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月如不顾他的大喝,身子几乎是伏在马背上,如蛇体时一般,手脚并用的缠绕在马背上,任那马儿如何奔跑,跳跃,扬马蹄,她丝毫不放松。这一片空旷的大街之上,尘土飞扬,一匹遒劲十足的烈马撒开了蹄子,四处的踢蹬,所到之处,一处混乱,那马儿一蹄子下去,直叫人骨髓肉裂,围观的人都跑得远远的,生怕受了无妄之灾,这马儿可比刚才那郡主横冲直撞的马车凶猛得多了!马儿着实凶猛,南宫啸一时间也无法近身,只看得那马背上的人物坐怀不乱,身子都贴到了马背上,一双晶亮的眸子中强烈的征服欲望在燃烧。突地她眼中闪过精光,一手紧握着缰绳,另一手粉拳紧握,朝着那马儿的脑袋便是狠狠的一拳揍过去。‘意岳’吃痛,但仍旧不屈服,高高的扬起了蹄子,带着无边的愤怒长嘶一声。“嘶!”“砰砰砰!”又是几拳没头没脑的揍在那马儿身上,不重不轻,刚好让它疼,又不伤它,蛇月如还不想要它性命,只是要让它屈服。“你这泼妇!”马儿扬起了蹄子,边骂道。泼妇?好,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泼妇!蛇月如夹紧了双腿,捏紧了缰绳,腾出一只手来,往‘意岳’的耳朵上便揪去,直欲将那一只耳朵给生生的揪下来,‘意岳’跟着南宫啸拼杀战场,重伤多次,也不是吃素的,干脆一个利落的翻身,倒地就开始翻滚身子,欲将身上那人也压死。
“意岳,不可!”南宫啸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喝,已飞身朝那缠战的一人一马奔了过去,他绝不允许她受半点伤!那缠斗的一人一马,已经呈胶着状态,南宫啸也难以介入,只得看着意岳重重的马身倒在地上,那马背上的人儿也快要被马身给压住。想压我?蛇月如一声冷笑,飞快的滚动身子,在马身压倒自己身上之前的一息间逃脱,‘意岳’扑了个空,就要起了身,却不想一个娇小的人身已狠狠的压了过来,冲着它的脑袋一阵天昏地暗的拳打脚踢,直打得它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意岳疼痛万分,悲壮的发出一阵嘶鸣,目光看向了它的主人,却见南宫啸在一旁稳稳的站定,脸上已没了方才的焦急,而是泛着浓浓的色彩,炽热的爱恋,毫不浪费的倾斜在那与马儿酣战的人儿身上。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他南宫啸的女人,从来都不可能是深闺中弱不禁风只会吃醋争宠的千金小姐,而是这种能陪着他战场冲杀,刀头舐血的女人,虽然他不可能让他的女人真正的去战场冲杀,但他要的便是一个能与他匹肩而站的女人!在蛇月如近乎无赖的以拳打脚踢为主揪耳朵戳马眼揪鬃毛为辅等无耻强攻之下,意岳终于屈服了,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将马背亮出来,任由蛇月如骑跨。
“哼,算你识相!”见它服软,蛇月如收回拳头,利落的翻身上马,虽然身穿着深闺小姐的裙装,到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那英姿煞爽的倩影,才是真正的让人迷醉。一直在旁围观的南宫啸,嘴角深深的笑意放大,上前追了两步,也翻身上了马,与蛇月如同乘一匹,铁一般的男儿臂膀圈住了紧贴自己的娇小腰身,同时手也握上了缰绳,与那双小手手把手。“爱妃好魄力!”闻着她发间的迷醉,他的话中赞扬之意不言而喻。“就是一匹马而已,简单!”
说着,蛇月如一怕马背,意岳一声长鸣,撒开马蹄,飞快的奔向了远方。等那马儿载着两人去了许久,街上围观的人见着那飞扬的尘土,却是半天回不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去哪里?”“城郊转转,去否?”意岳带着两人冲出了城门,意岳的速度是蛇月如在这人界中遇见的最快的,在意岳的全速飞奔之下,她恍然有种熟悉的飞翔云端的感觉,妖力被封住了,她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飞翔天空,但此时这身在疾驰良驹身上的感觉,颇有以前在云端冲云破雾的畅快!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感觉了,蛇月如陶醉其间,不知不觉意岳已经载着两人到了城郊无人之处。这里一片无边浅草,还是夏天,郁郁葱葱一片,草地之上还可见只只牛羊,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几只,好奇的自嫩草见抬起了头看看,又低下头去继续甩着尾巴吃草。“吁!”眼前这片天地美得如诗如画,就如蛇月如的家蛇界一般美丽!蓝天,白云,牛羊,水草,甜美优雅,让人怀疑是否身在梦中,心也静了下来。蛇月如勒紧了缰绳,意岳在水草间踏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怎么了?”
经过了方才的狂奔,南宫啸的发丝有些凌乱,不解的看着蛇月如。“景色不错,下去走走?”两人先后下了马,徒步走在软软的草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泥土的香味,让人闻着有种昏昏欲睡的舒适感,草地间有碎花朵朵,蝴蝶蜜蜂穿梭其间,牛羊轻微的嘶叫近在耳边,如此和谐安详。想起了美丽蛇界中她的家,她的家人。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草丛中,蛇月如在前,轻轻的迈着步子,生怕惊扰眼前的宁静,南宫啸在她身后牵着意岳,目光随着前面玲珑有致流转。“唉!”蛇月如突地叹了口气,在一洼浅水旁坐下,手托着鳃,看着水中的游鱼发呆。“你叹气作甚?”放了意岳去吃草,南宫啸在蛇月如身边坐下,看着她忧伤的眼睛,不禁出口问道。
“这儿这么美丽,让我想到了我的家。”她托着腮,喃喃道,思绪似乎已经回到了那堪比仙境的蛇界,那个她出生长大的地方,那个将近三十年没有见到的地方。“你的家,在哪里?”听到她突然说到她的家,南宫啸不动声色的开口,眸子向地平线眺望着,不时向蛇月如那蹙眉的小脸看去。“我的家!”蛇月如满脑子都是蛇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可是我现在却回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看看!”她又重重的叹口气。“以前在家老是呆不住,总想着往外跑,但是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不知道父皇母后会不会想到是我失踪了,而不是贪玩不回家!”
如玉般的双手摸上了胸口那块带着她温度的玉,那一块玉,是她的父母给她的,想起了她的父母的笑颜,还有哥哥弟弟们,她真的好想回家。父皇母后?南宫啸终于抓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原来她还是一国公主!那她到底是四国中的哪个国的呢?北唐?南宋?还是东吴西晋?南宫啸是北唐皇室之人,自然也知她绝非北唐之人,看来得好好的查查,四国之中是否这样逃婚而出的一位公主。南宫啸还在搜索着脑子里关于她身份的点点滴滴,蛇月如也望天怀念自己的家乡,两人皆是闭口不语,想着心中之事,却不知何时淡淡的温情弥漫在两人之间。“对了!”蛇月如突然收回了思绪,开口打破了淡淡的气氛,目光转向了南宫啸。“你找‘月’做什么?”提起了月,南宫啸不禁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将那突如其来的恨意给狠狠的压制下去,目光中的杀意徒然增强。“找他了结一段因缘!”“什么因缘?”
蛇月如探过头,睁大了水眸小心翼翼的问,他眼中惊现的杀意让她心惊,她实在是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跟他有过渊源。“你无须知道!”语气也是徒然的冰冷下来,坐在一旁的蛇月如都感觉到明明在晴天白天下后背却透上来一股子冷意。要不要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呢?蛇月如对着手指,心里嘀咕着。还是不要了吧,等这里的事情了解了她便要离开,还是不要去节外生枝了。又是一阵静谧,静得蛇月如浑身不舒服,脊背上被凉飕飕的感觉丝毫不减,让她坐立不安,南宫啸深远的目光一直盯着天边看,腮帮子鼓起了,阴森异常,正想说点什么绕开话题,耳边就听阵阵老马嚼嫩草的响动,蛇月如侧过头,正见意岳在一旁啃着青草,不时抬头看看两人。她小指一勾勾,意岳虽然不乐意,但想起了她那吃人的拳头,不得不甩着尾巴走到了蛇月如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蛇月如起了身,摸着意岳纯色的皮毛,刚才没仔细看,这意岳一身的皮毛还真想像她大哥的战马。“你的马儿,真像我哥哥的炎蹄呢。”
炎蹄,三界妖马中速度第一的烈焰神马,浑身雪白,马蹄上是连绵不断的烈火,能将一切事物焚烧成虚无,是蛇月如的大哥蛇繁非的坐骑。“炎蹄?那是什么马,难道还比我的意岳好吗?”一听蛇月如说到她的家人,南宫啸的思绪也拉了回来,他的意岳数一数二,能超过意岳的良驹屈指而数,那良驹的主人自然也是很好找,蛇月如的大哥若是其中之一,他便可以由此去调查。“炎蹄跟你的意岳当然是不能比了!”一个是能飞天遁地的妖马,一匹只是凡马,能比吗?“我大哥当年收服炎蹄时,可是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想当年那一战蛇月如记忆犹新,一个是蛇中王者,一个是马中王者,两王相撞,直杀得天昏地暗,三界震动,最后蛇繁非以微弱的优势搭上了半条命才收服了炎蹄,从此如虎添翼,马蹄踏过三界,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你还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