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达差点要吐口老血,这已经不是闹着玩的事,而是准备拘役那个阴身。可以算是一种很歹毒的方法,只有那些学了邪术的人,才会如此行事。
“你~你们这是无耻!”班达站起来,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高人,救我!我改,什么都可以改,什么都可以做,我还不想死!”中年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惨有多惨的样子。要不是班达这间店面位置偏,早就是新闻热点。
班达是真不想管,这样的人死了更好,可那个阴身该怎么办?放任会不会出更大的事?他想起曾发生过的一件事,也是有人学了点皮毛,就去拘怨魂,结果一周内死了五人,都是在家上吊死的。
“你能做什么?为她做过什么?如果你还有点真诚悔过的心,现在先去她父母家,尽你所能,安顿好他们的后半生。这是你造的孽债,必须还清才行!然后你再过来,把我上次卖给你的魂瓶也带过来。”班达其实也没把握,只能是从源头解决。
中年人一看他愿意出手,立刻就抹干眼泪。此时钱对他已不那么重要,只要能保住命就行。
等他一走,班达就给左明打电话,将情况简单说明。
“让他死好了,别来烦我!”左明通宵完,正睡得香,最烦的时候。别说这事,就是地球要毁灭了,他会再睡三分钟。
可班达不管,又是一篇关于生命要义的论述,愣是把左明给说清醒了。
“去买只鸡,要公的,别又整只阉鸡来!再出事我可不管了!”说完左明倒头又睡。
班达尴尬了半天,谁TM知道鸡还有阉的,看着人模狗样,却是个太监。那次就被左明骂得龟孙子样,还好补救及时。
下午快要关门时,中年人才匆匆过来,手里抱着魂瓶。
班达一看魂瓶,里面还装着血糯米,瓶口还有残留的符纸。看符纸材质是普通货,朱砂也红得不正常。果然是个外行,把命都搭上。
“去外面,倒在那边沟里,然后洗干净,诚心点。”
中年人唯唯诺诺,屁颠屁颠又跑来跑去,很是认真的把事情做好。
等他忙完,左明也过来了,这次居然搭着摩的来的,就穿了条牛仔短裤加T恤,脚上还夹着人字拖。班达一看就知道他准是从床上直接蹦下来的。
“准备好没有?我还有事,快点搞完。”左明从来都是这么干脆,对他而言这世上就两件事重要,一是睡觉,二是睡觉。
中年人快看呆了,还以为会来个道骨仙风的高人,没想到却是个有些邋遢的年青人。看他说话的方式,仿佛是件喝杯茶、吃口饭的事。
“这位是?”
“等会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别乱说话,也不要问。”班达本来就不喜欢他,这时借机唬唬他。
中年人还是半信半疑,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左明拿出戒刀,一刀劈断公鸡的头,一手迅速捏住鸡脖子,不让血喷出来。捡起鸡头,用残血在地上画了个魂符,指着中年人,让他站到符文上方。这才一松手,鸡血喷了中年人一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刀法也快准狠。
等中年人反应过来,已浑身都是鸡血。
班达只是冷冷看着,丝毫没有怜悯。有种人就是以为钱能解决一切,所以做事从来不择手段。此时让他吃点苦,或许以后反而能因此收敛,保住性命。
左明停下来欣赏了片刻自己的杰作,尤其是看到中年人眼中那不安、恶心、厌恶、又期待的表情,他满意的笑了。
“好了,可以去那边洗洗,好久不练还以为手松了,看来还行。”左明有恃无恐的说,也不怕中年人暴怒。因为他还拿着戒刀,刀上兵不血刃,看手法斩个首级也能轻松发挥。
等中年人去处理满身的污血,班达才凑过来悄悄的问:“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你丫的尽做好事,这人最多还能活三年,而且时运已去。帮他干嘛!”左明看着他就气恼,挥了挥戒刀,这才收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怒目金刚,上次来完全被伏羲尺吸引,就没留意到这尊菩萨。
“这个,我拿走。”
“滚!别人寄放的,别想。”班达没好气,这可是他捡的漏,自然不会让左明顺走。
“这样吗?”左明又瞟了一眼怒目金刚,尤其是在神像的眼睛处多看了两眼。
“这是广目天王魔礼寿,陆长庚的封神残卷中有写过,最早应该是翊圣真君。从造型看这是宋代的雕工,多少钱?”
被左明一眼看出真实来历,班达千年不变的表情还是微微扯了扯,然后很镇定的不出声,决定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回答。
“看你这表情,肯定是捡到了。让我去研究一天就好,这东西现在太少了。”左明还是不死心。因为他从雕像雕刻技法中看出道家的痕迹,很可能与佛道之争有关联。
班达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将杂念去除。
“那个……大~师,我这是……”中年人浑身湿漉漉的走进来,还有一些血迹残留在身上。
左明回头看了他一眼,手掐一个兵字诀,击在他明堂上。低喝:“退!”
中年人就觉得全身一轻,似乎有什么离开了身体。
左明圆睁着双眼,紧紧盯着他身后,面露怒容。倒是与他身后那怒目金刚有些相似,只是他这身打扮,再加上不算健硕的身材,不免减分。
中年人此时才真正知道他的厉害,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跪,此前在心里骂过他要不要忏悔。
“闭上嘴,回家去,多做善事。”左明冷冷的阻止了他要表达的想法。
中年立刻捂住嘴,逃一般跑出去。
“阴身成结,怨念成痴。缘聚一场,缘散成空。走亦可,留亦可,身已化净,终有归途。”左明掬了个道印,接过班达递来的魂瓶,将瓶口朝下。
班达只听到空气中似乎传来幽怨的叹息声,只是太过缥缈,似乎不得闻之。
略一感应,左明就翻转魂瓶,顺手在瓶口上贴上符纸。
“养你三旬,就此去吧!”左明将魂瓶放在朝南的橱窗上,这才叮嘱班达:“三十天后,找个阴凉的地方埋了,记得别过时间,不然你可麻烦了!”说完也不等他争辩,就夺门而逃,走的时候笑得那个痛快。
‘靠!’班达都来不及抓住他,只得看着橱窗上的魂瓶,无奈的摇头。看来还得与‘她’共度几日。只是一想到那天见过的模样,他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