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语和白沅陵刚下了马车,便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檀香袅绕,偶尔路过长廊的隔窗,也会看到几个兄台并肩搭背行走。因为是老太君的指意,白家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快便被小厮亲传到了私人书莞,路人皆惊愕连连…
“看到没看到没?那不是私人书莞吗?”
“看见了,那不是先生的住宅么?只有大富贵人家才能享受先生的教导。”
“你们说的是私人书莞那个先生吗?那个先生好生温和的,讲课也十分细腻,我都想去听听看…”
路人叽叽喳喳了片刻,须臾,一道娇喝声传来:“闪开、闪开!”路人们面面厮觑,只见不远处走来俩位女子,衣着不凡,左侧的女子很是秀美倾城,右边的倒有张着一副平庸的脸。这俩个人望那儿一站,路人们便踱了下步,往后退了一些。这俩个人便是皇宫那次,出言讥诮白家的俩个女人。左相府庶女左闵和嫡女左栖。
因为左相府的势力较重,一般家不敢招惹她们。所以左闵先是把旁侧的路人拽了过来,推搡了一下:“你们在看甚?也给我说说呗。”
路人怪异地看了左闵一眼,左栖这时左栖微微一笑,温和的侧颜染上了和煦的日光,更显得灿烂无比。众人看得有些痴了,左栖轻声:“对不住,我家妹不擅长表达什么,只是我们左家人刚去上早课路过此地,见您们一帮人围在这里说话,还是比较好奇您们在看什么?”
路人面色稍缓,态度比刚刚的好了很多:“刚刚有小厮领人进了私人书莞,只有富贵的人家才能进,所以在讨论此事。”话毕,左栖闪烁不一样的光芒,左闵不可置信的插声:“这怎么可能?连我们左相府都进不去的,公主也曾被拒之门外,到底是何方神圣才会被那个先生允诺?”
大周书莞,是无数苦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那里的先生们都是一介书孺,有些更是已经致仕的御文官,因为他们都是懒散之人,所以只单开私人书莞,一对一教人,能学成什么是什么。虽然书莞之人是这么对外宣称,可还是有人挤得头皮血流想进这个私人书莞,就为了让自家孩子修身养性,有个好的说书先生。想当初左栖求了自己的父亲那么久,父亲才去送厚礼给人家,人家也只是见面跟左家他们打声招呼而已,根本就不教书。到底是哪个人能享受这种待遇?
左栖眸光微闪:“莫非是三大世家的人?听父亲说,那些人被皇帝赐了一个牌匾,可以跟上下官僚打好关系的,去哪里都可以得到优惠。”
左栖这么一说,左闵拍掌恍然:“是不是重三公子?”这声音十分洪亮,听得左栖立马伸手捂嘴,动作快的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只见左栖淡笑:“我和家妹先去书堂了,您们自便吧。”
众人望着俩人离去的背影互相发愣,路人们窃窃私语,毕竟他们只是看到了小厮领路,根本就没看到那个去私人书莞的到底是谁,所以左闵这么一说,她们就想去探个虚实。
……
路人们那边已经炸了锅,白筱语那边倒是已经开课了,白沅陵一直洗耳倾听,说书先生是前代先帝底头的文官,所以年龄将近花甲了,说书的时候让白筱语有些倦意,不一会儿便阖目,几乎睁不开眼。
“白大小姐!请跟我说一下这个段落的蕴意!”沧桑的声音传入白筱耳畔,当然是靠吼的。所谓狮子吼传千里,白筱语浑身一个激灵,直接抬起头:“先生我要铜板!”
“…”
说书先生没有出声,只是手变得青紫青紫,眉毛抖了起来:“你给我出去背书!何时会了再进来!”
“啊?”白筱语五雷轰顶,讨好般地谄笑:“先生,您看我这不是嘴贱,一时间睡糊涂了吗?其实语儿压根就不困,刚刚只是在说胡话…”
“你还敢睡?待会儿我就告诉白老太君!”
“别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白筱语推搡般地摆动着手,害怕这个老头子气炸了,失手打自己。只好可怜巴巴地盯着白沅陵,白沅陵只是回给了白筱语一个同情的目光,便继续听课了。
因此,白筱语被说书先生给罚了,现在满脑子都是背书所念叨的话,虽然她记得不太清了…但管它呢?反正我背了…