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焚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左明手起一个道礼,执念于心。礼毕,这才瞪了童胖子一眼。
“呃……”童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也学着做了个道礼,算是应付过去。
“还有……”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拿出一个琉璃瓶,瓶中的粉末为淡蓝色。配的勺也要大些。等那虚龙散尽,他将这蓝色粉末洒在玉炉中,只见炉内升起一股赤红的烟雾。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独特香味,一种让人迷惑的、缥缈的清香。
烟雾很浓,一点一点漫出炉盖,然后上升。升到半米高度,往两旁延伸,最后竟然成了一只临空的鸟,或者说是凤凰。
“龙凤玉香炉!”班达退后一步才敢说话。这个可是传说中的神器,主要是通过香炉内部设计,以及盖子上的镂空,来控制烟的形状,可以算得上香熏炉中的神器。
据某些专家说这东西还参考了空气动力学,从而使得烟聚而不散,凝而成形。只在一些古籍中看到,实物可以说从未见过。哪怕是现代仿制品,其价值也是不菲的。
童胖子看到两人的表情,终于笑了,而且是偷笑。因为龙凤玉香炉的秘密是他发现的,当时只是作为香炉收藏的。
“这东西多少收的?”班达已经在估价中,这香炉价值要看给什么人,如果拿去拍卖,也得是顶级专场拍卖会,否则流拍也难说。
“我要了,老头子正好缺个这东西。”左明可不管那么多,无赖嘴脸立刻显露出来。
班达马上低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心里已经快要笑死了,这童胖子给谁看不好,非得给左明疯子看,心里想等会会不会打起来,真打起来他该如何拉架,是帮谁好。
“可以,你看看值多少就给多少?”谁想童胖子二话不说,直接就答应了。
左明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班达,这才伸出一个手指头“一千万。”
最震惊的其实是童胖子,这次拿出香炉,他就已经预见到左明可能会看上,甚至做好送的准备,就是在为今后埋伏笔。因为只有他知道,左明的友谊才是无价的,钱他其实并不缺。可是左明的报价,既证明了香炉的价值,也似乎让他后期的打算落空。
班达已经在心里狠狠骂了左明,一千万那是在让他掏。现在他哪有一千万,这段时间买进卖出,其实就没赚钱。而且这香炉怎么可能值一千万,至少也可以报个五百万。看左明的样子,香炉买回去肯定是给左老爹,又不能转手交易。亏,真的亏。
不过可以预估一下,关键是看玉炉的历史,看左明那么生猛,只怕真的很珍贵。香熏炉唐中期以前基本为青铜,其中博山炉最为有名,唐后期到宋代开始出现瓷制香熏炉,随后然后一些达官显贵将其发展成把玩件,也就是在这时才出现玉质的香熏炉。从这点来分析,这只香熏炉最早也不会超过宋代。再来分析道教盛行年代,从元时候开始,因为丘处机被铁木真封为国师,可以说元朝正是道家发展的一个巅峰。此后就是张三丰,明朝直到中期都还在找他。
看炉上三尸的符文,应该是给某个高人修行用的,而且是修行到一定阶段的高人,以此作为鼓励之类的寄语也未可能。因为在道家眼中,人作为凡体,身体里存在有三种寄身虫(后期又解读为三种神主,用来监督宿主的言、行、德、失。)而修行正是为了斩断三尸,修成金身。
从香炉的图案设计来看,这个炉应该是给某位已经近神的高人。从时间来推断,最有可能的是丘处机,然后张三丰也有可能。
“让我看看。”班达接过香熏炉,仔细看了一下工艺和玉质,玉的质地是和田白玉,上面有淡淡的黄玉,呈烟雾状,刚好掩饰香炉常年熏染。从这个技术而言,比较符合宋代时‘巧用’艺术理念。再看香熏炉盖子上,镂空出龙凤的图案,视觉观感立体自然。这种工艺比较接近元朝时期,那时为了表现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性,大量的鸟、鱼、兽玉质雕件出现。
心里有数后,班达也不多说什么。
历史上真实的丘处机与金庸先生写的丘处机是有区别的,作为宋人,丘处机先后受到金世宗、成吉思汗的礼遇,更曾奉诣从燕京追到蒙古,又追到印度北,和成吉思汗聊了一年的天。又被成吉思汗派五千蒙古铁骑从印度护送回燕京,修赐万安宫。同时也有丘处机‘一言止杀’的说法,让残暴的蒙古铁骑将杀戮为招安。并且努力保存下华夏文明传承。可以说他是个传奇,身份很难定位。
如果说这个香熏炉可以证实为丘处机用过,一千万是赚了。关键是,谁能证明?
班达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只能说明历史擅于开玩笑,就如那位长春真人丘老大一样,历史也不一定能证明功过。
收好香熏炉,三人回到各自卧室休息。半夜班达又爬起来,忍不住好奇,戴上眼镜又研究了一下玉炉。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这世界真奇妙。惊得他后半夜都失眠了……
第二天,左明一看到他,就耻笑着戴上墨镜。
“非礼勿视!”
“我那知道会看到丘老大真身分影啊!你不是说过不可能有人做到这种地步吗?还说这只是神话。”
“你看过少林寺的达摩壁吗?精入神髓,这些矿质的东西谁又说得清,或许多年后你们也会在某处留下身影。”
“呃,你这个说法我认同,或许真的是这样子。好吧,早知道昨晚就找你聊聊……”说着说着,然后班达的眼神就瞟到童夫人身上去了。
“两位昨晚没休息好吗?”童夫人只是快速看了班达一眼,从他浓重的眼圈中,发现他有些憔悴。
“还好,还好。”班达快速的低下头来,总是难以自然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