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曲希翼看着两人甜蜜,心里不舒服似的,又凑了过来,“你在大哥二哥、小五面前秀恩爱没事,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但拜托你考虑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感受行吧。”
“来,克制一点,靠边让让。”曲希翼故意捣乱地挤进两人中间坐下,还举着一杯红酒递到宁博雅面前,“84年的干红,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小四,今天工程部经理给我来电说远航最近两次提供给我们的木材都不合格,有瑕疵。而且还向我推荐了另外两家供货商,我也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雷迦烈轻摇着杯中的红酒,慢条斯理地说。
远航何许也?曲家的公司。
“别!我懂,我懂!”曲希翼不等他说完,连忙阻止道。同时赶紧离开现在所坐的位置,而且还动作夸张地给雷迦烈赔了个礼,“三哥,多有得罪,小弟不敢了。”
但下一秒,曲希翼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来到二哥卓航旁边一屁股坐下,哭丧着道:“二哥,你看,老三欺负我。我知道你最疼我,替我教训他!”
卓航扭头望过来,义正言辞地道:“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远航提供的木材不合格,你还犹豫什么,应该直接换掉才对嘛!”
“二哥,你们居然联合起来欺负我。”曲希翼顿时哭天喊地又来到沈继章身边,“大哥,你快来主持个公道。”
沈继章温文尔雅一笑,认真地说:“嗯,我也觉得奥斯卡应该给你颁发个最佳男主角奖。”表演的太到位了。
一屋子人登时都乐了。
宁博雅也被感染到,嘴角弯起,露出一抹会心的笑。
知道她没吃东西,还饿着肚子,雷迦烈招来身后随时等候差遣的服务生,附在他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一会儿服务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可口的点心和热奶。“先将就着垫下一肚子,一会儿带你去吃饭。”雷迦烈语气轻柔地说。
“我还不饿。”不是不饿,而是觉得他们兄弟几个在那喝酒,自己在这吃东西的场面很诡异。
宁博雅觉得她这个外人实在是待不下去,灵机一动,跟身旁的男人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雷迦烈看着她,回应,“我陪你。”
宁博雅连忙拒绝,“不用,我让我服务生带路就行。”
“嗯。”雷迦烈看出她的拘束,知道她是想回避一会儿。今个也的确是他失算了,因为往常他们兄弟几个小聚时,除了他,个个都是带家属的主。今到奇怪了,一个女家属也没来。
宁博雅走出包厢,如雷迦聊所料想,根本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把出来给她领路的服务生带到一边,说:“你们张经理在不在,带我去见他。”
小服务生是新来的,不明情况,误以为是自己服务不周,惹恼了客人,迟疑着,不敢带路。
“噢,是这样的,我跟你们张经理是朋友,今天过来玩,所以想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宁博雅笑了笑说。
小服务生这才放下心,“张经理在一楼办公室,我这就带您过去。”
宁博雅微笑着,“谢谢了。”
“不客气,应该的。”
电梯下至一楼,小服务生带着她向走手拐了一个道后,就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前。
小服务生敲了两下门后,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进来。”
宁博雅认得这声音,因为简迪以前带着她来这里两次。这个张经理人不错,把简迪像朋友一样对待。
“经理,门外有位宁小姐找您。”服务生率先进去汇报道。
“宁小姐?”张经理疑惑着,抬眼向门外望去,宁博雅看见他,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经理认出了她,亲自出门迎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叫宁博雅来着是吧?”
“是,是我。谢谢张经理还记着我的名字。”宁博雅客气地一句后,直接转入正题,“张经理,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您最近有见到过简迪吗?”虽然欧阳柔已经给了她这里的答案,但宁博雅觉得要想找到简迪,还是必须要从这里下手。
简迪在这里工作了三年,谈的来的几个朋友都在这里上班。所以她想找到他的这些朋友,一一打听下,或许能找到简迪的下落。
张经理把她让进办公室,带上门,神色担忧地叹了口气说:“哎,见是见到过。”只是活成活不成还不好说呢。
宁博雅一听,神经顿时高度紧张起来,急迫地追问:“在哪里看见他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今天上午就来过一个年龄看起来跟你差不多的小姑娘来打听他的消息,但我不认识那小姑娘,所以没敢跟她说实话。”张经理说。
宁博雅点头。知道是欧阳柔。神色急切地看着张经理,等待着他下文。
“就在前几天,是几个警察把他送过来的,说是有人报警在郊外发现他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结交了什么仇家,当时已经被人打的不省人事了……我就赶紧开车把他送进了医院。”警察也是从昏迷不醒的简迪口中隐约得知他住在这里的。
“现在他人呢?”宁博雅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尽量维持着镇定。
“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呢。医生说他身上有多处粉碎性骨折,马上要手术,可是就算手术成功,怕是也很难再恢复成正常人。”张经理说到这里顿了顿,面容上露出一丝为难,“我知道他没有父母,可是让警察查了一下,他居然连个在世的亲戚也没有。所以昂贵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是我连同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兄弟一起凑的,但是我们那点钱微薄,只够维持他的生命,不够做手术,我最近也在愁这件事呢。”像他这种情况真不是他做人狠心,而是真的负担不起,因为就目前住院费就已高达十万多,而且医生又通知说光手术费需要十二万,再加上药物和后期护理少说也不下三十万。就算先不说钱,关键是他身边连个能照顾他一下的人都没有。不过这会看样子倒是有了,这个宁博雅不就是他女朋友吗?
粉碎性骨折!
可能再也无法恢复成正常人?
宁博雅心脏突突跳的厉害,眼圈也跟着泛红,“在哪家医院?”
“市三院。”
“张经理,你现在方便带我去一趟医院吗?”宁博雅红着眼圈,差点哭出来。
“行,你去门外等我,我去取车。”张经理回答。
“太谢谢您了。”宁博雅十分感激地说。
两人说着抓紧往外走,来到走廊尽头时跟刚才的小服务生碰了个着。
“宁小姐,雷先生在找您呢。”小服务生看着她说。
宁博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跟雷迦烈一起过来的,倘若这样冒然消失,那恶魔肯定会魔性大发的。
可是简迪现在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她真的放心不下他,宁博雅咬了咬牙,看着小服务生说:“你回去告诉他,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小服务生面露难色,这样托吗?
“哪个雷先生?”张经理好奇地问。因为经理知道这个小服务生是在八楼VIP包厢做事的,而此刻VIP正好有个雷迦烈。
“就是八楼VIP包厢的雷迦烈先生。”小服务生如实答道。
“宁小姐,您是跟雷先生一起过来的?”张经理看着宁博雅惊讶地说道。因为他只是保安部的一个小经理,迎接大人物时都是大BOSS亲自上场,他是没有机会看到的。但是上面会有专人通知他要加强保护某片区域的任务。从而得知今晚上面来了大人物雷迦烈和他的几个朋友。
宁博雅尴尬地抿了抿嘴唇,轻微点了下头,“嗯。”
她是雷迦烈带过来的?
可是她不是简迪的女朋友吗?
张经理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宁博雅,语气委婉地说:“宁小姐,简迪这会在重症监护室,你去了,不到规定时间,护士也不会允许你进去的。我看这样吧,明天,明天你找个时间,我随时有空带你过去。”她既然是跟雷迦烈一起过来的,他可不敢贸然把他的女伴带走。不然轻则丢了乌纱帽,重则就会性命不保呀。
虽然简迪在他手下做了几年事,两人相处的不错,但是他也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看出张经理的为难,宁博雅没在强求,一方面心里也怕再连累到他,看着他,僵硬地笑了笑说,“还是很感谢你,张经理,谢谢你对简迪的照顾。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的花费还给你们的。这样,反正我也知道地址,我明天自己过去就去了行了,简迪的事情已经麻烦你们够多的了。”宁博雅说的真诚,绝不是气话。
“宁小姐您说的太见外了。”张经理搓着手,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一丝歉意。简迪是一人吃饱不饿,他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全靠他养活呢。
同时宁博雅也醒悟到此时的确不易冲动,如果被雷迦烈知道自己去医院看了简迪,怕简迪会连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机会都没了。
但宁博雅实在控制不住对因为担心简迪的安危而外露的情绪,以至于回到八楼看到雷迦烈时,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但是雷迦烈没有直接揭穿,而是旁敲侧击地问:“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博雅想伪装没事,可是发觉根本做不到。身边先后两个亲人遭到他如此残忍的对待,她怀疑自己再继续压抑着内心暴动的情绪后,会不会直接崩溃掉。
“没有不舒服。”宁博雅强忍住内心的暴动,没有表情地说。
雷迦烈勾了勾嘴唇,这还没完没了了。
“小五的女朋友蓝晴过来了,你先进去跟她聊会吧。一会儿大家一起下去吃饭。我去一下洗手间。”雷迦烈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