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楚晨摇摇头，那个设想根本就不成立。
察觉到楚晨的有些不对劲，步轻帆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晨哥？是不是有头绪了？”
“没有。”
“那……”
看着步轻帆一脸担忧的样子，楚晨还是忍不住地说出来了。
“我刚刚认为，你说……”楚晨迟疑了一下，咬咬牙继续说道，“你说，可不可能是丁傀。”
“怎么可能？？！！”
步轻帆的嘴巴张大地可以放下一个苹果，“晨哥你在开玩笑吧？！”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楚晨垂下眼帘，是啊，根本不可能，丁傀的身材太过瘦小，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根本就不像拿刀子的人，更不要说杀人了。
虽然丁傀长得确实有些吓人，让人忍不住把他和那野火帮瘦子惨烈的死相联想在一起，但丁傀的身体很是瘦弱，别说是拿刀，就算只是拿菜刀，恐怕都拿不稳的样子。
“晨哥你也知道不可能，那你为什么会提起他来？”步轻帆很是奇怪，以前晨哥可是头脑很清醒的，不会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来。显然这次楚晨的这句话直接被步轻帆当作头脑不清醒的胡话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是会浮现出他的样子来。”
步轻帆笑道：“晨哥，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太丑了，所以你脑海里就把他的样子记得很清楚，然后在这种关键时候会潜意识地想起来。”
“也许吧……”楚晨有些不确定，他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相什么的就这样潜意识地把一个人往另一件与他根本毫不相关的事连接起来，除非……
突然，楚晨眼睛睁大，有些不确定，但又带着一丝肯定。
步轻帆被楚晨这副模样着实折磨的不轻，这宛如神经病般阴晴不定的表情真的是晨哥？，
“晨哥你到底怎么了？？！！”步轻帆受不了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轻帆！”
步轻帆被楚晨这一吼吓得抖了几下，他总觉得楚晨今天脑子有些问题。
“你说，一个普通人，在看见门口那么血腥变态的场面的时候，还能够那么脸不红心不跳的打扫卫生吗？”
“晨哥啊，脸不红心不跳了，那人一定是死人了。”
“我没有开玩笑！”
步轻帆一愣，汗毛倒竖，想了一会，即使是自己也没办法在那样的情景下打扫卫生。随即使劲地摇着头。
“对吧？你也觉得不会是吧？”
“晨哥你是不是今天哪根筋没对啊？”步轻帆说着便想要摸摸楚晨的额头，看看楚晨发烧了没，要是发烧了他还要去看看自己有没有带发烧的药呢。
楚晨没有说话，只不过眼底的那份肯定让步轻帆觉得心里毛毛的。
“晨哥，你不会还认为是那个丑鬼丁傀吧？”
楚晨没有说话，他的嘴角满是笑意。
“晨哥，你别想不开啊，你想想啊，怎么可能是丁傀呢？”
“可是他能够在那样的场面下心平气和地打扫地板。”
“也许是因为他没看到。”
“外面的动静那么大，只要他不是瞎子聋子，就一定能看到。”
“那，也许是因为他在黑道混久了，于是有了免疫力了呢？”步轻帆依旧解释着，即使这个解释自己都不信。
星辰帮的其他人显然也有经历过风雨，混道上混了很久的家伙，但是他们那些人能够因为混久了于是就习惯于那样的残忍场面了吗？答案是肯定的，并不能。
“轻帆啊，我们经历的风雨何生死多吗？”楚晨没有继续跟他纠结原本的丁傀的问题，开始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上去。
“多啊。”步轻帆想都不想就肯定的答道。
“那我们看到的血腥的场面多吗？看到过的变态的场面多吗？”
“多……啊……”步轻帆回答得有些没有底气，他有些猜到楚晨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那你认为，如果是你站在那样的场面上，你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不能发生吗？”
“我……"
“你不能。”楚晨打断道。“因为即使是你，也不能将这等血腥的场面置之度外，那是因为人不是你杀的，所以你会震惊，所以你会惊讶，所以，你应该不会平静才对。
“但是……如果人就是你杀的呢？”
步轻帆的呼吸越来越重，楚晨的话就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楚晨接着说道：“如果人就是你杀的，你就不会吃惊。因为没有人会吃惊于自己专门弄出来的“杰作”，不会惊叹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而惊讶，所以这个时候，你的心就是平静的。”
“但这也不能说明，这人就是丁傀杀的啊。”步轻帆说道，“你也看出来了，丁傀根本就不是能够被当作一般的人看待的。”
“没错，他的身体机能和这样的迅速的杀人手段根本不相符。那样深的爪痕，怎么想都应该是一个强壮有力的人做的才对。”楚晨说道，一道寒光从他的眼底划过。
步轻帆很是庆幸楚晨能够这样想，这样就代表他想通了不是吗？
“但是……”楚晨语向一转，“从一开始，丁傀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的那一刻开始，那样心思缜密还很平静的人真的像一个对自己容貌很是在意，然后整整几十年都活在别人的嘲笑，排挤，冷眼相看的人吗？”
“常年被人那样去对待的人，真的还会有勇气自己上前去跟人交谈吗？”
月，高高地悬在夜空之上，周围的繁星忽闪忽闪，却总是无法与皓月争辉。
“你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也不知道。”
两个黑影在高楼大厦的顶部相互交谈着，在这星辉皓月之下，很是诡异。
“也许，我是看明白了吧。”
“哼，看明白了？你能看明白个什么？”
“你还小，不懂。”
“我不懂？我觉得你才不懂！今天的事儿你就自己和上面交代吧！上面叫你不要出手不要出手，你怎么就不听呢？！”
“所以说了，你不懂……"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佝偻而沧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