妪所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明白，似乎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能解读其中的真意。“你瞧瞧，我真是老糊涂了，与你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老妪哂笑道。“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但应该是一种悲伤。”“咱们不说这些了，小娃娃，你喜不喜欢听故事？”老妪突然转了话题。太玄点点头。“那我就给你说一个，在这片星空下诞生的故事。传说在万年前，出现过一位惊才艳艳的绝代人物，他一路过关斩将，超越同辈甚至老一辈的所有人，登上这个世界的顶点。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只是知道他创立的宗派名为八极宗，所以后人都称他八极老祖。”“八极？我曾听爹爹说过我们居住的这方天地共分为九大区域，其中就有一个八极域。莫非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太玄疑惑地问道。“没错，八极宗是八极域的霸主，其势力之大超过我们的想象。不过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些。”老妪笑道，“而是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做舞林梦，人称惊鸿仙子。传闻她一舞百鸟惊，一舞群芳羞。一舞琼宵动，一舞风云卷。他们两人的邂逅是在星空之下，相知是在星空之下，相爱是在星空之下，这片星空仿佛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者。与八极老祖相爱之后，惊鸿仙子说出这样一段话：从前，我的舞是为了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今后，我的舞只为你一人。不管经历几番劫难，不管经过几多轮回，誓言都不会改变。”“不管经历几番劫难，不管经过几多轮回……”不知怎的，太玄的眼睛湿润了。“八极老祖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在星空下等你。”“后来呢？”“上天似乎是对他们开了个玩笑。”老妪的声音变得幽幽的，“八极老祖当时已经无比接近于仙，可是这片天地不允许成仙。所以，即便是达到这个世界的顶点也只能湮灭于天劫之下或是等着寿元耗尽。似八极老祖那等天纵之姿，自然不会臣服于天。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逆天成仙。按理说以八极老祖当年的寿元不该那么早选择那条路的，可不知为何做出了这个决定。自八极老祖走后，就再没有回来。那个女子就这样痴痴地守在星空下，等待着他归来，直到香消玉殒。”“为什么要这么悲伤？”太玄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和其他的结局吗？”“这就是修士，拥有比凡人更长的寿元，反而会更久的神伤。”“老婆婆，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吗？”太玄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老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那是一万年前的事了，谁又能活那么久呢？不过我当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与你现在的反应是一样的。”“八极老祖，他是负心人吗？”太玄在心中发问，很快的，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只是觉得有些心痛。大人的世界，果然不是那么好懂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人长大。老妪抬头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小娃娃，你该回去了。”“好像是这样。老婆婆，那我走了。”太玄坐起身走到岸边，登上小船，沿着原路返回。“玄儿……”“你到底去哪儿了？”太玄学着雷万寒下午的模样接了下去。“知道还不回答。”雷万寒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才不吃你那一套。”太玄噘了噘嘴从雷万寒面前走了过去。雷万寒这副样子吓吓别人是没有问题，可对太玄却一点用也没有。看着太玄不买账，雷万寒只好收起架势，无力地坐到太玄身旁。“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怎么着我也是你大哥，对不对？”太玄一向吃软不吃硬，这一点雷万寒是清楚的，为了太玄的安全，他还是决定小小地牺牲一下色相，摆出慈祥和蔼的老爷爷的模样。不得不说，在看过无数次雷天圣的扮相后，雷万寒还是学得很像的：皓发白首，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其实我……”太玄神情恍惚了一下，“我是去了一片池塘。”“池塘？”“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看会儿花草。”太玄忽然笑了起来，“本来以为你永远不会像爹爹那样的，不过没想到你不只会摆那种脸啊。”“玄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太玄拍了拍雷万寒的肩膀，“没什么，以后就这样吧，别老是表现得那么严肃嘛。”雷万寒一阵无语。他可是堂堂的冰魄元尊，出了名的冷酷无情、杀人如麻，怎么可能会是太玄想象的那种老爷爷嘛。至于父亲，那就更不像了，他分明就是个杀伐果断、人见人惧的角色，也就在你太玄面前是个慈祥和蔼的老爷爷。“爹爹还没有回来吗？”太玄问道。“还不是和你一样，真不愧是父子俩。”雷万寒抱怨道。“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兄弟呀。我的爹爹也是你的爹爹。”太玄笑着提醒道，“所以，说到底，应该是我们三个都一样。”听了这话，雷万寒顿感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